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學本事都是其次的,主要是想跟老爺子套套近乎,以後萬一碰上啥棘手的事兒,也能多個人討教討教。

怎麽說呢,我這畢竟頂著一堂子仙家呢,懂行的人都知道,頂仙兒也就相當於有師父了,一堂子仙家都算是我的師父,他要教我東西很可能得罪我堂上仙家。

好吧,雖說我這些“師父”都極不靠譜,基本沒教過我啥東西,但那不還有我爺呢嗎?

我是從我爺手裏接的仙兒,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我爺才是我真正的師父,他要是再教我東西,就難免有僭越之嫌了,那不挖牆角嗎?

不過這些東西和論資排輩我估計範興順也不懂,所以隻是笑著敷衍了一句,別的也沒多說。

正嘮著嗑呢,就聽前麵沈忠不經意的說了一聲:“這啥時節啊,咋還起霧了呢?”

又起霧了?

講真,聽到霧這個字我現在腦瓜子都疼,本能的就覺得不是啥好事兒。

我抬起眼朝前麵的擋風玻璃外看了看,還真就起霧了,不過不是很大,薄薄的一層,不是很耽誤視野。

看看兩旁飛速倒退的景物,我又看了看車載導航上的時間,心頭悚然一驚,“停車!”

一車的人都被我這一驚一乍的叫聲給嚇了一跳,沈忠一個猛踩刹車把車子停了下來,扭過臉來問我,“咋了?”

我指了指導航上的時間,又指了指窗外,“看看時間,再看看現在外麵的天色,你們覺得對勁嗎?另外你們不覺得這條路太過安靜了嗎?都看不見往來的車輛!”

這他媽可是京城,就算出了市區,可我們也是往景區趕的,路上咋能一輛車都看不著?

一路上我光顧著和範興順嘮嗑了,都沒看周邊,這才發現的這麽晚。

沈忠本能的就看向了導航,時間指向了上午十點四十八分,可此時窗外不隻有霧,更是陰陰暗暗的,看著根本不像是天大亮時的樣子。

就算是陰天,也不可能是現在這光景,他看完之後臉上的汗頓時下來了,“不會又碰上髒東西了吧?難道是鬼打牆?”

多新鮮啊,這車裏坐著一個道士,一個和尚,還有我和陳剛,平平常常的妖魔鬼怪敢輕易彈楞我們?

我拉開車門就下了車,陳剛和玉笙寒前後腳的也跟著我一起下來了。

陳剛閉著眼睛仔細聞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然後衝我搖了搖頭,“沒發現什麽異常。”

玉笙寒撮著劍指也劃了數個指訣,似乎在感應天地之間的變化,但顯然也沒什麽收獲,隻是衝我搖了搖頭。

我四處看了看,也沒發現陰氣啊之類的異常變化,卻發覺霧氣變濃了。

就在此時,兩束燈光閃了幾閃,接著我聽到了一陣發動機的聲音,一輛車從霧氣中緩慢駛來。

那是一輛越野車,到我們跟前似乎才發現我們幾個的存在,司機一腳刹車停了下來,搖開車窗問:“哎,哥們,你們也是去黑山旅遊的嗎?認識道不?我這跟著導航走,都走三個來小時了,可還是沒到地方,是不是走錯了?”

陳剛正想搭話,被我使勁捅了下腰眼兒,然後快步走到那輛車跟前,笑著遞上去一根煙,“我們也是遊客,本來打算逛完這最後一個景點回老家的,你看這不也迷路了,我們還想跟你打聽道兒呢!”

