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玉笙寒聲張,遞給他一個眼神,我們四個就一起進店了。

到了店裏,我讓陳剛去安排剛買回來的東西,順便讓他教玉笙寒用手機,然後拿著新買的手機開始點外賣。

都這個點了,實在懶得整飯了,還是吃點現成的吧,另外看李國盛也挺著急的,我總不能把他給扔這自己去整飯吧?

李國盛應該也懂出馬的規矩,進門就直奔堂單,壓了堂口錢,又點了五根供香,然後才過來和我說話。

從他嘴裏我得知是他閨女出事兒了,不是那小丫頭,是他的大女兒,叫李盼。

三天前李盼回家了,可卻不是她自己回來的,而是讓同事給抬回來的。

那兩個同事告訴他說之前李盼在雲南執行任務,至於是啥任務倆人沒說,說是上頭有令,要保密。

他們說本來任務都已經順利完成了,可在回來的路上李盼出事了,在火車上咋叫都叫不醒。

剛開始大夥兒以為可能是她這段時間太累了,也沒當回事兒。

可直到該下車了她還是叫不醒,大家夥就開始意識到不對了,趕緊把她給背下火車,直接就奔醫院了。

到了醫院一檢查啥毛病沒有,而且她也就跟睡著了一樣一樣的,把大夫都給整蒙了,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啊。

李盼的領導怕一個醫院檢查結果不準確,又連換了幾家醫院,可得到的答案都一樣,李盼隻是睡著了。

她領導也沒轍了,心想那睡著了就讓她先在醫院睡著吧,醫藥費全報,等啥時候她睡醒了再回去上班。

可這種情況怎麽都得通知家屬一聲,於是給李國盛打了電話。

李國盛聽了情況以後就感覺不對勁,正常人哪有連著睡好幾天都不醒的?

這不正趕上前段時間他爹死的時候鬧了挺大的事兒出來,他全程都在場,所以也算是有點經驗了,於是提出讓他們馬上把人給送回來。

因為李盼的工作單位有點類似於保密局的性質,所以在哪兒工作,工作性質是什麽,甚至是什麽部門都是對外保密的,隻知道是機關單位。

那李國盛去接人回來就不現實了,隻能等著他們給送回來。

李盼單位的領導也算開明,聽了他的訴求馬上派人把李盼給送回家了。

這時李盼就已經睡了有四五天,再加上在家呆的這三天,可就足足過去一周了,人卻是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其實李國盛從打見了李盼就開始聯係我們,但無奈我和陳剛的手機都報廢了,店裏的電話也沒人接,他隻能自己過來找我們了。

