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負

蔚惟一這才想起來,戀戀不舍地離開段敘初的懷抱,她坐在床沿上問:“你呢,已經吃過沒有?”

段敘初漂亮的深眸一眨不眨地緊鎖著蔚惟一,“午飯我還沒有吃。”

蔚惟一聞言心就疼了,握住段敘初的手,“怎麽了,是不是沒有胃口?”

“不是。”段敘初搖搖頭,習慣性地撫著蔚惟一的手腕,低沉地說:“你不在,我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去。”

蔚惟一頓時語塞,“你怎麽……”,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蔚惟一不想再責怪他,拿過段敘初的手機準備打電話讓黎傲送晚餐過來。

段敘初拉住蔚惟一的手,“裏麵有廚房,也不缺食材,我們自己做好了。”,他說著就掀開被子下床,“惟惟今晚想吃什麽?”

“不行!”蔚惟一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將段敘初按回**,兩手握住他的肩膀嚴厲而不容置疑地說:“我是有多不近人情,讓你一個病人做飯給我這個活蹦亂跳的人?而且若是被你下屬看到了,指不定又會對我有什麽意見,不肯認我做他們的二嫂,你也看出來他們剛對我有些好感,你不能再毀我啊……”

段敘初覺得有些好笑,麵色卻仍是沉涼如水,不高興地說:“你是我的女人,其他男人不能對你有好感,所以我要把你寵得什麽都不會,也不願意做,變成一個懶人,而且張揚跋扈、無法無天。每個人都討厭你,我也就安心了。”

“初初你不能這麽幼稚。真是那樣的話,你還會要我嗎?”蔚惟一有些忍俊不禁,“你不知道做二哥這種大人物的女人,我的壓力有多大。你就不要為難我了,多給我一些表現的機會可以吧?”

段敘初低沉地笑,“好啊!”,手掌摸上蔚惟一的臉,輕輕地揉著,“那麽以後二哥變笨點,以此來襯托惟惟你的精明睿智怎麽樣?”

“說話算數。”

“二哥什麽時候騙過大寶貝?”段敘初拖著蔚惟一的手一起往廚房裏走,“你一個人做晚飯,我負責在旁邊看惟惟你,這樣分工總可以了吧?”

蔚惟一扣緊段敘初的手指,眉眼柔婉地應道:“嗯。”

門鈴響過幾聲,裴姝怡從廚房裏出來後走去開門,看到隻有裴言潔一個人,裴姝怡愣了一下,又很快地回過神,“言潔。”

“伯母晚上好。”裴言潔深深鞠躬,禮貌地問候裴姝怡,抬起頭時捕捉到裴姝怡眼底的失落,裴言言笑著解釋,“爸爸他還在參加宴會,就讓我先過來了。”

裴姝怡點點頭,接過裴言潔手中的傘,“外麵下雨,你先進來。我去廚房端碗剛燉好的雞湯給你。”

“還有雞湯喝啊?”裴言潔倒也不顯生疏,跟在裴姝怡身後進去廚房,很是委屈地說:“剛剛跟爸爸在宴會上,喝的全是酒,胃裏到現在還難受。”

裴姝怡把湯盛出來遞到裴言潔伸過來的手中,柔聲叮囑道:“若是不能避免的話,喝酒之後記得喝點湯,或者粥之類的。”

裴言潔點點頭,“謝謝伯母。”,她就站在廚房門口,用勺子喝過一口雞湯後,笑著對裴姝怡說:“伯母的廚藝真好。我一個人在國外,忙起來的時候都是吃麵包,或者泡麵。”

拋開其他的不說,至少裴言潔從出生就待在國外,沒有父母的照顧和陪伴,終究隻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但好在裴言潔活潑開朗,長得漂亮而且嘴甜,很討人喜歡,不像言嶠那樣性子古怪,不受長輩們待見。

裴姝怡鍋裏熬著粥,並沒有離開廚房,見裴言潔津津有味地喝著湯,不打算去客廳,裴姝怡淡淡地笑了下,也沒有再跟裴言潔客套。

裴言潔很快地喝過一小碗,把空碗遞給裴姝怡,笑嘻嘻地說:“沒有喝夠,麻煩伯母再幫我盛一碗。”,她的五官本就生的精致,這樣一笑之下更是明豔俏麗,連裴姝怡這個女人看得都有些失神,心裏越發柔軟幾分,對裴言潔的戒備也減少了。

裴言潔再次接過第二碗湯時,她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咽回去一口湯說道:“對了伯母!”,見裴姝怡轉過身看向自己,裴言潔關懷地問:“大哥他想通沒有,願意跟我們回裴家嗎?”

