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韓棟的距離越來越近,這好像給他帶來了壓迫感,讓他很是不安。

忽然,他拿槍指著陳剛的手猛地縮了回來,改為指向了我,“站住,不準動!”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陳剛閃電般一個大撲就把他給撂倒了,隨後一個重重的肘拐砸在他的後腦勺上。

韓棟很明顯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就被陳剛一拐子給砸暈了,眼睛十分不甘的眨了兩下,隨後閉上了。

站在離他不遠處的男人眼光倏而變的十分凶殘,“你們敢拒捕襲警?我要讓…”

我沒等他把話說完,已經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後腰上,接著大喝了一聲:“跑!”

這就是我和陳剛的默契,我一舉一動他都知道我要幹啥。

就比如我給韓棟造成的壓迫感,我是故意為之,讓他把槍口調轉方向,這樣一來陳剛就不會被一槍暴頭了。

而他的反應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一個轉身的功夫已經把韓棟給撲倒了,為我們逃走爭取了時間。

老忘川幾乎是半拖半抱的拖著我往前跑,心有餘悸的衝著我嚷嚷:“操,你們這也太冒險了!襲警可是大罪,貧僧跟著你們算是倒了大黴了!”

我沒搭理他的抱怨,扭回腦袋看向跟上來的玉笙寒和陳剛,心裏有些著急。

我們幾個倒是能跑了,可從始至終我都沒看見楊子愚的身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跑出來。

要論冤,她才是真的冤呢,和我們一起去趟雲南,前後經曆了多少大災大難,都他媽快趕上西天取經了。

想著我趕緊掏出來手機就準備給她打電話,讓她趕緊跑。

可我手機還沒摸出來呢,就見陳剛激淩淩打了個寒顫,隨後就被玉笙寒一個電炮給砸暈了。

我一愣,急赤白臉的衝著他喊:“你幹啥玩意?”

說著,我已經掙脫開忘川的攙扶,撲上去要扶陳剛。

沒想到玉笙寒卻態度十分強硬的一把把我給掀開了,“他中符了!”

一邊說,他還一邊咬破了中指,看那樣是想給陳剛解符。

這下我什麽都明白了,也沒再衝上去製止,而是看向了我們身後。

前後也就幾分鍾的功夫,我們壓根沒跑出來多遠,我都能聽見追我們的腳步聲了。

首當其衝跑在前麵的就是跟在韓棟身旁的那個男人,他那張氣急敗壞的臉我都能看見了。

可陳剛中了他的邪符,不解開的話估摸著就會和我夢裏的情形一模一樣,我也不能阻止玉竹寒解符咒啊。

就在我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一輛車“嘎吱”一聲停在了我們跟前,“浩宸,快上車!”

我扭過臉一看,正是自始至終都沒出現的楊子愚,她現在就如同英姿颯爽的女戰神一般,坐在駕駛室裏堅定的衝我們一招手。

我眼睛頓時一亮,扒拉開玉笙寒就去抱陳剛,“先上車,在車上解符!”

玉笙寒看我自己走道都打晃了,抱起陳剛晃了幾晃差點沒栽倒,趕緊把人給接了過去,撒丫子就往車上跑。

這時忘川也奔到了我跟前,二話沒說拽著我就上了車。

楊子愚都沒等車門關好,一腳油門就躥了出去。

車上我才知道她是怎麽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

原來韓棟一亮出槍她就感覺出了不對頭,悄沒聲的就悄悄離開了。

我估摸著韓棟原本目標就是我和陳剛,加上楊子愚又是個女同誌,所以壓根也沒把她當回事,就沒管她。

楊子愚到停車場迅速開了車過來,就在距離醫院不遠的地方候著,她覺得我們也不會束手就擒,肯定得跑。

那倆腿能比上四個輪子嗎?所以她才把車給開出來了。

在車上的時候她還給沈忠去了電話,讓他們想辦法澄清事實,就算澄清不了,也得自求多福。

因為我們都是一路同行的,我們要是被抓了,他們也得身上粘屎。

我心話這大虎妞也不啥時候都二了吧唧的,這事兒就辦的相當明白。

車後座上玉笙寒還在給陳剛解符咒,累了一腦門子汗卻還是無能為力的衝我搖了搖頭,“不行,這符比我的高一級,我解不了。”

