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怔了下,隨即假裝緊張起來。

“我有血光之災?大師這話要怎麽講啊?說實話,我最近總是有點心緒不寧,感覺不太好的樣子,所以才想著來廟裏拜一拜。”

文東這種把每一天都當著最後一天來活的人,是絕對不會被什麽血光之災嚇到的,他應該想通過這個和尚,探探這個廟的風格。

和尚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文東接著問道:“大師,你看我請個佛卡或者佛串什麽帶身上,會不會好點。”

和尚似乎看出文東在戲弄他,但也沒有生氣,依舊微笑著說道:

“現在看來是時機未到,多說無益,那就等時機到了,施主回來找我的時候再說吧!”

他說這一句也不知道是給自己個台階下,還是真的另有玄機。

我們帶著鐵頭,走馬觀花一樣把廟裏各個廟堂都走了個遍,鐵頭依舊沒有什麽反應。

“鐵子你有沒有在聞啊?我們可不是來旅遊拜佛的!”邱誌成有些懷疑的問道。

鐵頭汪了一聲,然後看向我,搖了搖頭。

“這裏沒有,去下一個地方!”我說道。

我們帶著鐵頭出去,經過前院時,剛才那個和尚好像感知到我們過去了一樣,目光從香客的肩首之間,落到我們三人身上。

我禮貌的點了下頭,但文東卻沒理會。

“文東,要不你認真點,心誠的過去請教一下他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我輕聲提醒到。

“葉兄,你社會閱曆淺,看不懂很正常。但我對這種人看的太多了,我知道他的手法,沒什麽意思,走吧!”

我們走出寺廟,石獅子眼睛上的泥已經被人擦掉了。

接著我們又摸排了兩坐小廟觀,都是兩三個堂,幾分鍾就能摸排完。隻是路上花費的時間有點多,還有上山下山的比較了。

吃午飯的時候,我看著地圖上還需要摸排的三個廟觀地址。

看到觀心堂時,我忽然想起來,何琳的媽媽提過這個地方,孫有也好像跑到這個廟裏去了。

種種跡象都說明這個廟不是什麽正經廟,隻是這個廟離得最遠,所以我們按路線拍時,把它放在了最後。

“下午直接去這吧!”

我指了指觀心堂的位置。

“我都行!”

文東喝了口紫菜湯,點著頭。

邱誌成抓著頭,說道:“我們主要還是靠鐵頭聞,感覺我去不去意義不大。要不這樣吧,我看那觀音廟離這不遠,我先去觀音廟摸排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古怪的地方?”

我知道他是聽到文東說那裏的尼姑很浪,就想著過去看看有沒有漂亮的沒,去勾搭人家。

反正邱誌成現在也幫不上什麽忙,我便點頭道:“行,你去吧!”

邱誌成連忙扒拉幾口飯,起身說道:“行,我先去做個頭發!”

說罷又摸了摸鐵頭。

文東望著邱誌成急忙離去的身影,拿了根牙簽剔牙,笑道:

“這小子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爺爺的頭被人拿去當擺件了嗎?都什麽情況了,還有心思整天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我噗嗤笑了起來,想不到文東這麽嚴肅的人,會說出這麽損的話來。

“理解下吧,血氣方剛,除了他爺爺這件事,也沒什麽煩惱事。”

我們兩個吃飽飯後,便起身前往觀心堂。

經過上次峰哥帶我去買假發喬裝的商場時,我想到孫有可能這會也在那裏,怕他認出我後會有阻礙我們,而且那晚的馬尾姑娘也見過我的樣子,便停下摩托。

我在商場裏買了個浩南同款假發,劉海遮著一半臉,再配個墨鏡,孫有應該認不出我來。

我們趕到觀心堂的山腳下時,已經下午三點了,隻有下山的香客,上山的很少。

我又把皮帶拿出來給鐵頭聞了聞,增強一下它的記憶。

上山的路比我想象中的要小氣很多,好像就是在原來的山路上重新鋪了些石頭。而且很陡峭。

觀心堂在山腰位置,石梯上去後,左邊有幾個瓦房。不過大部分香客是從右邊的小路過來,小路旁邊是很陡峭的山坡,隻有一排簡易的竹欄柵擋著。

我們在小路轉了兩個彎後,便看見了一個天然形成的凹壁。

壁內擺著一尊神像,神像前麵是一個大大的香案,連忙擺滿了香。

我看了看鐵頭,它還沒有反應。

這時一個小道士拿著香走過來,說道:“去拜一拜老母仙尊,她會保佑你的。”

我跟文東並沒有太排斥,接過香後,便跟著其他人一起拜了兩下。

我看其他人都很認真的默念請願,我也裝模作樣的默背了一遍乘法口訣表。

接著小道士又走了過來,問道:“兩位是第一次來吧?”

“嗯,聽說很靈,就想來看看!”我回到。

“看你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啊!”

“道長真厲害,因為我不知道菩薩會不會保佑我們這種道上混的。”

我說罷很欠揍的樣子甩了甩劉海。

小道士笑了笑:“神麵前,人人平等,三百六十行,都是社會結構需要,沒有黑夜,怎麽能體現出陽光的溫暖?高樓之下,必然有黑影,我們要正視它,承認它,並且接受它!蟑螂可惡嗎?不可惡!它在陰暗的下水道裏為人類分解殘食垃圾,它也是不可缺的!”

這話說的,好像做小流氓是件很光榮偉大的事情一樣。

“道長,你知我心啊!”

我抓著小道士的手。

小道士笑了笑,指了指小路,說道:“你再往裏去,裏麵有解厄堂,可為你解厄化難。”

“謝了!”

我跟文東順著小路繼續往右走,感覺在小路上圍著繞了半個圈,又看見了一間瓦房,瓦房不大,一個道姑在外麵站著,門下還跪著兩個香客,似乎在等叫號。

“我們要不要也跪一下?裝的像一點?”我輕聲問道。

“跪了反而跟我們的身份不像!”

文東說罷搓了搓鼻子,點了根煙,靠著欄柵。

我也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靠過去,解厄堂前的小道姑看了我們一眼,似乎有些嫌棄,但也沒說什麽。

接著,我發現小道姑突然偷笑了一下。

她看見了鐵頭。

而鐵頭好像突然聞到了什麽似的,用力嗅著空氣中的氣味,慢慢的往解厄堂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