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的猜疑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特別是在玉笙寒兩次放棄救我,還阻攔他去救我之後,這事兒換誰恐怕心裏都得有想法。

但我覺得吧,害我倒是不至於,否則在七星大陣中的時候,他就不用救我了,看我自生自滅就完了唄!

他可能就是打小不染塵世,又是自幼潛心修道的,所以養成了對什麽都很冷淡的性情。

這種性格說好聽點呢叫想得開,沒有執念,說不好聽點就是無情無義,跟佛家的四大皆空差不多。

我個人認為,什麽叫四大皆空啊?就是心裏什麽都沒有,那你說如果一個人心裏誰都沒有,你還指望他愛人?那不扯呢嗎?

反正我是不讚同佛道兩家說的什麽四大皆空和無欲無求的,你想啊,心裏連愛都沒有,又何談憐憫蒼生,普渡世人?不過像自小就修佛修道的人從根上就給洗腦了,所以修成了冷淡的性子也不奇怪。

玉笙寒的師父之所以讓他走出大山紅塵煉心,可能也就是發現了他身上的這個毛病,不曆紅塵劫,他是突破不了的。

我把我的想法給陳剛分析了一下,他抿著嘴尋思了半天,才嘟嘟囔囔的說:“那就觀察觀察看看吧,反正我是覺得你還是多留個心眼。知人知麵不知心,說不定人家是茅山派來的臥底呢?茅山對咱知根知底,咱不了解茅山啊。”

他的言外之意我聽出來了,意思就是茅山知道我頂著一堂老仙兒呢,就算想對付我也得先探探底,說不定玉笙寒就是打入我們內部的奸細。

我點了點頭,表示我知道了,這才把我的那個夢講給他聽,然後做了個總結,“你說我魂魄是不是那時候就進入那個空間了,所以你們才看不到我的魂兒?對了,我魂魄突然出現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正在吵架?”

我記得當時好像就是聽見爭吵聲,眼前的一切才消失的,如果對上了,那應該就是這麽回事了。

實際上那時候我的魂魄應該是在兩個空間徘徊呢,當這個平衡被打破了,我當時在的那個虛無空間就破碎了,然後我就又回到了現實的空間之中。

暫時我也就能想到這一個解釋了。

不過相傳大能者,也就是大羅金仙準聖人都有空間法寶,完全可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把自己的魂魄給收起來。

當然,以我的道行,別說是大羅金仙了,連個散修都是半吊子,更別提什麽空間法寶了。

陳剛又整了口酒,歪著腦袋仔細回憶著,“好像是…對,就是在吵架,玉笙寒說他盡力了,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你的三魂七魄,我就罵他居心不良,還說他小白臉子沒有好心眼子,就是存心想要害你什麽的。”

頓了頓他又說:“我當時還跟他說,你要是有個一差二錯的,我寧可蹲笆籬子我都得幹他。”

我嘴角連抽了幾下,心道估計你罵的這些玉笙寒都不知道啥意思。

什麽小白臉子,什麽蹲笆籬子,他應該連點概念都沒有。

說起來玉笙寒也挺冤的,他當時把陳剛給打暈也是怕他過去送死,但是他自己卻過來了,甚至在用肉身逼走位,減緩了天雷降下的速度。

就像他說的那樣,在這件事情上他真的盡力了,隻不過陳剛被放翻了,後麵發生啥他也不知道,然後就憑玉笙寒一張嘴自說自話,他肯定也不信,可謂百口莫辯。

這幸好是我還活著,我要是真魂飛魄散了,在陳剛那兒他得背負害死我的罪名一輩子。

後麵我替玉笙寒解釋了一番,這才讓陳剛對他的敵意消除了不少。

一頓酒喝完,我倆都暈暈乎乎的了,我本來想讓陳剛請神兒的,打算問問堂子裏咋樣了,戰況如何。

可陳剛看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就說明天再整吧,都連著累好長一段時間了,就沒睡過一個安生覺,今晚讓我好好休息休息。