這也算是在我的預料之中,剛才他就說了,那老兩口子中的符比他的厲害。

我現在幾乎有九成九的把握那個跟在韓棟跟前的男人就是黃天了,雖然和夢裏的一切還有些出入,但什麽都是有變數的。

之前那個夢裏隻有我和陳剛,後來才出現了忘川,而玉笙寒從始至終都沒出現。

所以玉笙寒就是那個變數。

我現在也沒別的招可想了,隻能求助於淩飛星,可是她就好像進入了深睡眠一般,無論我怎麽拍大脖子,她就是不出來,連句話都沒給我回。

沒轍了,我看向了陳剛背在身後的背包,趕緊讓玉笙寒和忘川找繩子,先把陳剛給捆了,這樣至少不會自己人打自己人。

車子開出去能有十多分鍾,楊子愚焦急的問:“浩宸,咱們往哪兒開啊?”

我低頭看了一下油表,都已經見紅了,顯然跑不了多少路程了,跑回東北是不可能了。

再說這邊的事兒沒解決,跑回東北也沒用啊,到時候通緝令一下來,我們直接就成在逃犯了,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先洗清自己的嫌疑才行。

而洗清嫌疑最快的就是秦風能活過來!

考慮了一會兒,我臉色凝重的說道:“回醫院!”

“啥?那不是自投羅網嗎?”車子一陣劇烈的晃動,楊子愚差點失手撞上綠化帶,緊張的衝我嚷道。

我呼出口氣,語氣堅定,“往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他們都以為我們跑了,肯定不會料到我們會去而複返!”

一邊交待著楊子愚,我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是打給李國盛的,我必須得了解一點兒特七局的情況,而他女兒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了。

我們至少得知道韓棟的背景,要不這事兒沒法辦。

長久的“嘟嘟”聲後,電話才被接起來,裏麵傳來李國盛有些迷糊的聲音,“喂?浩宸啊?這麽晚了打電話有事兒嗎?”

我沒多說別的,就問他閨女還在沒在家,結果他說沒在,已經歸隊了,我就要了他閨女電話。

放下電話我馬上又給他閨女撥了過去,結果提示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唯一的線索已經斷了,我有些心煩。

就在此時,楊子愚“咦”了一聲,“怪了,怎麽又起霧了?這也不是起霧的時節啊!”

我馬上看向了車窗外,還真起霧了,隻是這霧來的十分的詭異,隱隱的有些發紅。

老忘川這時候發話了,“這不是霧,是屍氣!”

正說著呢,車子一個猛刹停了下來,我們就聽見“咣”的一聲,好像撞上了什麽東西。

楊子愚小臉兒煞白,嘴唇都哆嗦了,“好…好像撞人了!我剛才看到一個人影。”

話音落下她就想下車去檢查,被我一把給摁住了,“別動,我下去!”

隨後我就拉開了車門,深一腳淺一腳的下了車。

車子果然撞上了人…

不,確切點說不是人,而是一具死屍,就在前保險杠那躺著呢,身上一點兒血跡都沒有,臉色死灰死灰的,身上都起屍斑了。

而隨著我走下車,那具屍體猛然間站了起來,嘴角拉扯著一個森然詭異的笑,朝著我就撲了過來。

我雖然還發著高燒反應有點遲鈍,但本能還有,趕緊一側身避過屍體的抓扯,反手來了個小擒拿,拿住了那具死屍的手臂往後掰,又抬起腳踹向了他的膝彎。

這一腳實在沒什麽力度,死屍的身體動都沒動一下,反而腦袋機械的轉了個一百八十度,朝著我的脖子就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