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相信我 感謝@密易花的鑽石

厲紹崇的手掌不像段敘初那樣幹燥溫暖,他透著涼意的掌心貼著蔚惟一,讓蔚惟一的身子禁不住顫了一下,慌亂之下抬起頭,最近距離內對上厲紹崇一雙漆黑漂亮的雙眼、

這一瞬間蔚惟一對這個渾身上下處處透著神秘和**的男人,充滿探究和興趣,一時間忘記掙脫他的鉗製,就那樣直愣愣地盯著他,蔚惟一的聲音在顫抖,“是……什麽?”

厲紹崇的一隻大手輕易握住蔚惟一太過纖細柔軟的腰身,指間一點點收緊將蔚惟一納入健碩的胸膛中,他低頭跟她對視,薄唇幾乎快要貼上蔚惟一的,潤澤的兩片唇瓣一張一合間吐出一個一個讓人心動的字音,“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兩人的上半身緊密相貼,厲紹崇的眸光越發深沉幽邃,眼底深處躍動著一簇小火苗,過於專注灼熱的注視讓蔚惟一不由得紅了臉,別開視線不敢再看他,“那麽你實現了嗎?”

“沒有,不過……”厲紹崇的話語一頓,轉而把唇附在蔚惟一的耳朵上,用富有成熟男人魅力的磁性嗓音地說:“最後一個夢想,很快就會實現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愛的那個人是誰?”

說話間厲紹崇溫熱的吐息在蔚惟一的皮膚上撩撥而過,灼傷著蔚惟一,她幾乎感覺到厲紹崇柔軟的唇印上她的耳朵。

蔚惟一的心尖倏地悸動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用力推開厲紹崇,“不……”,防備地盯著厲紹崇往後退出幾步,蔚惟一倉皇地轉過身跑開。

厲紹崇抬起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輕輕撫過,似乎還殘留著蔚惟一肌膚上的溫度,不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這讓他越發無法理解為什麽段敘初和裴言嶠都喜歡她。

他的玩笑開得太大,嚇到蔚惟一了,抬腳正要追上蔚惟一,卻見她奔跑在陽光下的曼妙身影。

厲紹崇的脊背一僵,恍惚間仿佛看到很多年前的那個山頂、那片草地、那個天真甜美的女孩。

時光走得太快,轉瞬間已是那麽多年,他幾乎快要忘記年少時的過往,再回過神來時厲紹崇注意到蔚惟一所處的位置,他麵具後的臉色抖地一變,抬高聲音喊她的名字,“蔚惟一,那邊有地雷陣,不能再過去了!”

蔚惟一聞言猛地定在原地,覺察到腳下確實踩到什麽東西後,蔚惟一一點點睜大眼睛,蒼白的麵色上滿是不可置信,過了幾秒鍾她機械而緩慢地轉頭看向厲紹崇,“我……我好像……”

厲紹崇的瞳孔驟然緊縮,變得暗沉不定。

地雷陣是他命令下屬埋下的,因此他十分清楚島上每個地雷的具體所在,也正因為可以保障蔚惟一的安全,他才帶蔚惟一來這裏。

這個山是很重要的地理位置,確實有幾處地雷陣,但還要往前麵幾百米,壓根不在蔚惟一此刻所處的位置,所以是有人知道他今天早上會和蔚惟一過來,而事先埋下地雷嗎?

島上都是組織裏的人,毋庸置疑是有人背叛了他,但不管對方是誰,對方真正的目標究竟是蔚惟一,還是他,或是要一箭雙雕同時炸死他們兩人?

厲紹崇此刻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多琢磨,抬起腿憑借著敏銳和專業性走過去,期間並沒有像蔚惟一一樣踩到地雷,可見蔚惟一所處的是地雷陣的邊緣區。

蔚惟一雖然不懂這些武器,但至少她知道地雷的殺傷力重者能把她炸成無數肉片,輕者會傷及四肢和頭部。

蔚惟一整個人都僵硬起來,臉色慘白地站在那裏不敢動,額頭和手心裏冒出一層細密的汗,隻是她看到厲紹崇走來的步伐沉穩從容,這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直到厲紹崇來到跟前,在她腳邊蹲下身,蔚惟一看到厲紹崇拿出一把很小的匕首來,她驚得又是一顫,“你……要做什麽?”

“拆。”厲紹崇的聲音一如既往,聽不出什麽波動起伏,“把腳尖抬起來一點。”,這樣說著他騰出一隻手握住蔚惟一的腳踝,這才發現她的肌肉僵硬,在他的手掌握住她時,她下意識地抽出腳,厲紹崇低喝一聲,“不要動!”

