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震驚之後。
隨之而來就是不滿的喧嘩之聲。
對於這一點，王靈兒淡定異常。
她並未進行催促，也未辯解。
隻是平靜地等待眾人消化掉這些消息。
關於此事，起初王靈兒也有所困惑。
畢竟從明麵上來看。
這種獨特的代理模式，乃是削減商人的權利與獲利的機會。
外加上加盟的費用，無疑是雪上加霜。
那些商人聽到之後，怕不是腦子抽了才會同意。
隻是隨著肖淩的解答，她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從而意識到了其中的優勢。
眼下的他們，不過是沒想通罷了。
果然，很快有人就開口問道。
“王掌櫃，你說的加盟……”
“究竟是怎麽個方式？”
王靈兒回答道。
“隻需要繳納一筆銀錢，即可在我商會進行登記，從而成為我們的加盟商會，售賣本商會的香水。”
“不過售賣之時，也必須在對應商品上標注好我商會的名號。”
這番話語，聽得眾人眉頭直皺。
馮魚蠻等人更是暗道不妙。
頓時意識到對方這是猜透了他們的想法，方才搞出了這番舉動來。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
心裏同時升起了退意，準備就此離開。
不過，人群之中，終究有幾名較為聰慧的商人意識到了這一製度的好處。
他們站起身來，開口道。
“王掌櫃，這筆所謂的加盟費大概多少銀子？”
“二百兩銀子。”
“好，那我加……”
這人話還沒說完。
就被他身旁的一名同伴拉住，並捂住了嘴巴。
那人低聲問道。
“你怕是瘋了？”
“這什麽加盟費，不過就是斂錢的手段罷了！”
“你這不是白給他們送銀子嗎？”
“既然他們商會沒有合作的誠意，我們何必在這浪費時間！”
這番話語，著實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
附近的幾名商人紛紛點頭。
沒等王靈兒開口解釋，那名商人就搖了搖頭道。
“你隻看到了其中的吃虧處，並沒看到其中的好處。”
“創作這加盟之法的人，實屬天才！”
“統一定價，可以使得貨品的價格平均，不至於讓我們與其他商會競爭之中強行降價，損失利潤。”
“而每一名代理商人對一片地區的單獨壟斷，同樣也在保證這一點。”
“實際算起來，利潤反而更高。”
那名同伴皺了皺眉頭。
他細細思索了一番，暗中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但很快，又提出了疑問。
“就算如此，但他們商會限製了我們的去處，這豈不是讓我們吃虧？”
那人搖了搖頭，正要解釋。
王靈兒卻是搶先答道。
“表麵看，的確如此。”
“可實際上，諸位的商會各自開辟出來的市場都已固定，皆是有著自己固定的經營場所與合作的商家。”
“既然不是行走他鄉的跛腳行商，又怎會貿然去不熟悉的地方售賣物品？”
那人的麵色頓時一滯。
他有心反駁，卻又無從開口。
畢竟王靈兒所說的話語句句屬實。
商人有商人的圈子。
鑒於交通與安全的因素。
縱然是大商會，也不可能將自己的手腳輕鬆滲透到一個陌生的區域。
這一過程，無疑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
從這方麵來看，代理商之法的確是利大於弊。
他甚至無師自通地想到了收購的問題。
一旦有商人想要聯合其他人壓價抬價。
對方無疑是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反而是得不償失。
想通了這點。
他與那位同伴對視一眼，這才點了點頭，應答道。
“好吧，你們說服我了。”
“我也要加盟。”
“帶我一個！”
“也算上我趙氏商會……”
有了這幾人的帶頭，其餘的商人紛紛開口起來。
馮魚蠻等人無奈，隻好放棄了計劃。
……
離開皇宮後。
肖淩回到工部簡單收拾了一番，返回了家中。
靜靜等待著聖旨的到來。
在此過程之中，他借著書房中的紙筆，提前準備起了秋闈大考的事宜。
梁皇讓肖淩行走六部。
為的是讓其熟悉各位置的職能，積累人脈。
以便日後出任宰相之位。
而禮部本就司掌祭祀、喪葬、禮樂，乃至科舉。
外加上肖淩兼任的國子監博士。
讓他負責秋闈大考，無疑是顯得更加名正言順。
對於這份機會，肖淩自然是打算牢牢把握。
如今天色黑的越發之早，夏季已然瀕臨尾聲。
秋闈大考，已經臨近。
肖淩當然要趁著這段時間，提前考慮出題的問題。
忙碌了兩個時辰左右。
聖旨終於抵達了藍田伯府。
給了送旨的太監賞銀之後。
肖淩做好了準備，這才前往了禮部。
才剛剛走到禮部的官署門前。
迎麵兩名官吏就迎了過來。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鎮遠侯的弟弟，禮部郎中餘正飛。
另一人則是略顯眼熟。
肖淩略作打量，很快就想起了這人的身份。
此人名為郭麟，是禮部的一名員外郎。
先前肖淩與衛靈大婚。
進入皇宮教導他二人相關禮儀的禮部官員，正是此人。
“肖伯爺！”
“肖駙馬!”
走到近前。
兩人極為熱情地拱手作揖道。
“我們二人盼星星盼月亮，可終於將您盼到禮部來了！”
“有您坐鎮在禮部，我禮部必然會成為朝廷最為重視的六部之一！”
這番話語，自然是玩笑話，
無論是肖淩，還是開口的兩人心裏都清楚這點。
不過，正所謂禮多人不怪。
三人對視一眼，齊齊笑出聲來。
隨後一起向著禮部官署的內部走了進去。
禮部鑒於職能原因，向來是清閑衙門。
除去每年的科考，重大節日的祭祀之外，鮮少有事情需要去做。
故此，各方進項雖少，但卻有樂得清閑。
一番閑談之後。
肖淩大致弄清楚了他這個禮部右侍郎需要做的工作。
吏部的左侍郎負責禮樂、祭祀等職，右侍郎則是負責學校、科舉等事。
恰好與他在國子監的職位，主持秋闈大考的職能相符
得知這一點之後。
肖淩頓時意識到了梁皇布置計劃之深遠。
原來，對方早就想好了這些。
輕聲感慨了一句，肖淩收斂了思緒。
就此進行起了禮部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