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屍轉動腦袋的時候頸骨發出一陣瘮人的脆響,是整個扭過來的,大脖筋都讓他給擰折了,可他的頭竟然還能支撐住,還能張嘴朝我咬,邪門的厲害。
我哪兒敢讓他給咬上啊,趕緊鬆開了掰住他胳膊的手,飛起一腳又朝他的臉踹了過去。
這一腳倒是踹上了,隻是死屍的臉卻是動也沒動,張開的血盆大口倒是咬住了我的鞋底子,愣是把我的鞋底子給薅下去了。
我不知道是我勁太小了,還是這死屍的力氣太大,反正是兩腳都沒把他踹開,這讓我不由心頭一顫,這玩意看著也不像僵屍啊,因為他們的身體都是軟呼的,關節也都能動。
丟了一隻鞋,我栽楞到了車機器蓋子上,左手掐訣,右手成掌朝著他就拍了過去,嘴裏同時大喝著:“火神借法,破邪!”
隨著我大喝出聲,我的手掌猛然間燃燒起來,這可把我嚇了夠嗆。
按道理這掌法的確是能觸發火之力,但都是粘上邪物才會爆發出火光,這咋我整隻手都燒起來了呢?可奇怪的是雖然我的手掌燒起來了,但我卻並沒感覺到疼痛,相反身體還變的輕鬆起來,就好像持續不退的高燒一下子隨著那燃燒起來的火焰都燒沒了。
燃燒著的大手正拍在那具屍體的腦門上,結果就是屍體被“轟”的一聲點燃了。
而與此同時,車裏麵傳來一陣壓抑而又憤怒的嘶吼聲。
是陳剛!他醒了!隻是我現在已經沒功夫去管車裏麵的事兒了,反正裏麵有忘川和玉笙寒,他倆對陳剛一個,咋著都能把他給製住。
可那具屍體就不行了,全身被點燃後也沒停下來,還是奔著我猛撲,看那樣似乎想和我同歸於盡。
這要是撲過來整輛車都得起火,先不說車裏麵的人能不能跑出來,這萬一要是把油箱給整著了,那不得爆炸嗎?
這可是北京,京城!
車子一炸指不定得引來多少部門,到時候我們可就真的插翅難逃了。
想到此我趕緊撤身就跑,往車子相反的方向跑,一邊跑還一邊甩動著那隻燒著的手。
就算不疼我也不敢讓它一直這麽燒著啊,那不得把我這隻手給燒沒了?
別說,燒退了以後我身體靈活了不少,跑起來也不頭重腳輕了,就跟吃了十全大補丸似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爬五樓不費勁。
那具死屍緊緊咬在我身後,張牙舞爪的追著,可奇異的是從始至終他沒出過一聲。
哪怕是鬼魂操控呢,受烈火焚燒也得有感覺啊,咋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猛然間我想起玉笙寒提起的幽靈公交的司機,難不成這也是個行屍走肉?那又是什麽東西在操控屍體?符咒?我邊跑邊回頭看,結果毫無意外的,我沒在那具屍體裏發現魂魄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我道行不夠,反正也沒發現符。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什麽玩楞在操縱屍體呢?我引著屍體繞圈跑,也不敢離車太遠,怕其它人再發生什麽事兒,我連救援都來不及。
也就繞了能有兩圈不到吧,屍體終於不堪烈火焚燒的倒下了,隨後我就看到從屍體裏爬出一隻隻足有鵪鶉蛋那麽大個的黑色甲蟲。
甲蟲爬在板油路上的聲音十分的刺耳,但這樣的聲音並沒持續多久,很快大火把這些蟲子也都燒成了一堆灰燼,連個渣都沒剩下。
我的手還在燒著,卻並沒燒到我的皮肉,那火就好像附著在手的表麵,我甚至都沒感覺到溫度。
我看著那隻閃著耀眼白光的右手,心裏不是一般的驚奇。
這火好霸道,難道我真借來了火神祝融的神火?
