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

來自晉國的賠禮與寶物盡數抵達京城。

與此同時,秋闈也將在次日正式開始。

縱然沒怎麽接觸過禮部的事物。

但有著餘正飛等人的幫忙,諸多事情皆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而這些日子以來,肖淩則是異常忙碌。

直到這一日的黃昏。

秋闈的題卷方才徹底驗查無誤。

肖淩這才放下了手中的題卷,長吐出一口氣來。

餘正飛兩人瞧見這一幕,連忙走上前來。

“肖大人,題卷檢驗完了?”

“嗯,完成了。”

說罷,肖淩站起身來,緩聲道。

“將其餘的卷宗封存起來。”

“我們可以回去了。”

聽到肖淩發話,官署內的另外幾名官吏頓時鬆了口氣。

他們依令行事,很快完成了收尾的工作。

見狀,餘正飛這才說道。

“肖伯爺,今晚下官家中備好了宴席。”

“不知可否賞光前來一聚?”

肖淩沉思了片刻。

正欲答應,卻突然聽到外界傳來了腳步聲。

一名小吏走了進來,向著肖淩拱手道。

“侍郎大人,外麵有位劉大人求見。”

“劉大人?”

餘正飛幾人略作思索,顯然不知是哪位劉大人。

肖淩卻是眉頭一挑,猛然意識到了對方是誰。

這人難不成是劉誌?他來找自己做什麽?

自從那一日。

肖淩從劉誌那裏要來了對方據點的位置,並讓其進行提醒後,就派人進行起了盯梢。

從蘇念如那邊反饋來的情報顯示。

那些人行動十分謹慎,一直沒有行動的打算。

難不成他們終於耐不住性子,準備撤離了?

想到此處,肖淩當即開口道。

“應該是來找我的。”

“餘大人,今日我這邊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宴會就算了。”

“日後若有閑暇,我們再好好聚聚。”

“好好,沒問題。”

餘正飛連連點頭。

見狀,肖淩打了聲招呼,直接向外走去。

果然,外麵等候的人的確是劉誌。

才一見麵,他就急切地湊至肖淩身前,急聲道。

“肖伯爺,他們送來了消息。”

“說是要趁著今晚撤離,您看……”

得知此事,肖淩心中頓時有了想法。

他緩緩點頭道。

“他們終於準備行動了。”

“今日,就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

“啊?”

劉誌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懂肖淩的思路。

肖淩瞄了一眼四周,沒有解釋。

他打了個手勢,示意劉誌跟自己離開。

直到二人出門坐上馬車,肖淩方才解釋道。

“明日是秋闈大考,今日來往京城的人必然極多。”

“城池監管的力度,自然也會因此降低。”

“這無疑是一個趁機出逃的好機會,同時也是我們行動的時機。”

“隻要找些理由,就可以利用五城兵馬司的人去抓,而不用我們親自動手。”

簡單解釋了幾句。

肖淩的目光眺望向了遠方,進行起了思索。

片刻之後,他回過神來。

對著外麵的車夫說道。

“回府。”

“謹慎起見,為防止他們滅口,你就先留在我府中吧。”

“是。”

劉誌頓時鬆了口氣。

他也怕這一點,沒想到肖淩早就有所考慮。

這倒是讓他放鬆了很多。

或許,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

回到藍田伯府。

肖淩讓人劉誌入內休息。

隨後叫來了趙庚。

“最近的訓練如何?”

“眾多府兵的態度怎麽樣?”

聽到肖淩的詢問,趙庚頓時麵露敬服。

他極為恭敬地答道。

“大家的態度都十分好,訓練的效果更是極佳!”

“在夥食跟上後,原本跟不上訓練的幾人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伯爺,屬下簡直對您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到此處。

趙庚頗為慚愧地說道。

“您那些方法,大家起初都頗為抵觸,都覺得沒什麽用。”

“就連我其實也是這麽想的。”

“但隨著訓練的時間增長,我發現訓練的效果要遠比錦衣衛時訓練的要強的多。”

肖淩笑著點點頭。

“那就好。”

他從懷中取出了兩封信,遞了過去。

“去五城兵馬司,將這一封信交給指揮使宋益。”

“此事隻可讓他一人知曉。”

“是!”

趙庚神色鄭重地答道。

隨後肖淩再度囑咐了一番。

他方才離開了藍田伯府。

趙庚本就是錦衣衛,又經過了肖淩獨特的方式進行培訓。

不說翻牆越脊,如履平地。

至少越過兵馬司的高牆,並不算什麽問題。

片刻之後,他便潛入進了宋益的官署內。

“誰?”

宋益剛剛處理完事情回來。

隨後就發現官署內多了一名黑衣人。

他神色一緊,身軀立刻緊繃。

飛快思索起了自己最近是否得罪過誰。

可五城兵馬司在京城內。

所謂的指揮使也不過是個小官。

向來不參與,也參與不了那些大勢力之間的鬥爭。

以至於,宋益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什麽仇家。

好在,那黑衣人很快開口了。

“宋大人勿要緊張,在下奉肖伯爺之命前來。”

宋益一楞,卻並未輕信,仍舊警惕道。

“可有信物與證據?”

“並無。”

趙庚平靜答道。

“今日之事,肖伯爺不會承認派人來過此地。”

“所謂何事?”

“給您一個立功的機會。”

“哦?”

宋益眉頭一挑,顯然頗感興趣。

趙庚摘下蒙在臉前的黑布,露出了真容。

隨後,他緩步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見他如此坦然,宋益不禁信服了幾分。

尤其是想起他曾在肖淩的身邊見過這人。

原本的警惕,頓時放鬆了下來。

“伯爺需要下官做些什麽?”

“抓幾個奸細。”

“奸細?”

宋益頓時正色了起來。

五城兵馬司的確有緝盜之責,做這事兒並不算越界。

若是能一舉抓到敵國探子奸細,必然是一份不小的功勞。

他宋益處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來年,卻沒有任何調動的跡象.

歸根結底,就在於兵馬司基本沒有什麽立功的機會。

即使抓到一些罪犯,部分還要轉交給刑部。

功勞也往往被扣下。

如今若是能抓到敵國的奸細,無疑是一場大功!

這是京城做官,誰又不想升官?

正因如此,宋益當場就要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