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一看見我眼圈就紅了,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推著我往普通病房走去。

沈忠也來了,我進醫院的一切手續都是他吩咐人幫著跑的,費用也是他給出的。

我聽陳剛說,我前腳進手術室,後腳沈忠就到了,揣著銀行卡來的。

要說這哥們是真夠義氣,半點心都沒讓我們操,給辦的利索的,就連現在換的這個單間病房,也是他托人找關係給辦下來的。

到了病房裏關上門,剩下的就都是自己人了,陳剛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對我說:“浩子,秦局那邊來電話了,他說北京的醫療條件比咱這兒好,好的大夫都在京城呢,讓你別怕,他正在聯係好的醫院接收你,聯係好了就給你轉院。”

我點了點頭,倒是沒往心裏去。

講道理,一趟北京之行把我傷得透透的,現在聽到京城倆字我都打怵,壓根就不想去。

老忘川拎著一堆好吃的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你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你先填飽了肚子,才有力氣養病做複建啊,來來來,先吃,先吃。”

我看他造的烏眼青,嘴角也青了一大塊,估摸著是讓陳剛給削了,此時還能低聲下氣的給我帶好吃的,也是難得了,不由啞然失笑。

聽他說話,陳剛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還有臉說,都是你,要不是你浩子也不會變成這樣!我真想把你撅巴撅巴栽花盆裏!”

忘川咧了咧嘴,“我那不也是好心嘛!他當時腿受傷了,爬不快,你說都到我跟前了,我要是不拉他一把那還是人嗎?”

陳剛還想罵他,被我攔住了,“剛子,別說他了,當時的情況就像他說的,他拉我是出於好意,他也不願意看到我出事兒。”

陳剛這才閉嘴了,我在屋裏撒摸了一圈,卻沒看到玉笙寒的身影,不由有些好奇的問:“老玉呢?”

該不會是讓陳剛給攆走了吧?

他一發起火來可是真不管不顧的,特別是我的事兒,天都能讓他給捅個窟窿。

“他看店兒呢,店裏來了個看事兒的,挺急的,我看小姑娘挺可憐的,就讓原始人留下幫她整整。”陳剛如是答著。

我這才放下心來,接著問起了韓棟的事兒。

這次回答我的不是陳剛了,而是沈忠,因為是他的人去和警方對接的。

沈忠告訴我韓棟因為惡性傷人事件已經被刑拘了,但是京城那邊他還有事兒沒解決,那邊是特案,所以京城那邊已經來令了,要求押送他回京,人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而二老失蹤的事兒他也給秦風說了,這裏麵也跑不了韓棟這個臭賣幹豆腐的,至於那些社會閑散人員現在已經全部被抓獲了。

抓這些人根本沒費吹灰之力,因為我家掌堂大教主那邊本來就已經把他們給控製住了,隻是找個正當的由頭把人給移交了就行,除了逃跑的黃天,全部落網。

通過突擊審訊,那些人交待出來,他們是受了韓棟的指使過去抓人的,可沒想到我爺那麽厲害,他們那麽多人,愣是沒抓住一個老頭兒一個老太太。

這些人全都是刑滿釋放人員,而給他們運作,讓他們提早出來的人正是韓棟,為的就是替他們幹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經調查了解,這些人減刑什麽的很多都不符合法律程序,如今已經另立案調查,追究參與到這件事中的當事人責任。

事情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了,至於這背後會起出多少的貪贓枉法之徒,就不是我該關心的了。

沈忠最後滿臉心疼的看著我說:“小商啊,我能使的勁都使了,連我家老爺子我都給動員了,可是黃天和愛新覺羅家那邊實在沒法定罪,連通緝令都發不了。”

我疑惑的抬起頭,“這是為什麽?難道那些人沒供出來是黃天帶著人去的嗎?”

愛新覺羅家族我倒沒想,因為他們那邊隻派出了兩個狼仙兒,法律肯定也管不了他們。

全程狼家弟馬都沒出現,拿啥給人定罪?可是黃天就不同了,他可是參與者,咋連他都不能定罪呢?沈忠歎了口氣,抬眼看向了陳剛,“小陳啊,這事兒你給他解釋吧。”

我這才抬眼看向了陳剛,就見他咬著後槽牙的說道:“這癟犢子是元神出竅去的,肉身就沒跟去,所以法律定不了他的罪。”

提起這個事兒他就恨的咬牙切齒,手指頭掰的嘎巴嘎巴直響。

我卻眼珠轉了轉,心裏有了主意,伸手朝他要電話。

他呆愣了片刻,這才掏出手機給我,我直接撥通了秦風的電話。

鈴聲響了不到三聲,電話就被接起來了,“喂,小陳嗎?小商情況怎麽樣?我這邊正在聯係最好的醫院,他們那邊已經說要接診了,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給小商安排轉院。”

這一刻,我對他的那點埋怨忽然就煙消雲散了,笑了一聲說道:“秦哥,是我,商浩宸。院我就不轉了,你也別忙了,我現在倒是有個事兒需要你幫忙。”

一聽是我,秦風激動壞了,“小商,你醒了?都怨我,真不該把你給牽扯進來,你看給你造成這麽大的傷害,我現在都後悔死了,不過你放心,我…”

我打斷他的話,又笑了笑,“秦哥,都過去的事兒了,再說我那不也是自願的嗎?我要真不想給你幫忙,就說我啥都不會不就完了嗎?行了,這事兒就不提了,以後咱哥倆還得處呢,那你不說要做我靠山呢嗎?咋了,現在想反悔啊?”

聽到我這麽說秦風半天沒吭聲,我估計他可能是心裏不得勁兒了,雖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很重很重,應該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聲音發顫的說:“我還以為你得恨死我了呢!”

“要是恨你我就能站起來那我就恨你一會兒!”我開玩笑的侃了他一句,“行了,過去的事兒不提了。我現在是真有事兒找你幫忙,就說給不給幫吧?”

“幫,啥忙都幫,哪怕你讓我違規操作呢,我寧可扒了這身官衣都幫。”他在電話那頭又激動起來。

我一聽這還有啥怨的啊?雖然受傷了,暫時是癱瘓狀態,但我既然是有大機緣的人,說不定哪天就好了。

用這麽個大人情換來一個好哥們,值。

思索了片刻我說道:“黃天這個人你還記得吧?就是整出天煞借命局的那個人。”

我把我這邊的情況一一和他說了一遍,然後提出了我的訴求:“秦哥,他把我爺我奶整失蹤了,但是在我們這邊犯案的時候他是元魂出竅的,我們這邊警方沒辦法給他定罪,發通緝令。不過他在京城犯的案可是實打實的本人,所以…”

說到這兒,我頓了頓,“所以我想讓你那邊使使勁,至少要讓抓到的那些人張嘴把他給供出來。”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搞倒黃天,最好是搞倒整個茅山派。

這樣一來,以後我對付起他來就能輕鬆很多,不至於被他在人間的保護傘給打壓了。

秦風鄭重的向我保證,“這點你放心,我們這邊已經複查了幾次案發現場,提取到了他的腳印和DNA樣本,而且我和順子就是現場目擊證人,即便他的人不開口,我們也有證據抓他。”

我一聽這是已經開始行動了,想不到他動作還挺快,急忙又問:“那你們抓到人了嗎?還是說已經發了通緝令正在抓?”

秦風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正在抓,派去的同誌傳來消息說人他們是見著了,可是出了點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