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水被拖出了金殿之外。

片刻之後,他的慘叫之聲就隱隱傳來。

落至了在場的眾臣耳朵之中。

不少大臣眉頭直皺,卻又不得不聽著這些。

他們心中十分清楚。

這是梁皇在殺雞給猴看,是對他們的震懾。

正如如此,無人敢有意見。

瞧見梁皇重新坐回龍椅之上。

麵色緩和了許多。

李紳短暫思索了一瞬,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稟報。”

聽到這話,肖淩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肖淩看了一眼餘正飛,卻見到後者向他搖了搖頭。

略一思索,肖淩依照對方的意思。

選擇沉默不語,靜待起了事情發展。

“說吧。”

梁皇捏了捏眉心,隨後應道。

剛才的一番大吼,對他來說也有些疲憊。

好在,今日再度收拾了主和派的一員,讓他心中湧起了些許歡喜,倒是衝淡了這份疲憊。

如今又見到李紳要起幺蛾子,頓時又煩躁了起來。

“陛下,臣身為吏部侍郎,對天下官員升遷調任之事有職責所在。”

“這幾日經過臣的調查,發現有一名大臣的調任之事頗為異常。”

梁皇冷哼了一聲,問道。

“具體怎麽回事?”

李紳看也不看肖淩等人,完全是一副正經的模樣。

“回稟陛下,工部有一名官員名為嚴溪。”

“他是工部的員外郎,多年來做事極為認真嚴謹,從未有僭越之舉,但前段時間不知因何緣故,得罪了定遠侯之子餘立嵐。”

“其叔父,也就是當今禮部郎中餘正飛。”

“他利用職位之便,對其進行打壓排擠,使得這位做事兢兢業業的嚴大人被貶至了偏遠區域的一座小城。”

李紳的聲音緩緩回響在大殿之內。

落在眾人的耳朵之中,頓時讓他們明白了過來。

這是他的報複!

餘正飛出堂作證,使得李青水遭到嚴懲,還被流放至了棘南那等苦寒之地。

如今,他便以牙還牙點出了對方的事情!

與餘正飛相交慎密的部分朝臣,麵色難看。

他們想要開口幫忙,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李紳則是在說到此處時,緩緩將目光投向了肖淩。

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許報複之意。

可惜的是,肖淩讓他失望了。

肖淩的臉上並未露出任何氣急敗壞的神情。

反而是向著他淡定地聳了聳肩。

瞧見他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李紳的心中不禁為之一驚。

難不成肖淩並未策反餘正飛與定遠侯府,隻是用特殊的手段逼迫對方如此行事?

念頭升起的刹那。

這番思緒就被李紳再度壓了回去。

不管對方究竟如何。

既然已經開口,那就容不得再做更改。

故此,李紳沉聲道。

“陛下!此事……”

李紳話還沒說,就被再次打斷。

隻不過,這次打斷他的並非是他的那位如今正在挨打的好侄子,而是餘正飛自己。

餘正飛麵色坦然。

他向著梁皇拜倒了下去,恭聲道。

“李侍郎所言如實,臣在此向陛下請罪!”

“臣的確利用職務之便,加以脅迫,逼迫嚴溪嚴大人被貶。”

“臣對此無話可說,請陛下降罪!”

見狀,李紳嘴角抽搐不已。

他豁然抬頭望向肖淩。

卻見到肖淩仍舊麵色如常,仿佛早已對此有所預料。

殊不知,李紳這次可是冤枉了肖淩。

這一決定是餘正飛自己做下的,與他完全無關。

隻是秉持著正好氣上他一番的想法。

肖淩向著李紳咧嘴一笑。

“……”

梁皇則是沉默了片刻。

他環視群臣,目光在肖淩身上停留了一瞬。

見他目光平靜,心中大致有了計較。

“禮部郎中餘正飛,濫用職權,形勢惡劣。”

“依律官降一級,罰俸三月!”

“關於嚴溪此人,就由吏部進行調整。”

“朕要你們在十日之內將其調回京城,官複原職,可能做到?”

吏部尚書聽罷,與肖淩上前一齊拱手道。

“臣等遵旨!”

此事解決完畢。

又有兩名大臣上奏,稟報了些許雜事。

待到處理完畢之後,梁皇宣布了退朝。

離開金殿。

太子魏武舟很快追了上來。

“肖兄!”

肖淩回身行了一禮,詢問道。

“太子殿下,不知發生什麽事了?”

“肖兄和我還打什麽啞迷?”

見他裝傻,魏武舟不禁笑道。

“本宮想問的自然是有關於餘正飛之事。”

“今日肖兄的葫蘆裏究竟是賣的什麽藥?”

“本宮沒記錯的話,餘正飛不是主和派一方的人嗎?你究竟是如何將他策反過來的?”

聽到這話,肖淩頓時笑了。

“關於此事,山人自有妙計。”

“具體實在是不便多說,還望太子殿下見諒!”

見到肖淩不願多說,魏武舟不禁輕捶了他一拳。

“肖兄這可就不地道了,連我都不願告知。”

“罷了,以肖兄之才,此事定有為難之處,倒也無妨。”

“不知肖兄一會兒可有時間,不如你我二人暢飲一杯如何?”

肖淩無奈笑笑,拒絕了對方的邀約。

“改日吧,太子殿下。”

“您怕是忘了,我現在還身兼國子監博士之職,下朝之後還要過去講學。”

“時間,著實不太充裕啊!”

魏武舟遽然想起了這事,頓時失笑道。

“是本宮忘了。”

“那肖兄快去吧,改日有空咱們再好好喝上一杯。”

“那肖某就告辭了。”

望著肖淩離去的背影,魏武舟啪地一聲甩開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半邊麵容。

扇麵之下,滿是笑意。

時至此時。

就連定遠侯府都站在了肖淩這一邊。

他越發感慨起了自己先前的選擇之正確。

以至於臉上的笑意,實在難以收斂。

就連扇子都有些遮掩不住了。

而另一頭。

肖淩離開了皇宮,便前往了國子監。

直到來到門前,他從馬車上取出了先前準備好的書籍。

隨後走出了內部。

才剛剛行至中院位置,

肖淩就見到誠心堂中跑出了數名學子,向著博士廳的方向疾奔而去。

瞧見他們的慌張模樣,肖淩眉頭不禁一皺。

他當即快趕兩步,喊住了那幾人。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那些人回頭看去,發現竟是肖淩。

眼中頓時露出了驚喜的光芒,連忙指著誠心堂說道。

“先生!學堂內有幾人打起來了。”

“王橫快把人打死了,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