正胡思亂想著呢,車裏再次傳來陳剛的嘶吼,我顧不上多想了,飛也似的朝著車子奔了過去。
到了跟前一看,除了楊子愚還在駕駛座上,其它三個全都下車了。
捆著陳剛的繩子不知道啥時候全崩斷了,此刻忘川和玉笙寒正死死把他給壓在身下,但明顯不是個。
陳剛拱著身子幾次都差點把倆人給掀飛出去,他現在簡直可以用力大無窮來形容。
看到火光,玉笙寒才抬頭向我看過來,看到我那隻還在燒著的右手不由眼神一變,“你的手怎麽著了?”
我心話我哪兒知道啊,我就使了個火神借法,結果這隻手就燒起來了,然後還說啥也整不滅。
但現在也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看倆人都控製不住中符的陳剛,我也一屁股坐了上去,再次求爺爺告奶奶的請淩飛星出來。
現在誰也破不了陳剛所中的符,總不能讓他就這麽瘋癲下去吧?可這位姑奶奶好像打定主意不管我了,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連個回應都沒給我。
老忘川目不轉睛的盯著我舉著的右手看,若有所思的喃喃:“這好像不是凡火!”
我嗯了一聲,“使的火神借法,應該是借的祝融神火!”
老忘川一聽立馬來了精神,“那還等什麽?趕緊用神火燒那符!”
這個主意我不是沒想到,可那是陳剛,我不敢拿他冒險。
萬一把他也燒死了咋整?
那具屍體被燒成一堆灰燼的模樣還曆曆在目,況且我現在都不知道咋滅這火呢,淩飛星又死活不出來。
忘川見我不幹當時就急眼了,“操,都啥時候了,你還猶豫不決的?我跟你說,你要是不冒險這一把,咱們幾個生死難料!”
說著他一骨碌就躲一邊去了,也不管陳剛了,鄙視的衝我比了個小拇指,“當斷不斷,你難成大事,貧僧可不和你們扯蛋了,我走!”
三個人壓著陳剛都沒壓住,這下少一個人陳剛立馬把我和玉笙寒給拱飛了,下一刻他麵容猙獰的朝我的脖子掐了過來。
我一個就地翻滾避開這一掐,隨後爬了起來,衝著陳剛就喊:“剛子,你醒醒,我是浩子,你最好的兄弟!”
可中了符的陳剛自主意識早就沒有了,哪能聽進去我的話啊,獰笑著再次朝我抓了過來。
我不敢怠慢,但也不敢直接攻擊他,隻能躲。
玉笙寒看我不還手就東躲西藏的估摸著看不下去了,提著七星劍就朝陳剛的後背劈了下去。
我一看這哪行啊,這一劍下去還不把陳剛的後背給開了?一邊吵嚷著讓陳剛躲,一邊徒手抓向了七星劍。
陳剛的目標在我,一心想要弄死我,所以根本不會躲避別人的攻擊。
我用的是左手,怕右手上的火連七星劍都給熔了,更怕火順勢燒到玉笙寒。
可我知道陳剛是我兄弟,他早就不清醒了啊,這麽一停頓的功夫,他的一雙大手就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
而與此同時,濃鬱的霧氣中走出來無數道人影,他們全都低垂著腦袋,邁著機械的步子,有男有女,每個人都伸著一雙僵直的手臂,朝著我的方向一步步走來,漸漸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呼吸漸漸困難,我鬆開了七星劍,去掰陳剛的手。
這一會兒的功夫玉笙寒已經衝過來幫我一起掰陳剛的手了,但效果明顯不佳,陳剛的手指頭已經深深的扣進了我的皮肉裏。
得虧我骨頭硬,要不這麽掐早把我喉嚨給掐斷了。
我看玉笙寒還在拚命想法救我,完全沒注意到圍過來的人影,急切的指著外圍人影向他示意,因為此刻我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隻能用動作表達。
玉笙寒的注意力根本就沒在我身上,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陳剛的一雙手,所以沒看見,這把我急的,手刨腳蹬的向他示意。
就在此時,一道憤憤的罵聲傳來,“媽的,你們可真都不是省油的燈,氣死貧僧了!算了,要死就一起死吧,誰讓貧僧倒黴,碰上你們這群王八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