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如今身為王者。

但在年幼之時,卻也曾在國子監學習。

對於國子監的規矩無比了解。

如今的國子監,在改革之前基本與原本的並無區別。

正因如此。

哪怕沒有親身見過肖淩的講學。

他亦能從手中的這些大致計劃中,看到那些過去從來沒有的變化。

觀摩了片刻,梁皇長歎一聲道。

“不愧是肖愛卿!這些辦法當真絕妙!”

“如此一來,眾學子的積極性必然提高。”

“這些新規矩的建立,朕允了!就這麽辦!”

得到梁皇的首肯,王銘之頓時鬆了口氣。

他年齡雖高,卻不是迂腐之人。

自然能夠看清很多變革的益處。

因此,肖淩先前在國子監與蔡恒飛的衝突,以及周範的打賭。

他都沒有進行幹涉。

正是因為這一點,王銘之也意識到這些變革會遭遇不少阻力。

像是部分老學究,就對其中的改良並不看好。

甚至在這其中,很多人仍舊秉持著‘祖宗之法不可易也’之類的話語.

他們依舊抱著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不肯接納變革。

正是考慮到這些。

王銘之方才在早朝上提出此事,為的就是讓梁皇做下定論。

以此來駁斥其餘的那些反對者。

如今看來,效果斐然!

見到梁皇如此快就做下了決定,其中一名官吏頓時站了出來,反對道。

“陛下且慢!”

“此事臣有異議!”

聽到這話,魏武舟等人心懷擔憂。

不少人則是心中一跳,知道好戲怕是要開場了!

其餘不明情況的眾人則是將目光投了過去,想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麽勇。

然而,就在眾人瞧見聲源處的那人時。

不少人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開口之人,不過是禦史台的一名小小言官。

對方敢在這種時候開口,怕是單純為了反對而反對。

對此,無論是肖淩還是梁皇都沒在意。

後者擺了擺手,隨口說道。

“此事事關民生與學子,非是朝野之爭。”

“愛卿就莫要進諫了。”

然而,那名言官卻沒有作罷的意思。

他抬頭望著梁皇,高聲道。

“陛下!臣認為不妥!”

見到這小子竟然如此硬剛。

讓人身邊的幾名官吏立刻變了麵色,連忙勸道。

“莫要再開口了!”

“這事情情況特殊,你又不是國子監博士,不懂講學,如何勸誡?”

“是啊!此事陛下心意已決。”

“再說下去,隻會平白令陛下不快!”

然而,那人卻是根本沒有聽勸的意思。

他硬 挺著脖子,根本不為所動。

眼見到梁皇的目光已經投了過來。

他身旁的兩名前輩頓時閉上了嘴,暗自替他進行起了祈禱。

梁皇不傻,他清楚這些言官的秉性。

這些家夥為了青史留名,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自己若是因此惱怒,反而是落了下乘。

索性,梁皇幹脆地反問道。

“張愛卿,你如今尚未觀看,為何敢如此斷言?”

“既然你說不妥,那倒是說說到底有何不妥之處?”

聽到這話,那張姓言官的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抬手向前一拜。

轉身將目光投向了肖淩,冷冷地說道。

“陛下!”

“臣的確不是國子監的博士,亦不是翰林學士,不懂講學之道。”

“但臣卻是知道一個道理。”

見到眾人被自己吊起了胃口。

那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奸臣想要做的事,不管是什麽,忠臣都不能讓他做成!”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不少朝臣的目光頓時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他們早就料到,這人的開口必然是有幺蛾子。

隻是沒想到,對方說出的竟然是如此的驚天之語!

奸臣一詞,向來鮮有人會將其用在別人身上。

隻有在雙方觀點鬧到一定程度時。

方才能見到直呼對方是奸臣的場麵。

眼下,竟是有人如此直白地將肖淩稱之為奸臣。

這下,怕是有好戲看了!

與其他眾臣所想不同,肖淩心中卻是突然升起了一抹奇怪。

類似的話語,似乎頗為熟悉。

自己,似乎曾在哪兒聽過?

這一念頭才剛剛升起,肖淩就猛然想起了之前劉誌在越王指揮下所傳達的話。

聯想到今早流出的傳言,肖淩心中頓時閃過一抹清醒。

他瞬間將目光投向了人群之中的劉誌。

卻見到對方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與自己無關。

在肖淩將目光投遞過來時,他更是盡力做出了一副茫然的姿態。

“又是越王。”

肖淩心中低罵一聲,目光之中已然泛起了一陣冷然。

對方明麵上與自己講和連忙。

暗地裏卻是幾次三番找麻煩,真當自己是泥捏的?

真以為沒有證據就不敢對他動手?

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看來要是真不給他點教訓,怕是對方是不會停手了。

當下,肖淩冷笑一聲。

他在人群之中站出,直接緩步走到了對方麵前,沉聲道。

“敢問這位大人。”

“不知道本伯爺怎麽就成了奸臣?”

張姓言官雖有心陷害,卻也知道肖淩的厲害,更是沒想到他竟敢過來質問。

懾於他的氣勢與聲威。

張姓言官頓時連退兩步,緊張道。

“你,你別過來!你想做什麽?”

“嗤!”

肖淩發出了一聲嗤笑。

眼中浮露出了一絲不屑,反問道。

“張大人剛才不是還要對抗奸臣嗎?”

“怎麽現在卻害怕了?”

“我......”

那言官深吸了一口氣。

這才勉強壓下恐懼的情緒,盡力地說道。

“沒錯!”

“我等忠誠者,豈能被你這奸臣所嚇倒?”

說罷,他轉頭對梁皇說道。

“還請陛下明鑒!”

“近幾日,整個京城內都在流傳著傳聞,說肖侍郎在家中訓練大量士兵,意圖謀反!”

“有知情者,更是親眼瞧見了他府中藏匿的士兵!”

“這樣的人,怎麽不是奸臣?”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肖淩。

“既是奸臣,他做的事情必定有所緣由!定非好事!”

“其中,說不定就包藏著什麽禍心!”

聽到這話,梁皇目光頓時一凜。

謀反一詞,關係重大。

身為皇帝,他對這詞的敏 感程度極高。

縱然心中信任肖淩,明知這是汙蔑。

梁皇仍舊不免打量了肖淩一眼,目光之中滿是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