“嗯。”裴姝怡點點頭,“我已經勸過言瑾了,他答應回裴家結婚。”

裴言潔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總算沒有辜負我爸爸的一番苦心。”,不等裴姝怡詢問,裴言潔自顧自地說下去,“昨天大哥的親生父母找到我爸爸,非要認回大哥,並且還以‘會給裴家照顧我兒子的撫養費’這種說辭侮辱我爸。雖說他們確實是大哥的親生父母,但我們裴家把大哥撫養成人,貪得豈是那些錢財?”

“爸爸早就把大哥當成親生兒子對待了,就算大哥現在做錯了事,爸爸也不會放棄大哥,爸爸隻是生氣而已,他舍不得真正懲罰大哥,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裴姝怡一愣,“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看出來的啊!”裴言潔彎著眉眼,理所當然卻又很心疼地說:“自從知道大哥做過的事後,爸爸一直很不開心、很難過,生病了也不去醫院看。”

裴姝怡聞言渾身一顫,猛地抬頭看向裴言潔,“生病?”

“對啊……”裴言潔看起來似乎沒心沒肺的,畢竟她沒有在裴家生活過,也是不招待見的孩子,因此她不像裴家那些人一樣排斥裴姝怡,而是真心把裴姝怡當做一個長輩。

她一邊喝著湯,含糊不清地說:“他的感冒拖了很多天,也不去醫院好好看看,而且家裏的醫生還說爸爸他……”

裴言潔的話說到一半,門鈴恰好響起來。

“伯母你去開門吧!我的湯又喝完了,想……再喝點,伯母不用管我了。”也不知道裴言潔是真的餓了,還是她實在喜歡裴姝怡做的雞湯,說著就走過去自己去盛。

裴姝怡見裴言潔單純,心無城府的樣子,她溫柔地笑了笑,跟裴言潔打過招呼後,她再次走出去開門。

不出所料外麵站著的男人是裴廷清,跟上次一樣他仍舊沒有撐傘,從車上下來走到這裏頭發上淋了雨,正滴著水,看到裴姝怡後他沉默地點點頭,一邊大步走進來,一邊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李先生我最後說一遍,不管當年你們以何種原因把言瑾交給孤兒院,又有怎麽樣的苦衷,言瑾現在是我的兒子,他姓裴,我是不會把言瑾給你們的。就這樣,有什麽話你們跟我的律師談吧!”

裴廷清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地掛斷電話後,也不等裴姝怡詢問,緊接著他把電話打給律師,“你們那邊是怎麽辦事的?他們不願意接受那筆錢的話,就跟他們打官司,磨磨蹭蹭到什麽時候?”

認識這麽多年來,裴廷清一直淡漠冷靜,裴姝怡還是第一次見裴廷清這麽煩躁,發這麽大火,等裴廷清終於打完幾個電話,她開口詢問:“還順利嗎?”

