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興順馬上掏出手機遞給了秦風,就見他一連撥了幾個電話出去,有條不紊的開始部署,而且嚴令要求所有參與行動的人要配槍,穿防彈衣,稱對方是超級恐怖分子。
我這時才把眼光轉向了範興順,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問:“你是秦局的人,韓棟怎麽會派你去火葬場?”
這是我一路都沒想明白的一個問題。
講真,如果不是他在半路上有意拖延時間,我嚴重懷疑他是對方派來的臥底。
俗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也是被這潭深水給驚著了,除了我們一行人,對誰都不太信任。
範興順一聽我的話當即就跳起來了,臉紅脖子粗的質問我:“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他腦袋差點撞到車頂蓋上,急赤白臉的衝我好頓嚷嚷,“商浩宸,我們請你過來是配合辦案的,可不是讓你來挑撥離間的!你也看到了,我拉著秦局的時候,車就在路邊停著,你以為我的車真壞了嗎?就算壞了,難道我還叫不來一輛車?”
我點著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還是火冒三丈的模樣,臉歪向了一邊,有些委屈的解釋了緣由,“實話和你說,車就是我動的手腳!喬叔說秦局命不該絕,而且肯定會有貴人相救,就是他告訴我讓我找你們的,也是他教我怎麽操作的!”
喬叔?
我猛然間想起了守太平間的那個小老頭兒,不得不說,那小老頭兒可不是個一般人,往大了說那是個世外高人,往小了說也得是料事如神。
不說別的,就說人家能事無巨細的把我們每一步都給算到,還提前做了安排,就這一點沒人不服。
我試探著問:“你說的喬叔是不是看守太平間的那個小老頭兒?”
範興順這才又把臉轉過來,眨巴了兩下眼睛說道:“你認識喬叔?”
這麽一看果然是那小老頭兒了,這下我對他的猜忌消了一大半,點點頭道:“算不上認識,有過一麵之緣,也是他給我們的地址,我們才能沿路追上你們。”
可是他還是沒解釋,為什麽他明明是秦風的人,卻受韓棟器重,被派去做這麽大的事。
要知道,這可是毀屍滅跡啊,不是底實人他怎麽敢用?
範興順一聽說我們和他嘴裏的喬叔有瓜葛,敵意和憤怒也消了一大半,臉色漸漸緩和,也解釋起他會送秦風去火葬場的事兒來。
秦風重傷的事兒他是知道的,但並不知道後來直接被判定死亡了。
韓棟還給他安排了任務,讓他去查那張鬼臉的事兒,早把他給支走了。
不過他跟秦風感情好,這不大清早的起了個大早趕來醫院詢問恢複情況,打算問完了再去執行任務,正好就趕上了。
當時他剛要冒頭見秦風最後一麵,可還沒等露頭呢,就被喬叔給拽走了,還示意他別出聲。
接下來他就看到了韓棟一係列不要臉的操作,連追悼會都等不及,直接要把秦風送去火化,當時他就氣的想要出去和他理論,但再次被喬叔給摁住了。
韓棟派的是秦風的父母親自押車,另外又派了兩個醫護人員一同跟車去的。
反正秦風父母中了符,他不怕這老兩口反水,醫院的這兩個人也肯定是他的心腹,防止路上秦風再有什麽突**況,他們也能及時處理。
我估摸著他也是怕派局裏的人去會引起懷疑,畢竟秦風雖然被宣布死亡了,但身體還是熱乎的,就這麽給推進煉人爐裏去,很難不惹人懷疑,那不是給人把柄拿呢嗎?