三天前他就來了,可我店門關著,我們又是新搬來的,左鄰右舍還沒熟悉呢,他想打聽都打聽不著,就隻能來回跑通勤過來堵我們。

大清早坐車來,晚上再坐車回去,之所以不找個賓館暫時就住在這邊,是因為家那頭離不開人。

按他的說法是他媳婦經過一連串的打擊,現在大女兒又變成這樣,整個人崩潰了,徹底病倒了,高燒好幾天沒退,天天在診所掛吊瓶呢。

她媳婦自己都病病殃殃的,就更別提照顧家裏了。

另外小女兒李琳不知道是被傳染了還是上火,和她媽一樣,高燒不退,娘倆錯開時間家裏診所兩邊跑。

那家裏有個昏睡不醒的人,不敢離人啊。

白天娘三個就在家裏這麽湊合著,晚上李國盛必須得回去,一來得收拾收拾家,二來清醒的娘倆在家也害怕,說總能聽見屋裏有動靜。

李國盛說他也聽見過兩次,又像哭又像笑的,反正挺瘮人,可是點開燈屋裏屋外找一遍,又啥都沒有。

聽到這兒我心裏基本就已經有數了,那娘倆肯定不是實病,可能是李盼身上帶了點啥東西回來,把這一家子都給影響了。

我就說李國盛身上陰氣怎麽這麽重,應該都和李盼有關。

事情到這兒基本上就都說明白了,我扭回頭往桌案上看了看,那五支供香也燒的差不多了。

我看看香頭沒啥異常,也不知道是堂上人馬太忙沒功夫搭理我們,還是說這個事兒他們接下來了。

反正現在啥事兒都沒添飽肚子重要,外賣小哥兒正好把飯菜送來了,我招呼大家夥先吃飯,吃完飯再研究。

估計李國盛這幾天也沒吃好睡好,直到看著我了心裏才好像有了主心骨,所以這頓飯他還真沒少吃,真是風卷殘雲啊,點的外賣一半都進了他肚子。

我看他嘴唇上都是燎靈的大水泡,也挺心疼他的。

這男人也算是堅強的了,從小到大沒受到過善待,成家立業以後還受兄弟姊妹的氣,這都不說了,好容易熬死了爹,兩個女兒也都大了,原本日子該舒心點了,結果又攤上這麽個事。

吃完飯李國盛挺不好意思的,非要給我錢,說這頓飯他請,我沒讓。

好歹到咱地頭了,咱是東道主,吃頓飯還讓人家請就太不地道了,雖然是他有事兒求我,那也不能那麽幹。

玉笙寒剛才雖然一直在和陳剛學著用手機,但全過程他也聽見了,所以我問他是啥想法。

他看了看李國盛,掐算了一會兒說:“沒看到人,也說不太清楚。不過他說人一直睡,那就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什麽咒。”

“你說的是咒術,還是符咒?”我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

符咒和咒術是兩碼事,符咒屬於道門的東西,咒術則是古老巫族的術法。

相傳上古時期有十二大祖巫,是盤古開天辟地之後由身體血脈所化,外界稱他們為魔神。

他們天生肉身強橫無匹,能吞噬天地,操縱風水雷電,填海移山,改天換地。

當十二祖巫一個不差聚集在一起使用十二都天神魔大陣的時候,就能凝聚出盤古真身,可開天辟地,也可毀天滅地,聖上之下幾乎無人能與之匹敵。

像我們耳熟能詳的水神共工、火神祝融就是十二祖巫之一。

而咒術正是他們的天賦技能。

當然,巫族的天賦技能很多,不隻單單咒術這麽簡單。

這麽說吧,符咒和咒術雖然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既能害人,也能救人,但相對而言,咒術更得天獨厚一些,不需要借助外力就能夠行救人害人之法。

我是寧可對上道門上等符咒,都不願意碰上巫族低等級的咒術。

因為我對巫族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了,咒術更是隻知道一點皮毛,要是對上了,和瞎子摸象沒什麽區別。

玉笙寒沒讓我等太久,很快就給了我一個讓我萬分頭疼的答案:“應該是咒術,我沒在他身上看到有道門符咒的痕跡。”

說著,他已經把目光對準了李國盛,上上下下打量起來,然後搖了搖頭,什麽都沒再說。

李國盛都讓他給看毛楞了,顫抖著嘴唇問:“浩宸啊,這位…這位是?”

我簡單給兩人介紹了一下,但顯然玉笙寒對李國盛一點興趣都沒有,低頭專心的去玩手機了。

他一個剛從山裏跑出來的野人,見啥都新鮮,我經曆了一早上的兵荒馬亂之後都已經習慣了。

可李國盛不知道他啥脾性,坐在那兒挺尷尬的。

我也沒過多的給他解釋,就讓陳剛試著開始請神兒了。

其實請神兒的時候我心裏挺忐忑的,也不知道我家那已經亂套的堂營能不能請來人馬,要是請不來,我今天的臉可是丟大了。

還好,也就十多分鍾吧,我家老仙兒就來了。

來人這回沒折騰陳剛,而是落座到了李國盛身上,正是堂上鬼仙帝夭夭。

陳剛麻利的點煙倒酒,一番享受之後,帝夭夭這才開了口,“小浩子,這事兒的根不在東北,咱堂營現在有點亂,跑出關手續估計得幾天時間。不過你告訴他,他家一時三刻的死不了人,讓他放寬心。”

她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屋子裏起來一股陰風,緊接著“呼”的一下子,三個膘肥體壯的大漢憑空出現在房間裏,怒容滿麵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