司機是個小夥子,挺膀挺壯實的,模樣呢長的很一般,麵相也看不出凶惡來,就是胳膊上紋著一條青龍,給人一種社會人的形象。

他脖子上戴著一塊金鑲玉的吊墜,吊墜有點四不像,說貔貅不像貔貅,說麒麟也不像麒麟,反正挺古怪的。

別問我的關注點為啥在一個吊墜上,因為我從那塊吊墜之中感受到了一種不尋常的氣息,不像是陰氣煞氣,但卻給我的感覺十分不好。

他接過我的煙,然後一推車門也走了下來,我還著意往他車裏麵看了看,挺尋常的一家四口,小兩口帶著老兩口,看著就像是一家人出來自駕遊的。

他走到我跟前,遞上了打火機,先把我手上的煙給點著了,這才說道:“那看來咱們的命運是一樣的,你說這京城也不咋地呀,一點兒都不熱鬧,我走這麽長時間才看見你們一夥人。”

我心底冷笑,身子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背在身後的那隻手給陳剛打手勢,然後不動聲色的也衝他笑了笑,“誰說不是呢,我們走了這麽長時間也就看到了你們一輛車。”

聽我這麽一說,那小夥子當時臉色就變了,一臉驚恐的朝後看了看,然後又左右瞧了瞧,“我聽說這條道上鬧鬼,別是咱們碰上鬼打牆了吧?”

我冷眼看著他繼續給我演戲,“淨扯呢,青天白日的,哪兒來的什麽鬼打牆?恐怖片看多了吧?”

他不斷往我的方向靠著,我若再退,必然會引起他的警覺,故而站著沒動,可我背後的陳剛和玉笙寒卻已經緊貼上了我的後背,這樣一來,發生意外他們馬上就可以對他出手。

花臂男人湊到我跟前高深莫測的笑了下,“那你是沒見識過,我跟你說,我就見過鬼,你信嗎?”

他距離我已經很近了,我都能聞到他嘴裏的口臭味了,臉往旁邊側了側笑道:“不信!科學家都說了,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嗬嗬…”他冷笑了兩聲,然後眼中猛地凶光畢露,“你一個頂香看事兒的,竟然說世上沒有鬼?那我就讓你去做鬼,讓你好好看看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鬼!”

說著,他右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對著的我的小腹就捅了過來。

我早有防備,哪兒能讓他得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抬起膝蓋就往他褲襠頂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陳剛和玉笙寒也都出手了,倆人一人一飛腳,再加上我的一記撩陰腿,整個把他給踹飛了出去。

我那一腳說實話挺不地道的,直接奔著斷子絕孫去的,可這一腳下去,花臂男人卻是哼都沒哼一聲,雖然人是倒飛了出去,但很明顯的就沒咋地,這可把我給意外著了。

那玩意兒就是練過金鍾罩鐵布衫也護不住啊,他咋能連點反應都沒有呢?難道他不是人?

可我也沒在他身上發現陰氣啊,如果是中了符的,那玉笙寒也能發現,不可能不提醒。

男人飛出去並沒落地,而是被從車裏飛躥出來的女人給徒手接住了。

那女人長的單薄細兩的,模樣倒是挺俊,就是從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麵沉似水的。

她把男人接住之後,也沒問他傷沒傷著,轉身就奔著我飛奔過來,五指張開,每個指甲都閃著青黑的光芒,就他媽跟中毒了似的。

而車後座上坐著的兩個老人也下來了,其實年歲看著也不大,也就五十多歲的樣子。

兩個老的二話沒說,擺開架式直接奔著玉笙寒和陳剛就去了,是直接飛過來的。

對,就是飛過來的,倆人一個提氣直接平地而起,就跟老鷹撲食一般,直接朝他倆撲了過來。

陳剛罵了聲“我操”,掄起趕將鞭就朝老頭兒抽了過去,而玉笙寒一言不發,提著七星劍迎上了老太太。

我們仨這一幹起來,把車裏的沈忠他們也都驚動了,除了重傷的秦風,全都下了車,就連楊子愚這個女將都不例外,都是過來幫忙的。

論人數,明顯是我們這邊占著優勢,別說有幾個當兵的出身了,就是我們幾個打架也都是一把好手,按說這場戰鬥應該毫無懸念的。

可這四個人的戰鬥力明顯很強,關鍵是他們不怕疼,你一拳頭砸在他們身上,都能感覺肌肉癟進去了,可人家跟沒事兒人一樣,照樣揍你,這玩意兒就整不了了。

我看所有人都下車了,心下不由一急,衝著最後下車,還沒來得及加入戰鬥的忘川喊:“上去,把秦局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