聽到蘇彪現在竟然上前來為淩凝說話,任傑的心中不免一陣詫異,在他看來,蘇彪對刺殺君信侯的刺客一直是持趕盡殺絕的態度的,眼前的的淩凝可是那刺殺君信侯的凶手,現在蘇彪竟會讓楚仕途三思而行,當真是出乎任傑的意料之外的。

而淩凝見蘇彪此番在楚仕途麵前懺悔他當年在淩藥閣所犯下的殺戮,臉上不禁一片不明所以之色,難以置信眼前的仇人會出言為自己求情,便道:“蘇彪,你想怎樣?”

聽到淩凝的質疑後,蘇彪走上前去,對著她禮道:“淩閣主,這麽多年來,蘇某一直在致力於保護侯爺的安全,若是有刺客膽敢來刺殺侯爺,蘇某必然要讓他有來無回。但是如今,你為報大仇,已經刺殺了侯爺,既然侯爺已死,而蘇某現在也還欠你一條命,蘇某並非蠻橫專斷之人,如果你想要蘇某的命,來取便是,蘇某也想早些下去陪侯爺。”

語罷,任傑不禁點了點頭,望向一旁的蘇彪,心道:“這蘇彪還當真是情義之人!”對於場中現在的局麵,還真的想出一個兩全之策才行,既要保淩凝周全,又不能讓蘇彪在為這十年前的恩怨而讓淩凝去殺了他報仇。

聽到蘇彪的一番話,淩凝不禁麵露恨意的望著他,第一次在侯府之中這般明目張膽的顯示出仇恨,自她入侯府數年來,對著侯府之中的人一直都是淡然處之,而現在既然君信侯已死,自身為淩藥閣閣主的身份也暴露了,那便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而蘇彪的話,倒是讓身為刑部司部的楚仕途為難了起來,案子現在是水落石出了,但是凶手竟然是君信侯的夫人,而且這夫人還是十年前淩藥閣的幸存之人,也就是說兩件案子是同時破的,他若是辦理十年前的疑案,將之公諸於眾,那邊意味著君信侯和蘇彪都應該被羈押,那可是一場關乎數百人命的要案;若是單單隻辦理眼前的君信侯遇刺一案,刺客刺殺侯爺的動機是為家族報血海深仇,若是被刺殺之人換做是常人,也算是死有餘辜了,但他偏偏是君信侯,著實是讓楚仕途不知該如何去審理了。

此刻,一邊的蒼疾不禁舒了口氣,場中糾結的氣氛讓他不得不鬆下剛剛一直在緊繃著的神經,而一旁的廉狼則直接伏在了地上,抬起頭望著場中的難以作出決斷的幾人。

以任傑現在的想法,靳武滅淩藥閣在先,淩凝為報仇殺他在後,一報還一報是很合理的,連那蘇彪都不追究了,楚仕途就應該沒什麽好難以裁決的了,直接將淩凝無罪釋放就是了,這就是最好的結果,誰還能有什麽異議再多說什麽嗎?

想到這裏,任傑便上前對著楚仕途道:“外公,您還在猶豫著什麽,有什麽不好決斷的?凝兒為家族報仇有什麽不對,將她無罪釋放就是了,就當做是什麽都不知道。”

“說的倒好聽,聖上若是追問我誰是刺客該怎麽辦?”聽到任傑的話楚仕途不僅對著他輕聲喝道。

“這還

不簡單嗎?眼前死去的這位的不就是那刺殺侯爺的刺客,至於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根本從來就沒有在整場刺殺中出現過,她隻是君信侯的夫人,侯爺夫人又怎麽會去刺殺侯爺呢?”

聽完任傑的話,楚仕途的臉上不禁一陣無奈之色,望著他正色道:“頑童,這可是欺君之罪啊,誰能擔當的起?除非···除非有人能為老夫作證,證明這就是刺殺侯爺的刺客。”

語罷,楚仕途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而任傑在聽到楚仕途的話後,便立時會意了他話中的意思,接著便對著一旁的蘇彪道:“蘇總管,你怎麽看?是將眼前的淩藥閣閣主視為刺客,將她送交聖上處死為再為侯爺報仇,還是當她為你侯府的夫人呢?”

話畢,蘇彪已然明白了剛剛楚仕途和任傑實際上是在征詢著他的意見,輕舒了口氣,上前禮道:“小親王,司部大人,夫人···侯爺之案現在已經查清楚了,刺客便就是這薛仇,至於他為什麽要來刺殺侯爺,是因為十年前的淩藥閣滅門的疑案,相信聖上在得知侯爺其實是被當年的淩藥閣幸存之人所刺殺的,是會息事寧人的,不會深究的。”

聽到蘇彪的這番話後,楚仕途心中不禁暗生疑竇,怕到時到了殿上他會反水,但轉念一想,相信蘇彪該是肺腑之言才對,與其到了殿上告訴聖上淩凝是真正的刺客,倒不如在此直接將淩凝羈押起來再去麵聖,何必多此一舉?他應該是真的對當年那淩藥閣滅門慘案心生悔意。

“這樣不就好了,外公,有蘇副統領陪您一同殿上作證還怕聖上不會相信嗎?”