我一尋思也是,別看我現在看著跟個全活人沒啥兩樣,但實際上渾身上下就沒一處不疼的,那感覺就好像高燒了好幾天,燒剛退下去似的。

這次雷劈可真把我糟踐夠嗆。

等我們上樓的時候發現玉笙寒已經睡了。

他臉朝外,背朝裏,枕著自己的一條胳膊,臉色還煞白煞白的呢。

這次對付屍魔他也傷的不輕,好幾道符咒同時反噬,要是沒點道行估計直接就去見他師父了。

看他睡的很安詳,我們也沒打擾他,鳥悄的洗漱完就上床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我就發現我好多了,至少渾身不疼了,雖然還是沒啥勁兒,但比昨天可是強多了。

陳剛還睡著呢,玉笙寒的那張床已經空了,一大清早也不知道他幹啥去了。

不過很快我就聽到衛生間裏有動靜,進去一看玉笙寒正在馬桶裏洗手呢,接著我就看到他捧起一捧水要往臉上撩,這把我整的,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趕緊上前製止。

“老玉,你幹啥呢?”我滿頭黑線的摁住他一雙手,這才讓他的臉幸免於難,沒讓馬桶水給衝刷了。

他抬起頭,表情有些迷茫的看著我,“你家的井口好小!”

擦!一聽他管馬桶叫井,我都快吐血了,哭笑不得的把他給拉到了洗手台子跟前,指著那個不繡鋼的水龍頭說:“這才是你說的井,來,擰這裏,擰這裏就出水了!”

我給他做了個示範,然後讓他自己操作,他就像是看見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了一樣,還玩上癮了,一邊大呼著神奇,一邊把水龍頭開了關,關了開,臉上的表情變的生動了許多,不再像剛一見麵的時候一樣,整天板著張撲克臉。

等他玩夠了,這才又指了指馬桶問:“那這口井是做什麽用的?”

還叫井!我都無語了,拍著腦門給他說:“玉哥,你真是我哥!這不是井,這是馬桶,就是你們說的茅廁,拉屎撒尿用的。”

等我說完,我發現玉笙寒罕見的變了臉色,一副拉不出屎來的便秘表情,把一雙手湊到鼻子跟前使勁的聞了聞,然後就跟陣風似的衝到洗手台跟前,左一遍右一遍的開始洗手,這把我樂的,差點沒笑抽過去。

我捂著笑疼的肚子走到他旁邊又教他用洗手液,按了兩下洗手液就出來了,又把他給神奇了夠嗆。

看他給那玩的不亦樂乎,幹進去我半瓶子洗手液,我不由一陣唏噓。

你能想象?這都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有人連這些日常最基本的東西都不認識。

接下來我就開始教他認家裏的各種物件,以及各種家電的使用方法。

開始他還能保持淡定,可當我把電視打開,裏麵出人的時候他說啥也淡定不了了,一道黃符就甩了過去,還大喝了一聲:“何方妖孽,速速現身。”

我倆這麽折騰把陳剛也給吵醒了,看到這一幕他直接笑噴了,指著玉笙寒不停的說著原始人,而這個稱呼後來也成了玉笙寒的外號。

忙乎了一早上,總算教會了玉笙寒最基本的生活小常識,吃完早飯我和陳剛就領著他出門了。

他就那一身衣服,連件換洗的都沒有,髒的都沒法看了,我讓他先暫時穿我的湊合一下,出門給他置辦兩身換洗的。

另外我們也得出去買手機,買卡,單靠店裏的座機聯係人太不方便了。

等把所有東西買回來就已經中午了,剛回到店裏我們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店門口徘徊著呢。

看到李國盛的那刻我有點懵逼,心話這才幾天啊,難不成他們家又出事了?

看我們回來了,李國盛一溜小跑的就迎上來了,急的四脖子淌汗,我讓他進店再說。

往店裏走的功夫,玉笙寒就湊到我跟前小聲問我:“他身上怎麽鬼氣森森的?家裏最近剛死過人嗎?”

我心話可不死過人嘛,還不隻一個呢,老李頭和李國興都剛死沒多久。

不過老李頭已經魂飛魄散了,也不存在啥影響,李國興那是內家大哥,按理說找損也是找損他自己家人,不應該纏著他才是。

可我也發現了,不過幾日沒見,李國盛身上的陽火都低的快看不見了,身上的陰氣重的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