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班前的一分鍾，林芊芊才終於衝進了辦公室：“顧總，這是你要的文件。”
“你……”顧夜寒出聲道，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淡淡地道，“算了。”
有些發紅的日頭，從巨大的落地窗射到他的辦公桌上，他的眸子裏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
而在此時此刻，這壇死水不知道是因為夕陽，還是因為她站在他的麵前翻滾了起來。
隻是他眸子裏蘊藏著的情緒，讓她一分都沒有看懂。
“有什麽事嗎？顧總。”她打破了此時此刻的寧靜。
顧夜寒搖了搖頭，將巨大的老板椅轉了過去，背對著她，沒再說話。
……
距離下班還有十分鍾的時候……
陸助理拿著一遝文件和合同到了林芊芊的麵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是顧總交代給你的工作，麻煩你今天要加班了。”
林芊芊回過頭，看了一眼還亮著燈的總裁辦公室，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你放在那裏吧，謝謝你。”
這封文件十分的晦澀難懂，林芊芊幫足足看了半個小時才勉強理順，然後把它們校對，打到電腦上。
然後，又做出了會議記錄。
幫來忙去，已經忙到九點了，楊雨欣的電話打了無數個過來。
“對不起，我今天要加班，你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她有些抱歉地對楊雨欣說，“這些文件按我正常的速度，不混水摸魚的話，也要好幾個小時，我可能是睡不了了。”
楊雨欣電話那頭把顧夜寒罵了一頓，說他是楊白勞，不停地壓榨員工。
她苦笑了一聲，他那是壓榨員工呢，他就是壓榨她自己一個，就是為了逼她開口。
淩晨十一點二十九分，林芊芊伸了一個懶腰，工作終於做好了一大半，她又餓又困。
她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總裁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顧夜寒還沒走？
是沒走，還是忘了關燈？
“算了，管他呢。”她晃了晃腦袋，又繼續整理文件。
結果越整理腦子越不清楚，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字也越來越模糊，最後一個一個字都飄起來，在她眼前轉呀轉。
最終她實在體力不支，撲通一聲頭磕在桌子上，然後睡了過去。
顧夜寒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睡得香甜的她。
他不禁有些惱，他自己一個公司的總裁加班加到這麽晚都不覺得累，她一個員工能累到什麽地步？
看到她電腦上一排一排的文件的時候，他有些錯愕。
當時他吩咐陸助交給她的時候並沒有規定時間，而且可以分成一個星期作，並沒有非得要求她一個晚上做完，可是她一個晚上竟然做好了一大半。
一個晚上做完一個星期的工作這種近似乎無理的要求，她竟然還是像個軟柿子一樣悶不作聲的接受了？
把他當什麽？
難道發現有問題的時候不會提出異議嗎？他再怎麽雞蛋裏挑她的骨頭也不至於這樣吧？
顧夜寒冷著臉想把她叫醒，手都已經抬起來了，卻輕輕地落到了她頭上，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
然後把自己的衣服脫給了她。
然後把文件全都收走，放到自己的辦公室裏。
“叮咚”一聲，林芊芊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一聲，是陸助理給她發微信：
“我剛才問了顧總，這些文件你可以不用著急了。”
……
林芊芊一覺醒來腰酸背痛，她覺得她睡了一覺比不睡覺還要累。
有什麽東西從她的身上滑下來，低頭一看發現是一件男士外套。
上麵的燙金logo明晃晃地刺著她的眼，公司裏能穿的了這種牌子衣服的恐怕也隻有一個吧？
她皺眉，然後起身把外套扔在了總裁辦公室的沙發上。
顧夜寒早早的就來了公司，一進辦公室就發現自己的外套大刺刺的被扔在沙發上，皺皺巴巴的，好不可憐。
他打了個內線電話讓林芊芊過來。
“這件衣服髒了，你給我送幹洗店吧。”他麵無表情道，“或者扔了也行。”
林芊芊怎麽不知道他話裏有話，卻還是從諫如流的接過這件衣服：“衣服這麽貴，扔了挺浪費的，我找幹洗店，讓他們熨一下肯定和以前一樣。”
這是她這幾天以來找他說過的最多的話了。
顧夜寒突然心情好了一點。
無論怎麽樣，事情一天天的總在變好不是嗎？
“你去吧。”他道，“再給我買杯咖啡過來。”
想了想，他補充道：“跟前幾次一樣，不加奶少糖。”
林芊芊揚了揚眉，今天的顧夜寒倒是好伺候得很。
“我知道了。”
……
下班。
林芊芊低著頭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她今天要早點回去，楊雨欣等著她回家給她做飯。
而且昨天她夜不歸宿，今天楊雨欣肯定少不了拉著她在沙發上促膝長談，順便順便數落她最近的罪狀。
早回去，可能那位主子的氣就會消點吧。
她剛剛背好包邁出離開的第一步的時候，楚瀟帶著人怒氣衝衝的，衝到了她的辦公桌前。
“你說，是不是你把我媽留給我的項鏈偷走啦？！”楚瀟指著她的鼻子罵。
林芊芊皺眉，她去財務部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怎麽早不丟晚不丟，今天又找上門來了呢？
她被顧夜寒針對，穿小鞋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公司上下，現在所有人都趕著落井下石，其中，整個以楚瀟為主管的財務部為首。
楚瀟身後還跟了幾個財務部的小嘍羅一樣怒氣衝衝地盯著她。
“我們楚姐的東西多貴呀，肯定是她家裏窮，買不起，所以才想著偷我們的東西。”
林芊芊把包放在了辦公桌上：“你們可不要含血噴人，那時候我幫你們主管做文件做了一下午，忙到連口飯都沒有吃。”
“誰知道你是不是動了什麽歪心思呢？”一個女生說道。
林芊芊皺眉道：“我沒拿。”
她想早一點回去，拿了包轉身就要走。
包卻被一個留著長指甲的人一把拽住了，指甲在她的胳膊上刮出了一道血痕。
“拿了你就別想走！”
“對啊，翻翻她的包！”
“把她的包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