“如此甚好,蘇副統領深明大義,老夫佩服!”

“司部大人言重了,蘇彪慚愧!”聽到楚仕途的話後,蘇彪不禁麵露愧色,說完便望向了一旁的淩凝。

隻見淩凝空穀幽蘭的容顏之上此間神色飄忽,之前在刺殺了君信侯之後,她心中有著種種的打算,要麽自己安然離開侯府,然後尋求機會和薛仇重振淩藥閣

,要麽在暴露了刺客的身份之時,就一死了之,反正自己現在已經大仇得報,沒什麽牽掛的了,怎麽也不會想到到最後會是這般結局收場,一時之間心中不免難以接受。

“現在侯爺一案已經了結了,不知蘇副統領接下來要何去何從?”

“勞司部大人掛牽,進宮麵聖之後,蘇某便會求聖上賜一份帝都中的差事,不再回神策軍中去了。”

“哈···蘇副統領的想法甚好,以後我們又是共事聖上的同僚了。”

聽著場中的二人探討著那了無生趣的話題,任傑不禁轉身望了望一旁的淩凝,見後者此刻正輕埋臻首沉思著,便上前對著她問道:“凝兒,你要去哪裏?”

話畢,淩凝抬起頭來,玉麵淡拂,雙目澄澈,輕望著任傑,略一頷首,語含深意地道:“凝兒要離開這裏!”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邁動蓮步,一襲白衣,

翩然而去,瞬間便消失於閣樓之中,留下場中一眾的不明所以之人。

待閣樓中的任傑一行料理完侯府之中君信侯的案子後,楚仕途、蒼疾和蘇彪三人便準備進宮去麵聖,向聖上說明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君信侯的案子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了結了。

任傑則騎在廉狼之上,葉楓騎在馬上,二人當初是興致勃勃的來到君信侯府,不想案件如此複雜,竟牽扯到十多年前的淩藥閣疑案,不過,結局還算是圓滿,隻是不知淩凝現在何處。

“仁傑,我心中現在尚有幾個問題不清楚,你可知道?”

“是什麽?叔父,說來聽聽。”任傑望著葉楓笑道,其實,在他的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葉楓接下來要問的是什麽問題。

“之前在閣樓之中,我明明看見你身中劇毒,那淩凝怎麽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替你解去了身上的毒?”

“這個···”

正待任傑要回答葉楓的問題時,腦中及時地傳來了那莽牯蛤祖蒼老的聲音:“小家夥,別讓外人知道我的存在。”

“連我叔父也不行麽?那可是我叔父啊,不是什麽外人。”聽到那蛤祖的話後,任傑不禁輕聲回問道。

“在解去我身上的封印之前,你不能讓別人知道你體內有一隻被封印的莽牯蛤,不然會有麻煩的。”

“好吧!”

看到任傑騎在廉狼之上沉默不語,葉楓便湊身過去,大聲道:“仁傑···”

語罷,任傑隨即便回過神來,道:“叔父,當時我一直處在昏迷之中,也不知道凝兒到底是用了什麽方法解去我身上的劇毒的,不過,我想那薛仇是淩藥閣之人,而凝兒身為淩藥閣的閣主,能解那薛仇施放的毒也不足為奇啊。”

聽完,馬上的葉楓不由得點了點頭,接聲道:“還有一個問題,當初後園之中的那株九葉桔梗到底去了哪裏?那九葉桔梗可是號稱能毒倒天魂強者的劇毒,以侯爺六暈上位不到的實力,為何那淩凝之前隱身侯府之中那麽久不對侯爺下毒?而且那薛仇所施放的的毒靄我也領教過,就是六暈上位強者遇上了都不免要中毒,早前他為何不用這一招去刺殺侯爺呢?”說完,葉楓不免搖了搖頭,心中著實是難以明白這其中的緣故。

聽到葉楓的話後,任傑不禁心中一窘,當初他在看到那株失蹤的九葉桔梗時腦中也有此疑問,一直到他知道了淩凝的身份後他都還沒能弄清楚那兩株九葉桔梗到底是何用意,但當他得知那被封印的莽牯蛤祖的存在後,便知道那九葉桔梗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了。

那君信侯靳武一直將那莽牯蛤祖封印在他的體內,可以說是百毒不侵之體,所以想以毒刺殺是根本行不通的。現在,任傑心中雖清楚地這其中的原因,但此間卻不能告訴葉楓,而這一切似乎都是無關痛癢的枝梢末節,還是讓它如同那淩藥閣的疑案一般深埋起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