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徹笑道:“正好我也要去辦公室,咱們一起過去吧?”
兩個人就這麽並肩走著,然後敲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顧夜寒冷冷的聲音從門裏麵傳出來:“進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林芊芊的錯覺,她發現顧夜寒看見他們倆一塊兒過來的時候,臉色冷了不少。
顧夜寒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沒理她,反而把頭轉向了陸徹,問他有什麽事兒。
陸徹把他要說的事情講了,就聽顧夜寒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明晃晃的要趕人走的意思。
林芊芊隻覺得不妙,她急忙湊過去,把文件往他桌子上一放:“顧總,我就交個文件,我還有事我先走。”
陸徹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一起。
她剛剛沒走出一步,顧夜寒就在她身後冷冷地說道:“林芊芊,我讓你走了嗎?你站住。”
這句話仿佛是定身咒一樣,她不得不立在了那裏。
她有些無奈的求助一般的看向陸徹,就聽見顧夜寒又道:“你看他有什麽用,你應該看我,是我要交代你任務。”
陸徹衝她做了個慢慢來的口型,然後出門了。
林芊芊喪著臉轉頭:“還有什麽事嗎?顧總。”
顧夜寒眯著眼睛盯著她看:“你們兩個關係倒好啊,昨天一起看電影不說,今天還一塊兒來辦公室找我?”
她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們兩個昨天一起看電影了?”
顧夜寒冷哼了一聲:“當然是陸助理發朋友圈沒屏蔽我。”
林芊芊:“……”哦,真是豬隊友。
不過本著輸什麽也不能輸氣勢的原則,她往前走了一步,盯著他:“你還想怎麽怨我?明明是你先放了我的鴿子,我怕電影浪費我找個人陪我看都不行了嗎?”
“你們什麽時候關係好到可以一起看電影了。”
話說出口兩個人都有些愣,就連顧夜寒說出去這句話都能感覺到自己滿滿的醋味兒。
為了挽回顏麵,他輕咳了一聲:“我是說我討厭那些同事們拉幫結派的小團體。”
林芊芊陰陽怪氣的哦了一聲,惹的他連耳朵都紅了。
“你哦什麽?”顧夜寒冷道,他從桌子那邊拉過來她剛剛交的文件,甩了一下,“不要以為你……”
他的話被文件裏麵飄出了一張紙,打斷了。
他皺眉:“你工作太失職了吧?我不是說好要裝訂整齊嗎?”
林芊芊忙不迭的撿起來剛剛掉在地上的那張紙,看到那張紙上麵寫的什麽之後便愣住了。
赫然就是她寫的顧夜寒的名字的那張紙。
這張紙她明明放在了文件的最底下,怎麽會夾到這些文件裏麵呢?難道是她粗心大意剛才記錯了?
都怪她,交文件的時候不檢查檢查。
“是什麽?”顧夜寒看她拿著那張紙發愣,於是問道。
林芊芊猛的把紙藏到身後,搖了搖頭:“沒什麽,是我之前隨手畫的東西,跟著文件一起夾過來了。”
隨手畫的東西按理說不可能這麽遮遮掩掩,顧夜寒又冷聲道:“給我看。”
“別了吧?”林芊芊想著怎麽處理這張紙,就像是一個考試作弊被老師抓到小紙條的學生。
難道要吃了嗎?被他看見怎麽辦?
顧夜寒見她再一次遮遮掩掩,覺得有些貓膩,於是又冷聲道:“拿過來。”
林芊芊杵在原地不動。
絕對不能被顧夜寒看見,被他看見就完了。
她一步一步地低著頭往後退。
顧夜寒猛地站了起來,就要繞過桌子朝她走過來。
林芊芊心一橫,轉身就跑。大不了跑到她座位上,把這張紙扔了,換另一張,那樣她可以寫上喜歡顧夜寒這幾個字,這樣也對他的不給這遮掩掩有了借口。
結果她跑到門口想拽門,卻沒拽開。
完了。
失去了一次機會,顧夜寒已經將她逼到了牆和自己的中間,用一隻手撐著。
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看起來凶巴巴的,其實沒怎麽用力:“到底是什麽?”
林芊芊索性閉上眼睛,裝傻。
手在身後摸索著把那張紙團成團。
顧夜寒把撐著牆的那隻手放下來,繞了她的身後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突然之間變得十分小。
林芊芊愣住了。
顧夜寒趁著她愣住的功夫,伸手搶過了那張紙。
然後盯著那張紙,臉色從一開始的饒有興致,變成了冷臉,然後又黑成鍋底。
她能從他眼裏麵看見一閃而過的各種情緒:氣憤,悲傷,難過,失望,還有另一種被冤枉。
猛的,顧夜寒把那張紙團成團,精準的扔到垃圾桶裏。
他微微低著頭,盯著她的眼睛:“你懷疑我?”
林芊芊發現,顧夜寒的眼眶竟然有些微紅,眸子裏的怒火和化不開的悲傷難過相互纏繞著,就要變成一簇火焰,將他焚燒殆盡。
“我……”她張了張嘴想解釋,可是卻沒有什麽能解釋的。
自己的確是懷疑他,沒錯,可是這種懷疑卻不是從根本上懷疑他的本質的懷疑。
這種懷疑是無害的,她隻想偷偷的查一下,奶奶去世的真相,而不是真正的想冤枉他這個人。
這該怎麽解釋?
“你就是這樣懷疑我的?”顧夜寒冷道,一瞬間臉冷的好像是醉了冰,有什麽東西把他們兩個生生的隔離開來。
林芊芊想伸手碰,卻碰到了一手冰碴子。
“我覺得你應該……”她囁嚅道,不知道顧夜寒有沒有聽見。
顧夜寒當然沒有聽見,他已經轉身走的筆直的繞過桌子,坐在他的老板椅上了。
然後往後倚著靠椅,雙手環胸冷冷地瞅著她:“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顧夜寒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就像個十七八歲幼稚的小孩兒一樣,像個情竇初開的二愣子,固執的想要擁有一段真摯美好的感情。
想要擁有最幹淨的她。
可是結果呢?懷疑自己,甚至好像一早就開始懷疑了,或許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覺得自己是嫌疑人。
良久,他冷著臉開口:“你什麽都不用解釋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