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

肖淩這首詩寫完,將長刀歸鞘。

頭一次,他露出了自負的表情,“有我這首詩在,這些無名英魂就不會有人忘記他們!”

魏靈看著眼前自信的男人,眼中滿是神采!

為人謙遜不做作。

但該他鋒芒畢露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亮出自己的鋒芒!

眼前這個男人……

恐怕整個天下,也就眼前這一人了吧?

“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噗通——

周 強呢喃這這句詩,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這片亂葬崗之前,眼淚打濕了眼眶!

“兄弟們!”

“聽見了嗎?”

“這是我大梁沔州軍,軍師為你們作的詩,有了這首詩,全天下都不會忘了你們!”

“你們,死得其所!”

“……”

看著痛哭出聲,似乎終於是卸下了這五年的擔子的周 強,肖淩幾人都沒有出聲。

片刻後。

還是張顯誌沒忍住,在心中默念了好多次這首詩之後,朝著肖淩提出了疑問。

“軍師,你這首詩的名字是出塞。”

“咱不懂詩詞。”

“但咱也知道‘出塞’二字是啥意思。”

“出了大同,再橫向平推,出玉門關,那便是出塞!”

“您的意思……”

張顯誌看著肖淩,臉上滿是躍躍欲試。

若肖淩所想,真如他猜的那樣,張顯誌真不知道怎麽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出塞,便是要出塞!”

肖淩斬釘截鐵地說道。

“擊潰遼軍的攻勢算什麽?”

“老子要把這群畜生全都留在大梁這片土地上,用他們的血種莊稼!”

“這二十萬大軍,一個都走不出大同,我說的!”

“那接下來呢?”

張顯誌已經興奮地渾身都在顫抖了。

“接下來?”

肖淩笑了,笑得猙獰且肅殺。

“我聽說,出了玉門關,在往東北走,在遼人的腹地王城有座山,叫狼居胥山。”

“我要的也不多。”

“就想在狼居胥山上,修築天壇,再以遼人的頭顱修築京觀,以此祭天!”

“諸位將軍。”

肖淩如同書生一般俊秀的麵上,滿是森然殺意,他回頭看向幾人,笑著問道。

“可願同往?”

“同往!”

張顯誌雙眼一亮,深 入遼人腹地,在他們王城邊上的山峰上築台祭天,這是讓他想想都興奮的渾身顫抖的事!

第一個上前一步,朝著肖淩抱拳行禮,“軍師,算我一個,老子早就想這麽幹了。”

“同往!”

葉山沉穩一些,但麵上也全是激動。

“當然同往!”

魏靈眼中滿是殺意。

“我組建沔州軍,為的就是終有一天,殺入遼人腹地,一血我大梁這五十多年的屈辱!”

“好!”

“既如此,我們的目標也算是統一了!”

肖淩點了點頭,將心中的恨意暗暗收斂。

大手一揮。

“那便先回太原!”

“修整一天,讓將士們吃頓好的,準備過虎劍峽,追擊遼人!”

“好!”

魏靈點頭,幾人紛紛翻身上馬,朝著太原城奔去。

望著消失在天邊的肖淩幾人的背影,周 強心中那早已熄滅多年的火焰重新燃了起來。

五十年來。

大梁對上遼人無反抗之力,更別說反攻,甚至攻入遼人的土地。

隻有肖淩!

他也堅信,肖淩有這樣的能力!

他斷了腿,已經沒辦法在參戰了,恐怕是不能親眼看到了,但……他還有能做的。

他毅然轉身,消失在了亂葬崗。

回去就變賣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他那把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寶刀。

第二日。

一座石碑便矗立在了亂葬崗之前。

上書一首詩。

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而這首大氣磅礴,氣勢恢宏的詩。

也在短短幾天之間,便傳遍了甘、沔兩州!

……

此時,虎劍峽以北一處山氹之中,僅剩下的遼人軍隊在此地苟延殘喘。

沒了糧食的他們,真好挖野菜,殺了一部分戰馬,用來充饑。

中軍大帳之中,一眾負傷的將軍正在大口喝湯吃飯。

稀的多,幹的少。

就連耶律紅山這個受了傷的人碗裏,也都是如此。

殺了戰馬充饑……

這讓一向高傲,將戰馬當作兄弟的遼人,士氣再次低迷了一些。

“稟報將軍,有消息了!”

就在這時。

一位身穿髒兮兮的長袍的中年男人推開了營帳,快步走了進來。

朝著耶律紅山說道。

“將軍。”

“此次與我軍作戰的的確是沔州軍。”

“而據消息,沔州軍多了一個叫肖淩的軍師,此人非常了得!”

“據說是大梁數一數二的詩人!”

“又發明了染色布,還弄出了改良弓弩,據說那玩意……一個人便可單手上弦!”

“還有……”

孫文秀朝著麵沉如水的耶律紅山接著說道,“之前在虎劍峽襲擊我們的那個黑疙瘩,應該也是那個肖淩弄出來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做出來的。”

“但屬下從將士們的傷口和描述中大膽猜測,這東西會爆炸,會噴火,裏頭還有很多鐵片、箭頭。”

“隨著爆炸的力道,飛射出來,殺傷力不亞於弓弩!”

“端是歹毒至極!”

耶律紅山皺起了眉頭,“他一個書生,又是寫詩,又是作詞的。”

“怎麽會這些東西?”

“這個……”

孫文秀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隻知道此人行事詭譎,手段毒辣,軍中……”孫文秀低低看了耶律紅山一眼,接著說道,“已經有人稱呼他為辣手書生,索命閻王了!”

“哼!”

圖爾冷哼一聲。

一把將碗砸在了麵前的桌案上!

“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而已!”

“將軍,你給我一支騎兵,我衝進敵營,殺了那個什麽辣手書生!”

“沒了他!”

“中原,還有什麽抵抗的力氣?”

“閉嘴!”

耶律紅山冷哼一聲。

“戰馬都快沒了,哪來的騎兵?”

“如此大敗,難道還不足以讓你正視那個肖淩嗎?”

“咳咳……”

耶律紅山氣急,咳嗽了兩聲。

轉頭看向了孫文秀,“軍師,退兵……是不可能的!”

“你是中原人,你了解中原人,依你看,我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孫文秀想了想。

“他們定會喜悅於此次的勝利,必會放鬆警惕。”

孫文秀陰險一笑,“將軍,我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