蔚惟一不可能不害怕,咬緊的唇顫抖著,泛起青白色又被冒出的血珠子浸染,卻也隻能如雕像一樣巋然不動,低頭看著正用匕首拆地雷的厲紹崇。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蔚惟一的神經繃得越來越緊,渾身上下冒出冷汗,指甲掐進掌心裏的嫩肉裏,有些站立不穩。

“不要怕。相信我,我會救你。”厲紹崇突然在這時開口,抬頭仰望著蔚惟一,這一刻蔚惟一看到他的唇畔勾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溫潤笑意,陽光灑在他漆黑的眼睛中,帶著一種能讓人心安定、寧靜的力量,“而且你說過你不是怕死,你隻是害怕離開段敘初,害怕段敘初沒有你,他會孤單、會痛苦,所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信守承諾,陪伴段敘初一輩子。”

蔚惟一怔怔地盯著厲紹崇,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這一瞬間所有的驚慌和恐懼都消失了,握緊的手指漸漸鬆開。

蔚惟一遲疑半晌輕聲對專心拆地雷的厲紹崇說:“雖說我對你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但我死了,你還有其他很多方式得到蔚家財閥,沒有必要為了救我,而把你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這是我的使命。”厲紹崇搖搖頭,手下的動作從容而嫻熟,很顯然他是這方麵的專家,他並沒有再去看蔚惟一,語氣裏透著堅定,同時也有一種無力和悲涼,“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有些事我還是必須要做。”

使命嗎?

她曾經的使命是為被陷害的父親報仇,奪回屬於父親的產業,但跟段敘初在一起後,她什麽也不要,隻想愛段敘初一輩子,和段敘初相守一輩子。

她不否認自己太自私,但人生在世就那麽短短幾十年,既然可以恣意地活下去,又何苦為難自己?

路,從來不是任何人為你安排好的,而是你自己選擇、自己走出來的,蔚惟一和段敘初最大的相同點就是他們兩人都不相信命,反而堅信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而很顯然厲紹崇因為肩上所背負的使命,他活得太艱辛、無力,她為厲紹崇這類人感到可悲的同時,她也很同情厲紹崇。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蔚惟一正想著,厲紹崇渾厚中透著沉重的嗓音拉回蔚惟一的思緒,“我數三個數,然後你就不顧一切地跑開。有多遠,跑多遠知道嗎?”

厲紹崇說著再次抬頭望向蔚惟一,蔚惟一在厲紹崇眼中看到濃烈的悲涼,這讓蔚惟一一愣,皺著眉毛下意識地問:“你呢?”

“我不會有事。”厲紹崇說完也不給蔚惟一回應的時間,便開始數起來,“1、2、3……快跑!”

這種時刻蔚惟一再也來不及想其他的,等厲紹崇的話音落下後,她抬起腿向著厲紹崇所指的安全區域不顧一切、拚命地跑起來,直到幾十米外後蔚惟一聽到“轟”的爆炸聲響。

蔚惟一猛然間回過頭去。

那片火焰中一抹黑色的身影飛撲在前方的地麵上,又過了一會整個山穀恢複平靜,隻餘硝煙緩慢地散開。

蔚惟一毫發未傷,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但她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等到厲紹崇,蔚惟一這才突然意識到什麽,立即返身疾跑回去。

當看到躺在那裏不動的厲紹崇時,蔚惟一的麵色大變,“厲紹崇!”,她彎下身拉起厲紹崇,手掌觸摸到他的後頸,隻覺得掌心裏濕熱黏稠一片,蔚惟一的瞳孔睜大,慢慢地收回手。

白皙的掌心裏一片鮮紅的血,她再看向厲紹崇的額頭,隻見那些血紅色的**不停地淌下來,有一部分染上銀色的麵具,一部分則滑入麵具裏麵,而厲紹崇的雙眼緊閉著,綿密的睫毛被鮮血濕潤,顫動著並沒有給蔚惟一任何回應。

“厲紹崇!”蔚惟一失聲喊著厲紹崇的名字,隻覺得眼中酸熱,緊接著大顆的淚珠子滾下來,她緊緊抱住厲紹崇的腦袋,“為什麽?你明明可以丟下我不管,難道僅僅隻是為了得到蔚家財閥,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既然你的心性這麽簡單,又何必選擇走一條這麽艱難漫長的路,想要統一整個m2k、吞並四大財閥家族?

蔚惟一流著淚哽咽地質問著,抬起手指撥開厲紹崇耳邊的墨發,她一點點的、慢慢地拿開厲紹崇的麵具。

裴言嶠從早上醒來就開始撥打段敘初的電話,那邊仍舊是關機,最終裴言嶠打給黎傲,從黎傲那裏得知段敘初的蹤跡後,他開車趕過去,不遠就看到躺在海灘上的身影。

裴言嶠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站在段敘初麵前,“關機不讓我聯係到你,在這裏睡了一夜,這就是你說得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奇怪你怎麽沒有被海浪衝走。”

段敘初半闔著狹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映下一片陰影,越發顯出他眼下長久未眠的青黑色。

他的臉色很蒼白,下巴上的胡渣也生出來,與平日裏的高深莫測、遺世獨立比起來,此刻的段敘初多了幾分不羈和懶散,因為許久沒有說話,再開口時嗓音沙啞而艱澀,“我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