“嗯。”裴廷清猜到裴言潔應該告訴裴姝怡了,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多說。

裴姝怡沉默片刻,見裴廷清的臉色緩和下來,她又問道:“你真的不願意讓言瑾回到他的親生父母身邊嗎?你有沒有征求過言瑾他自己的意見,他是否……”

“不用問,這件事我幫他做主就可以了。”裴廷清毅然打斷裴姝怡,“而且就算言瑾想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我也不允許。”,他抬頭看向裴姝怡,漆黑的眼底一片冷清幽沉,“這是我們裴家的事,你不用管。”

裴姝怡的心抖地一疼,連忙低下頭去,咬緊唇淚水差點從眼中滾出來。

半晌後裴廷清的情緒平複下來,大概也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好,他疲倦地靠在沙發上,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揉著眉心說:“抱歉,最近的煩心事太多了。”

“沒關係。”裴姝怡不在意地說著,原本淡雅清幽的室內在這時充斥著濃烈的酒精味道,裴姝怡攥緊的手指鬆開,抬頭看到對麵裴廷清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一樣,她出聲打破沉默,“我聽言潔說你感冒了,現在好點沒有?”

裴廷清沒有睜開眼睛,淡淡地說:“吃過藥了,沒有什麽事。”

“你剛剛在宴會上喝過酒,胃會不會又痛?”

“還好。”

裴姝怡聽著裴廷清的聲音有些不對,她站起身說:“我去廚房給你倒杯蜂蜜水潤潤嗓子。”

“不用。”裴廷清這時才睜開眼睛,看著神色尷尬的裴姝怡,他冷淡地說:“去把言瑾叫下來吧!”

裴姝怡背對著裴廷清僵硬地站在那裏,半天沒有動一下。

裴廷清皺起修長的眉宇,正要說什麽,裴言潔這時從廚房裏端著蜂蜜水和兩碗湯過來,“伯母坐著吧,我上樓叫大哥。”,她把蜂蜜水和一碗雞湯放在裴廷清的手邊,“伯母的雞湯煲了很久,我喝過後覺得胃好多了,爸爸你也嚐嚐。還有一碗我端去給大哥。”

裴廷清停頓一下,片刻後他沉默地端起碗。

裴姝怡也重新坐下來。

“我上去了。”裴言潔禮貌地打過招呼,她端著托盤走上樓梯,在走廊裏停下來後,裴言潔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她把一小碗雞湯放在樓梯欄杆上,隨後從口袋裏拿出一粒密封的、紅白相間的明膠膠囊出來。

裴言潔把兩節式膠囊殼分開兩半,將裏麵裝有的白色粉末狀藥物倒入雞湯裏,用勺子攪拌均勻完全融化,燈光下她的雙眼閃著光,勾起唇角笑容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大哥,麻煩你一次,等我臨床實驗成功,你就功不可沒了。”

裴言嶠開門走進客廳後,看到沙發上坐著的裴廷清和裴姝怡,他跟裴廷清淡淡地打過招呼,走過去詢問裴姝怡:“媽,言潔呢,沒有來嗎?我找她有點事。”

“在樓上你大哥的房間。”裴姝怡擔心裴言嶠像上次那樣跟裴言潔用槍互相指著對方,她還想說些什麽,裴言嶠說過一聲,“我知道了。”,便上樓去找裴言潔。

裴言嶠站在裴言瑾的臥室門前,抬手正要敲門,裴言潔恰好從裏麵打開門,看到裴言嶠那張精致卻沒有什麽表情的臉,裴言潔下意識地把手中的托盤藏在背後,“哥哥……”

裴言嶠深褐色的眼眸一眯,變得犀利無比,“你慌慌張張地做什麽呢?”

“沒有……沒做什麽啊!”裴言潔把托盤拿到裴言嶠麵前,仰著頭在燈光裏她明眸皓齒的樣子,“我給大哥送雞湯,他喝過後就睡著了,所以哥哥你突然出現,嚇我一跳。你找大哥嗎?”

“等會吧,他的情緒還是不怎麽穩定,剛剛我在雞湯裏給他放了些凝神安定的藥,應該不會這麽早醒過來。”

裴言嶠斂起眉間陰鷙,“我先找你。”,說著裴言嶠強行拉住裴言潔的手腕,拽到書房裏後,他把裝有鮮血的密封試管遞給裴言潔,“拿回去檢驗,最遲明天告訴我你的分析結果。”

“人血?”裴言潔接過試管在眼前晃動幾下,“既然哥哥能找上我,看來哥哥的那些人都束手無策了。雖說我並不願意幫你這個忙,但誰讓我就是專門研究這些,對此毫無抵抗力呢?不過話說回來……”,裴言潔的話語一頓,收起試管後她眼中詭異的光隨之消散,看似純澈地盯著裴言嶠,“你有沒有轉告阿初我要送他一份大禮,不然的話他為什麽連個話都不回我?”

