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巡突然出現,打斷了他們的行為。

“這裏是病房,請保持安靜,我們不歡迎你進來。如果還是要強行留在這裏,我們會報警。”

他目光凶狠,看得喻雯有些發怵,於是招呼著那些人離開了。

喻雯走後,喻桐在病**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水……渴……”

“桐桐,你醒了?”

翁嬌嬌先是聽到了喻桐的聲音,郭巡聽到之後也趕緊過來查看。

喻桐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了他們。

“我想坐起來……”

喻桐大病初醒,說話小聲,翁嬌嬌附身湊到耳邊才能聽清。

翁嬌嬌攙扶著喻桐坐起來,後麵還給她墊了枕頭。

喻桐接過郭巡遞來的溫水喝下。

“我怎麽了?”

兩人將之前的事情向她詳細講述了一遍。

喻桐聽完之後沉默不語,她其實已經大概猜到了。

昏迷的時候,她是一直在做夢,夢裏都是張程安。

夢見他在父親的葬禮上嚎啕大哭,畫麵一轉,又看到他蒙著被子在**啜泣。

還夢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夢見他從橋上墜下,最終掉進了湖裏。

張程安現在還會難過嗎?

他化成風之後,還會難過嗎?

翁嬌嬌同喻桐說了喻雯來過病房的消息之後,喻桐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說:“我要去見喻成鋒。”

她還是不習慣叫喻成鋒爸爸,除非是在他麵前裝的時候。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去見他?”

翁嬌嬌是極不同意喻桐這時去的。

喻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是現在才好。”

就是要現在這般淒慘的模樣,才會更加惹他的憐愛。

喻成鋒這麽多年虧欠了她和任續歡,她無法原諒,她也不能替任續歡原諒。

既然有遺產,那她為什麽不要?

留給對她冷嘲熱諷的喻雯嗎?

這哪是什麽遺產呐,這是對她的精神賠償。

喻桐簡單收拾了一番就和翁嬌嬌去見喻成鋒。

喻成鋒已經從ICU出來了,能見人能說話,就是一天裏麵昏睡的日子稍長了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這樣睡過去,永不再醒。

喻桐到喻成鋒病房門口的時候,被喻雯攔住了。

“誰讓你來的?”喻雯上下打量著喻桐,“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

“裏麵那位叫我來的。”

這其實是喻桐胡編的,不過是不想花時間和喻雯糾纏。

但喻雯並不想讓喻桐進去,直到聽見裏麵傳來聲音。

“雯雯,讓她進來。”

喻成鋒躺在病**,已是垂垂老矣。

他看見喻桐這般模樣很是驚訝:“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

喻桐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隻是最近身體差了些,後麵養養就好了。”

“唉,”喻成鋒長歎一口氣,“這麽多年是我虧欠了你們母女倆,我最後的時候也是想補償一下你們,可是雯雯給我說你不要那筆錢,我也想和你好好談談。”

原來,喻雯是這樣和喻成鋒說的啊。

“爸爸,您對我們的一片心意,我們自然是要領情的,我也和媽媽商量過,要是我們收了您對我們的補償您會更開心的話,我們肯定是要收下的。”

喻桐即便是身體不適,也是裝作一副乖順的模樣。

喻成鋒口口聲聲說是補償,或許可以理解為是拿錢買心安。

既然都要踏上黃泉路了,錢財終歸是帶不走的,何不買個心安。

“前些天,媽媽老是和我說起你們之前的故事。”喻桐裝作是無意間提起這件事,但是,她是想為任續歡多謀劃一些財產。

以前她是沒這樣想過,但是這次回到過去之後,喻桐身體已經敗壞成這般模樣,也不知道後麵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喻成鋒聽後來了興致:“真的嗎?你媽媽都給你說了什麽?”

“媽媽她給我說,你們是青梅竹馬,是兩人相愛才結婚的。”

任續歡給她說的並不多,所以喻桐談論起這件事的時候也隻能說出個大概。

恰恰正是喻桐說的這一句,勾起了喻成鋒的諸多回憶。

他斷斷續續地同喻桐說了很多,大多數都是在回憶關於任續歡的事。

喻桐也隻是隨便聽聽,負心人的話能有幾分可以入心裏的?

就連喻桐走時,喻成鋒還囑咐喻桐,沒事常去他那裏坐坐。

眼看著喻桐如此受寵,喻雯坐不住了,明裏暗裏都是對喻桐的譏諷。

“真是看不出來啊,這麽有手段,讓爸爸可以對你這麽滿意。”

喻桐從來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要是相處得更久一點,你看看你還是不是喻家大小姐。”

這句話可惹惱了喻雯,惡狠狠地說:“你和你媽是一樣的不要臉啊,我爸要是沒有我媽,能做到現在這樣嗎?到最後小三竟然是靠原配養著,你說可笑不可笑。”

喻桐沒有因為喻雯的一番話而自亂陣腳,反而思路清晰地反駁道:“首先,我媽不是小三,我媽的婚約可比你媽早,別忘了你是出生了多久,你爸媽才領的結婚證,你不過就是出生比我早而已;其次,剛剛喻成鋒也告訴我了,你媽媽去世之後,他把你媽媽那份財產都轉移到了你的名下。我現在拿的,不過是喻成鋒的財產,當年是他欺騙我媽媽,他對我也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這些是他對我們賠償,你要是覺得不公,你和喻成鋒說去,不要在我的麵前叫囂。”

“你……”

喻雯無從反駁,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天之後,喻成鋒重新修改了遺囑,之前隻是給喻桐留了一份財產,現在還以遺贈的方式贈予任續歡。

喻雯知道之後,急得跳腳,但卻無可奈何。

在喻成鋒麵前哭過好幾次,都沒有什麽作用。

她瞧著讓喻成鋒修改遺囑是無望了,於是改變了策略,開始天天騷擾喻桐。

喻桐倒也不在意門外多出來幾人,權當是保鏢了。

“以後我會天天找人盯著你,不信你試試。”

喻雯對著喻桐放狠話。

喻桐輕笑一聲,放了一顆葡萄在嘴裏。

“有什麽手段你隻管來,反正錢到手之後,你的所有手段,我都會如數奉還。不信你試試。”

有一說一,現在喻雯的確是仗著有錢肆意妄為。

要是喻桐拿到財產之後,那可就不好說了。

喻桐說的話她也聽進去了,後麵也不再讓人過來騷擾喻桐了。

本來以為就此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喻桐就在江一舟的墓碑前見到了喻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