我們和韓棟對峙的一幕守太平間的喬叔一五一十跟他說了,還說秦風根本沒死,讓他設法保住秦風別被火化,自然會有人救他性命,也算是給範興順積一件功德。
範興順是個莽漢子,但笨人也有笨招,他想不出取而代之的辦法,怕打草驚蛇,讓韓棟再改換別的方法整死秦風,隻能在車上動手腳,然後自己開著警車悄悄跟在了靈車後麵。
靈車在半路拋錨,他這才假借巧遇過去幫忙,把秦風挪到了自己的車上,這就是我們看到的那輛帶有“警”字標誌的車輛。
而醫院出的那輛車讓他態度強硬的給叫了拖車拖走了,兩名醫護人員還想要跟他的車一起去火葬場,卻被以車裏裝不下那麽多人給拒絕了。
兩名醫護人員還想再堅持,直接讓他給罵走了。
秦風上了他的車,他這下心裏就有底了,所以態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十分的強硬。
至於秦風的父母,說什麽都要送秦風最後一程,範興順也沒攔著,不過老兩口一上車,就讓他給放翻了,用的是違規手段,所以一開始他不願意講。
據範興順說,他是從朋友那兒弄來的乙醚,摻在了水裏,老兩口喝了水沒一會兒就昏倒了。
老兩口昏倒後,他就把車停下了,然後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把人給送回了自己家,讓自己父母幫忙接應。
接著他就把車停路邊了,一直給我們打電話,可是我們連手機卡都扔了,他上哪兒能打通去啊。
隨後他的電話就快被打爆了,估摸著是那兩個醫護人員給韓棟通風報信了,把他給惹怒了,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的奪命連環Call。
他那會兒聯係不上我們,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更不敢把秦風送去醫院,怕又落入別人手裏。
而韓棟上麵還有人,就是他有能力越級向上匯報,說不定也是送羊入虎口,所以不敢和韓棟正麵剛,隻能一邊和他周旋,一邊拚命給我們打電話,直到我們到來。
事情到這兒就全都解釋清了,我的心也徹底放下了,不好意思的衝他笑笑,“對不住了,哥們,你們局的關係實在太錯綜複雜了,我有點草木皆兵了。”
範興順一看我給他道歉,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腦袋笑道:“也不怪你,我這是怕被紀律處分,所以才遲遲沒給你們說。秦哥,回去你可千萬給二老解釋解釋,別怪我,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喬叔說二老有問題,被下了什麽咒!”
得說鹿家的藥是真強悍,這一路上就這麽顛簸,秦風非但沒越來越虛弱,反而有轉好的跡象,臉色也不像剛才那麽白了,多少有了點血色。
聽到範興順為了他勞苦奔波,他哪兒還能怪人家,要是沒有範興順,估計他這會兒都變成一堆骨灰了,感激還來不及呢。
就看他衝著範興順搖了搖頭,“順子,哥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我爸我媽感激你都來不及,哪兒還能怪你?別說了,再說就見外了。”
範興順憨厚的笑了笑,“那我違規的事兒…”
秦風也笑了,“你啥時候違規了?我爸我媽傷心過度昏倒了,你照顧同誌家屬有功!”
範興順頓時鬆了口氣,倆人相視一笑,誰都沒再外道。
我對喬叔這個人感興趣極了,不由問道:“哎,哥們,那個喬叔是你什麽人?你了解他嗎?他是幹啥的?”
範興順扭過臉來看我,眼裏掠過了一抹狐疑,“你不會又懷疑喬叔吧?”
我急忙擺了擺手,“沒有的事兒!我就是覺得老爺子本事大,想跟他老人家學兩手。可老爺子也不信任我們啊,這不想讓你給咱牽個線,搭個橋嘛!”
聽我這麽說,範興順才打消了疑慮,笑嗬嗬的說:“喬叔以前就是擺攤算命的,我們兩家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他是看著我長大的。聽說喬叔泄露了太多天機,犯了五敝三缺中的獨,所以一輩子無兒無女,拿我當親兒子看,對我特別好。”
接著他又繼續說道:“以前我不相信這些,直到這次他露了一手,我才服了。你要是真想跟喬叔學本事,那我就給你們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