裴言嶠坐在裴言潔對麵的沙發上,正用打火機點著煙,聞言抬眼睨向裴言潔,“什麽大禮?你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和阿初之間的暗號。”

裴言潔正要說話,忽地傳來“砰”的一聲槍響。

裴言瑾的房間?!

裴言嶠麵色一變,豁地站起身衝出書房後,疾跑到裴言瑾的臥室。

職業的緣故,進去後裴言嶠先在房間裏快速地掃視一圈,隨後跑到窗戶那邊去查看是否有人。

裴廷清聽到動靜後第二個來到房間,大步走向倒在沙發上的裴言瑾身側蹲下來,他抬起手探向裴言瑾的鼻息,再看過一眼裴言瑾正不停地淌著血的心口,以及他垂下去的手中握著的手槍。

半晌後裴廷清頭也不回地對窗戶那邊的裴言嶠說:“不用找了,沒有人進來。言瑾……是自殺。”

裴言嶠聞言手下的動作猛地頓在那裏,僵硬而緩慢地轉過頭,恰在這時窗外一道閃電劈過,那一瞬間照出他慘白如紙的臉。

裴言潔跑過來看到沙發上的景象後,她震驚地抬手捂住嘴,幾秒鍾後反應過來立即轉頭對裴廷清說:“爸,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去找急救箱來。”

說著她走出去幾步,但身後剛剛還沉默不言的裴廷清,卻在這時用沙啞的聲線低低地說:“沒用了……”

沒用了……是什麽意思?

裴言潔慢慢地僵立在原地,回過頭隻見裴廷清仍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低著頭手掌放在裴言瑾淌血的胸膛上,半晌也沒有動一下。

窗外一道驚雷劈過,裴言潔猛地回過神來,疾步返回去蹲在裴言瑾身前,“大哥……大哥……”,她驚慌失措地喊著裴言瑾,同時左手的兩根手指壓在裴言瑾右手腕的脈搏上,另一隻手則覆蓋上裴言瑾的心髒位置。

沒有觸摸到脈搏,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裴言潔眼中的淚水猝地湧出來,握住裴言瑾的肩膀試圖喚醒他的意識,流著淚哽咽地說:“大哥你醒醒……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言潔。”裴廷清站起身,仿佛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高大挺拔的身形如一座山立在那裏,籠罩在死去的裴言瑾和悲傷哭泣的裴言潔身上,窗外的閃電一下一下無聲地閃過,照著他的側臉輪廓,忽明忽滅,“現在對外發布消息,裴家財閥的大少裴言瑾於晚上10點左右死於突然性心髒病。”

他負手而立,泛著死灰一樣蒼白的薄唇間,卻是吐出這樣殘忍的字眼,“無論用什麽辦法,不能讓這棟別墅的傭人走漏任何風聲,李家那邊若是再來找麻煩,錢財解決不了,就給我全部滅掉。”

四大財閥之一裴家財閥的大少自殺本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若是再傳出裴家大少自殺的真相是因為愛上了同為男人的三弟,不僅裴言瑾都會在死後被人詬病不得安生,而且裴言嶠和整個裴家財閥也會因此受到重大打擊,這樣的醜聞所帶來的負麵影響完全不輸給當年裴廷清和裴姝怡兄妹相愛一事。

就像當年裴言嶠的出生,裴廷清身為裴家財閥的掌控人,以及一個普通的父親,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惜任何代價保護自己的兒子和整個家族的利益。

他必須壓下所有輿論,預料到所有可能會發生的危機,做好萬全的準備。

裴廷清說完後便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一個接一個,不停地對著電話那邊的下屬低聲吩咐著什麽。

裴言潔抹掉眼淚,用力地點點頭,“我知道了爸爸。”,抬起眼卻發現裴姝怡不知何時也站在門外,恐怕已經清楚了來龍去脈。

裴言潔見裴姝怡沒有支撐多久就用手扶住門,嚇得連忙跑過去扶住裴姝怡,“伯母!”

