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兒真是經不住聯想,一聯想起來就感覺可怕。

如果說從一開始就都是黃天的陰謀,那也就能解釋為啥方坤沒跟我回東北了。

通過這次的事情來看,愛新覺羅家族明顯已經跟茅山沆瀣一氣了,回東北有他們隨時注意我的動向,還用得著方坤大老遠的跑過來監視我嗎?

隻是有一點我沒太想通,黃天既然這麽忌諱我,以他的本事,把我扼殺在萌芽中不是更好嗎?為啥還會容我活到現在呢?陳剛一睜眼睛就看我盯著天花板發呆,揉了揉眼睛問:“大清早的不睡覺,你給那發啥呆呢?”

我把我這一清早的結論給他分析了一遍,他不住的點著頭,“有點道理,至於你說的他為啥不直接殺了你了事,我估計是咱爺和咱家堂上老仙兒早就商量好了,說不定你讀書的時候也有仙家護著呢,他們下不了手唄!”

這個問題很好證實,我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馬上就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我爺說負責保護我的正是我家清風堂主子恒,他要實在忙抽不開身,就是帝夭夭接盤,反正我身邊從來就沒離開過人,隻不過那時候我沒開天眼,看不見他們。

要不他咋能知道我被甩又被搶的事兒,他又沒長著千裏眼和順風耳,那都是我家老仙兒給他說的。

後來我又問了一下黃天這個人,問他到底有啥身份背景,除了魏華存,還有其它的靠山嗎。

我爺和我說黃天這個人道行頗深,性格還十分陰險狡詐,以前我們堂口也和他們開過幾次戰,雙方都互有損傷。

不過自打我出生之後,這種大規模的戰鬥就幾乎沒有了,都是一些小摩擦,黃天就好像一下子銷聲匿跡了,二十多年都沒再出來走動。

至於他的背景,我爺告訴我魏華存隻是個小角色,要單單是她,就憑我們這一堂人馬,早把茅山一派給平了,還能容他們逍遙到現在?後來我又問他的大背景到底是誰,我爺就不和我說了,直接把電話給我撂了,我用酒店的座機再打回去無一例外全都被掛斷。

這小老頭兒!真是整的我一點沒脾氣!

陳剛看我憋屈的那出忍不住嘿嘿直樂,“又讓咱爺給撅了吧?不過我覺得咱爺這是為你好,你可別怪他。你說咱爺要是真搬出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出來,那還不把你嚇尿褲子了?到時候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那可咋整?”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剛哥,我有你說的那麽慫嗎?還尿褲子,你啥時候見我尿過褲子?真是的,不埋汰我你活不下去了是咋地?”

說是這麽說,但我心裏也有點譜了。

無論我家老仙兒還是我爺都對這個最大的對手諱莫如深,那很顯然這個人肯定相當不一般,整不好就是什麽三清祖師之類的,要不就玉皇大帝,反正不是啥好彈楞的人物。

要真是我想的這老幾位,換成是我,我也不會告訴當事人,因為壓力太大,很容易讓一個人崩潰。

到時候別說反抗了,估計連活下去的勇氣都不一定有了。

好在我算是內心強大的人,即便有了這麽點猜測,也沒到不想活的地步。

人要是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那也是白活一世了。

扯了一會兒蛋,就傳來了敲門聲,“哎,起來沒呢?貧僧餓了,趕緊叫早飯,要不你們給我收屍啊!”

一聽自稱貧僧,那不用問,肯定是老忘川。

這家夥是一點兒不知道啥叫見外,就跟賴上我們了似的,這兩天天天玩命的吃我們喝我們。

我抻個懶腰下地開門,這貨跟一陣風似的就溜進來了,隨手還把門給關死了,“我要換屋啊,不和那個貨住一屋了,他太悶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真受不了了。”

“……”

我心話你還嫌人家悶,人家不嫌你煩就不錯了。

他那張嘴就跟租的似的,感覺一會兒不用都浪費,除了吃的時候能堵上他的嘴,平時就沒見他嘴閑著。

特別是見著漂亮小姑娘,那家就跟輛破車似的,翻花的說。

我抽了抽嘴角,滿頭黑線的瞪著他,“你倒是要吃啊,還是要換屋啊?”

