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給我生辰八字,但是我沒看。
因為像這種幾代人都遭厄運的情況,不會是八字問題。
我估摸著有四個可能。
第一是風水,這個好破。
第二是有邪祟定期來報仇,這個就要等邪祟來了,一拳了恩怨。
第三是厭勝術害人,這個有點麻煩,不過摸清門道了也能救。
第四就是趙芸說的詛咒了,這個很難破。
因為詛咒需要很強大的念力才能做到,詛咒一旦形成,除非找到當事人,否則能破的概率很小。
不過光聽趙芸的描述,很難判斷具體緣由是什麽。
我把大門關起來,騎著摩托載趙芸去她鄉下老家。
到趙芸老家時天已經黑了。
趙芸平時都跟父母住在城裏,老家隻有爺爺一個人,這次要不是查她的事,她也不會回老家來住。
趙大爺看見我後,隻是尋常的禮貌,他眼神無助,無神,似乎已經接受了家族的厄運。
“我姑奶奶出事後,家裏找人看過。後來我大姑出事,又去找師傅來看了,結果我小姑還是出事了。我爺爺已經絕望了。”
趙芸給我解釋。
“本來家裏人都瞞著我,希望我能開心一年是一年,但爺爺沒忍住,前些日子跟我說了這事。”
所有事情,趙大爺都是見證者,我想再聽他說一遍。
趙大爺又對我說了一遍,跟趙芸說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趙芸的大姑並不是趙大爺的女兒,而是大侄女。其他就沒有什麽線索。
“趙大爺,她們三個人都是住在以前的祖屋裏麵嗎?”
我先從祖宅風水下手,如果是這個原因,那麽現在已經起了新房,趙芸身上的厄運也自然的破了。
“我姐姐出事時是在祖屋裏,可是後來分家了,我哥把老宅拆了蓋新房,我也蓋了新房,所以我大侄女跟女兒都不是住在祖屋裏。”
不是陽宅風水的事,那麽可能是陰宅風水。
“你姐出事的時候,你母親去世了嗎?”
“剛去世沒幾年。”
“趙芸,帶我去你太奶奶墳上看看。”
為了讓姑姑早日脫離苦海,我有點心急。
趙芸一臉為難。
我以為她是覺得太黑了害怕,便說:“不用怕,有我在。”
“不是,主要是我不知道太奶奶的墳在哪。”
“啊?”
我疑惑的看向趙大爺。
趙大爺歎了口氣。
“我娘是上吊死的,因為犯煞,所以不能進祖墳山,要埋到荒野裏,不立碑不祭拜,幾年下來,就沒人知道她埋在哪裏了。”
“大概位置你知道嗎?”
“那時我小,好像見到大人抬她到後山去了。後來我想我娘,偷偷跑去找過,但是沒找到。”
這就有點難辦了,我點了根煙。
趙大爺接著說道:“而且這事,跟我娘的墳應該沒關係。”
聽這話,這事還有內情。
“怎麽說?”
“唉!”
趙大爺長歎一口氣,自顧點上一根煙。
“這事是家醜,我從來沒說過。我姐姐大我十歲,她18歲的時候,處了個對象。男的是外地來做工的小木匠,出生成分不大好。他們偷偷處了一段時間,我還經常給他們把風。
後來鄉裏的幹事來我家給他兒子提親,他兒子是鄉裏門市部的會計。
我爹當然想我姐嫁給幹事的兒子,我姐一開始有點不願意,但是見到幹事的兒子長相俊俏,家庭成分又好,所以就心動了。
那小木匠也知道自己比不過人家,很識趣,沒有糾纏我姐姐。
可是會計不知道從哪得知我姐姐跟木匠來往過,他很生氣。我姐姐害怕到手的幸福沒了,就說她從來沒有跟小木匠談過,都是木匠在糾纏她。
那年頭糾纏良家婦女可是重罪,會計讓民兵把小木匠給抓了。我姐姐也是薄情寡義,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幸福,就把小木匠出賣了,作證汙蔑小木匠。
小木匠見到我姐姐的真麵目,癡心錯付,心灰意冷。他沒辯解,反而主動認罪,還是盼著我姐能過上好日子。
小木匠被判了20年,會計心眼小,總覺得我姑姑還有事情隱瞞他,他花錢走關係,讓人在監獄裏天天折磨小木匠,要小木匠交待跟我姑姑在一起時所有的事情。小木匠受不了折磨,熬了一個多月,就咬舌自盡了。
他是獨子,他爹去收屍的時候,哭的很傷心。指天發誓詛咒我家的女人全都不得好死!”
趙大爺抖了下長長的煙灰,又續上一根。
“我姐寡情薄意,後來也遭了報應。據說是結婚的時候沒落紅,會計懷疑我姐的清白,加上小木匠的事,心裏有芥蒂,一天兩頓罵,三天一頓打,後來幹脆離婚再娶了。我姐呢,沒幾年就出事了。
她怎麽樣,那都是她的報應,隻是我的大侄女,我的女兒,她們全都是好人啊!”
趙大爺哽咽了,看向趙芸,更加難過。
趙芸怯怯的看著我,問道:“葉師傅,如果是詛咒的話,能破嗎?”
如果是詛咒,這麽多年了,鐵定破不了。
但我覺得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因為出事的是木匠,這個身份有待考究。
以前的木匠都會厭勝術,如果在祖宅上動手腳,那麽不會害死趙芸的小姑。可是在陰宅上呢?
“趙大爺,你娘去世的時候,小木匠死了嗎?”
“死了,小木匠死的頭年,我娘就也走了,她很自責,怪自己沒教好女兒,害死了人家兒子。我爹叫她別念叨這事了,天天罵我娘,一天我娘挨完罵後,就上吊了。”
吵個架就上吊?這也太蹊蹺了。
我連忙問:“你娘有沒有可能接觸過小木匠的爹?”
“沒有!”
趙大爺很肯定的搖頭。
“小木匠死後,我娘很難過,很少出門,我也一直都陪著她。”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有一個方法可以驗證是不是小木匠的爹用了厭勝術。
“趙大爺,帶我去你家祖屋。”
“祖屋早就拆了,我哥建了個瓦房,前些年我侄子又把瓦房打了,起了兩層樓房。”
“不礙事,原來的房基地還在就行。”
趙芸見我一來都沒歇一下,有點不好意。
“要不先吃飯吧?吃完飯明天再去也不遲。”
我也有點餓了,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