裴姝怡沒有應聲,渾身虛軟地暈在裴言潔的懷裏。

裴廷清見狀大步走過去從裴言潔肩上摟過裴姝怡,頭也不回地對仍待在窗戶邊的裴言嶠喊道:“言嶠,送你媽去醫院。”,卻半天聽到回應,裴廷清眉頭一皺,看過去時聲音也跟著提高,“裴言嶠,聽到……”

裴廷清的話說到一半,隻見那片陰影中的裴言嶠的一隻手按在心口的位置,好像失去所有力氣般彎下雙膝,脊背順著窗戶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裴廷清的瞳孔一點點睜大,“言嶠——”

蔚惟一和段敘初一起吃過晚飯後,時間已是9點鍾,主治醫生恰好帶著護士趕過來,為段敘初做過檢查後,護士幫段敘初輸液,叮囑過後又離開病房。

蔚惟一去廚房洗碗,段敘初靠坐在床頭翻著書,繼續學怎麽才能更好地照顧孕婦,等到蔚惟一從廚房走過來後,他放下書拉住蔚惟一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今晚回去不回去?”

蔚惟一低頭掰著段敘初好看的手掌玩弄,“想回去,但若是我回去的話……”,她抬眼看向段敘初,蹙起眉頭問:“我回去了,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

“這是必然。”段敘初說得不容置疑,卻又是那麽順理成章,“一來惟惟你不喜歡一個人睡,尤其害怕雷雨天氣,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裏。再者……”,段敘初深深凝視蔚惟一,墨色的重瞳裏閃爍著炙熱的光芒,“晚上我不抱著惟惟睡,我會很難受、會失眠。”

彼此都想每分每秒跟對方待在一起,似乎怎麽也不覺得膩煩,反而要擔心的是對方對自己的依賴和眷戀不夠強。

燈光下蔚惟一的唇畔噙著柔婉的笑意,“我也不想走,隻是我擔心我留下來會打擾你休息。那麽……”,她略一沉吟後說道:“內室有張讓家屬陪護的床,我睡那張床吧?”

段敘初聞言擰起眉毛,語氣裏頗有些嫌棄蔚惟一聽不懂他的話,“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僅讓你陪我,還要抱著你睡才行。你睡另一張床,跟你自己回去有什麽區別?”

“噗——”蔚惟一笑出聲來,見段敘初黑著臉色很不高興的樣子,她反倒饒有興趣地撫摸上他的臉,笑盈盈地問:“所以外人眼中不近人情、嚴肅寡言的二哥,這是在跟我撒嬌嗎?”

段敘初伸出長臂摟住蔚惟一的腰,把腦袋埋入蔚惟一的胸前,聲線裏透著笑意,低沉而沙啞地問:“那麽惟惟你喜歡撒嬌的二哥嗎?”

“我當然喜歡。”蔚惟一抱住段敘初的腦袋,唇畔也含著柔柔的笑,“比起來,我更喜歡柔軟可愛的東西,比如毛毛。”

段敘初:“……”

聽出來了,她當他寵物呢!

段敘初抬起頭仰望上去,薄唇勾起弧度,眯著長眸陰惻惻地問:“要不要我跟你學兩聲毛毛叫,嗯?”

蔚惟一不怕死地撫弄著段敘初漆黑的頭發,雙眸灼亮期待而興奮地說:“來吧來吧!快學!”

段敘初掀動著眉毛用力地點點下巴,緊接著寬厚的手掌猛然扣住蔚惟一的後腦勺,俊美無雙的臉湊近蔚惟一,火熱地吻倏地襲上蔚惟一嬌嫩的唇瓣,趁蔚惟一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時,他頂開蔚惟一緊閉的牙齒,把自己柔軟而膩滑的舌頭伸入進去,在她的口腔內壁肆意撞擊、攪弄。

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