“都要!另外還有個重要的事兒要跟你說,那個玉施主有問題,你最好防備著點兒,他應該不是人!”說著說著,他的表情就變的嚴肅起來,“那晚我看他長出了白毛耳朵,可我卻沒在他身上看到妖氣,應該隱藏的很深。”

陳剛一聽立馬就不幹了,“你才有問題呢!原始人好著呢,比你這個見風使舵的破和尚強多了!”

這玩意兒也怪了,平時陳剛也沒少懷疑過玉笙寒,但他說行,別人說一個字兒都不好使,這不馬上就急眼了。

我倒是挺理解老忘川的,畢竟相處的時間少,他不知道玉笙寒是個啥性子,也不知道我們經曆過多少事兒,有點疑心也算正常。

所以我很快和他解釋道:“老玉我們心裏有數,絕對是個靠得住的兄弟,這點你不用擔心。不過我很好奇,那天晚上你為啥沒跑,還留下來和我們共同對敵。”

說著,我指了指他的一身裝備,“就憑你這一身的法寶,獨善其身輕而易舉,咱們相交不深,你完全沒必要留下來陪我們上刀山下火海的。”

忘川聽我這是懷疑他啊,當時就不高興了,“你是說我接近你另有目的?把我當你的大學同學方坤啦?那和尚我可真要傷心死了。”

“你別扯那沒用的,我沒說你有目的,但以咱們的交情,還絕對沒到共生死的地步,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你為什麽就這麽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們。”我打斷他的胡謅八扯,表情也變的認真起來。

也不能說是方坤把我整成了驚弓之鳥,就是我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說到底我們也就是在撫仙湖底結下了點交情,我還訛了他一半的陰德。

按說他不氣我都已經是好的,咋就能這麽膩歪我?明顯不合常理。

總不能是被我的盛世美顏給迷惑了吧?

忘川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潤了潤嗓子,這才說道:“看來我要是不說實話你是不會再相信我了。這麽和你說吧,我是奉師命來煉紅塵的,我師父說我要想功德圓滿,必須要渡一劫,而我命中有個有緣人,能助我渡劫!”

有緣人?難不成這個有緣人就是我?我微訝的盯著他看,“你該不會說我就是你的有緣人吧?怎麽認定的?”

忘川目不斜視的也盯著我瞧,好半天才說:“就憑你身上的無尚功德!佛也好,道也好,說到底修的都是功德。你是有大功德的人,那我跟著你準錯不了,哪怕你不是那個有緣人,至少我不會誤入歧途。”

說著說著,他還歎了口氣,“哎,有緣人我就不想了,慢慢找吧,先跟著你積點功德,也為我功德圓滿增加點籌碼,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我抻了抻眉毛,別說,他這個回答我滿意極了。

我就說他不可能一點沒所求,就無怨無悔的跟著我們經曆風雨,原來也是有因有果的,這我就放心了。

玉笙寒不也是下山煉心嗎?後來才和我們走到了一起,也成了要好的哥們。

其實我真不怕他有所求,就是表麵上那種無欲無求的人才可怕呢,你永遠都不知道他想要啥,也就猜不透他的意圖。

老忘川永遠是那種正經不到三秒的人,看我打消了疑慮馬上就嚷嚷著讓我點外賣,他餓了。

大清早的,他愣是要吃燒雞烤鴨醬肘子,氣的我差點一腳把他踹出去。

這點兒人家外賣都沒開張呢,我上哪兒給他點去?正說著話呢,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您好,您點的外賣到了,請開一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