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正給那嗑瓜子呢,整的可屋地瓜子皮子,聽到我這一問,愕然的抬起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問:“誰?我?你讓我當這小丫頭的師父?”
我點了點頭,“對啊,反正你不是要煉紅塵嗎?剛好給你添個娃,讓你體會下養育一個孩子有多不容易,說不定你就能悟出點啥來。再說,你看這苗子多好啊,以後說不準就成為一代大師了,那你不也有麵兒!”
其實我心裏最靠譜的人是玉笙寒,他可比這油腔滑調的和尚著調多了。
但玉笙寒性格又太悶了,表達能力也不強,我嚴重懷疑他會不會帶徒弟。
再一個我也怕把人小姑娘也給帶成個悶葫蘆,小女孩兒嘛,還是活潑開朗一些比較吃得開。
忘川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要,你見誰家和尚帶個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私生女呢,那我名聲可就徹底毀了!不幹,不幹,誰愛當誰當,我才不當呢!”
陳剛一看他不樂意上去就懟了他一杵子,“你有沒有點同情心?這孩子都難成啥了?就不能幫一把?你們佛家不都講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你咋就這麽鐵石心腸呢?我要有你的本事,你想教我還不讓你呢,我自己就收徒了!”
我也在旁邊敲邊鼓,“和尚,你就別推辭了。真的,要不是我和剛子自己都還是摸著石頭過河呢,這徒弟我倆就收下了,絕不麻煩你。你看你平時也老哥一個,又攤個和尚命,連個後都沒有,這不正好就當自個姑娘養了麽!”
男人一看我倆都推薦忘川,知道他肯定是有本事的,可又看他推辭,馬上急了,“撲通”一聲,拉著他小閨女就給忘川跪下了。
七尺高的漢子啊,為了自個骨肉也是不要尊嚴了,痛哭流涕的求他救救自己閨女。
老忘川別看人挺猾頭的,但心腸還是軟,被這對父女哭的動容了,唉聲歎氣的答應了下來。
我之所以認準了忘川也不單單隻是因為他佛法精深,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幽冥鬼瞳容易改變人的心性,利用不好就是反被噬,最終會走向邪道。
到時就不知道是人控製眼睛,還是眼睛控製人了。
而佛法能導人向善,比較容易壓製幽冥鬼瞳,不會讓人反受製於它。
否則我完全可以讓我家哪個堂主收了小丫頭,跟著那些成名的老仙兒,教習上不是更有水準嗎?
男人和小女孩兒一看忘川答應了,千恩萬謝的,小丫頭當場就重新跪下,給忘川磕了三個響頭,這對師徒關係就算是結成了。
說著話可就到中午了,女人也醒過來了,人雖然還是很虛弱,但是腦子清醒了,有些茫然的看著陌生的環境,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當家的,我又犯病了是不是?”
男人連忙把情況給她說了一遍,最後又問她為了孩子為了家,願意出馬不。
女人一開始聽的一頭霧水,直到男人把話說完了,她才怔愣著問:“當家的,你不是最煩這種事兒的嗎?以前我和孩子跟你說的時候你總罵我們,說我們迷信,這回你咋也信了呢?”
男人歎息了一聲,指了指我說:“不信不行啊,這大兄弟都讓我親眼看見了,纏著你的是一隻黃皮子,我看真亮的,還和我說話來著呢。”
兩口子又磨嘰了幾句,女人根本喯都沒打一個就直接答應了。
嘮了這麽久,到現在我們才知道這一家三口的名。
男人叫高升,女人叫馮珍珍,那小女孩兒叫高燕妮,小名妮妮。
現在大體的都搞定了,就是這個出馬的老師父不太好找。
高升以前就不信這些東西,往往碰到我們這樣的直接就被他給罵跑了,讓他去找高明的老弟馬還真是個難事兒。
好在我雖然入行不久,但自從我接了堂口以後,我爺倒是領著我拜會了不少這行的前輩,其中也有幾個關係比較好的,於是我給他們推薦了個人選,讓他們帶著誠意自己去找人。
當天下午,高升就辦好了出院手續,辦手續的過程中還出了點小插曲,醫院不給出院,說如果他們非要辦理出院,那後邊出現什麽問題都由他們自己負責,反正還是那套威脅的話。
可高升實打實的見過那隻小黃皮子了,咋還可能受他們威脅?吵吵嚷嚷的就出了院。
至於高燕妮,現在還上學呢,也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時候,不可能跟著老忘川南上北下的亂跑,就定了每個周末跟著忘川修行,學佛法,平常還是在自個家裏。
老忘川直嚷著被拴住了,但其實也並沒很排斥小燕妮,就是嘴不好,表現的十分嫌棄。
我又在醫院住了一天,目的就是等晚上那個大哥的鬼魂再來找我們,有些事兒我還得交待交待他。
晚上十點多,病房門口一陣陰風呼嘯,大哥的魂兒就飄了進來。
一見著我們,他就跟見著親人了似的,可能剛做鬼還不太習慣,撲過來就想抓我的手,結果沒等近我身呢,我那時靈時不靈的護體金光就出現了。
這護體金光就跟一道天然屏障一樣,直接把他給彈開了。
好在他是沒什麽惡意,衝的也不太猛,要不這下非把他給撞傷了不可。
站定在我跟前之後,他急切的問我:“小夥子,情況咋樣?我的大仇能報不?”
我點了點頭,然後和他說:“大哥,事兒呢我們這邊已經有人去調查了,但是要想快點讓那個幕後黑手倒台,你也不能閑著,得給咱幫幫忙。”
大哥馬上說道:“需要我咋做,你就說吧,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我笑了笑,“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就是去磨磨那個人的氣運。”
大哥一愣,撓著腦袋問我:“你不是說當官的身上有關二爺護佑,我近不了身嗎?”
我搖了搖頭,心話這新鬼就是沒有老鬼精明,有些事兒還得我教,“沒讓你去害他,就是磨他的氣運,知道咋磨不?你就一直跟著他,用你的怨氣和陰氣去影響他的運勢,沒事兒就整點動靜出來嚇嚇他。”
這麽說吧,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運勢這個東西也是不怕鬼掐,就怕鬼跟,那是會擾亂周圍磁場的。
哪怕是鴻運當頭的人,被冤魂厲鬼跟上一段時間運勢都得下來,更何況現在那什麽主任的已經被沈忠他們查了,運勢已然開始下降。
再被他跟一段時間,氣數也就差不多盡了。
這方法講道理是挺損的,但對付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我一點兒都不覺得愧疚。
這回大哥算是徹底明白了,眼底閃過一抹興奮。
看他表情不太對,我皺起眉頭叮囑:“大哥,我可告訴你啊,嚇唬歸嚇唬,你可千萬別對他動手,否則吃虧的肯定是你!關二爺的護佑,別說你一個新成的厲鬼,就是千年老鬼都未必能承受住一擊。”
聽我這麽說,他的表情才慢慢平靜下來,點了點頭說道:“行,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小夥子,我不會衝動的。”
嗯了一聲,我這才放下心來,“你現在還能感覺到你子女的氣息嗎?就你那一兒一女,他們一個被割了腎,一個被切了肝,你仔細感應一下,要是感應到了,就直接過去吧。”
大哥應了一聲,“嗖”的一下又化作一股陰風飄走了,空氣中傳來他幽幽的回話聲:“謝謝你,小夥子。”
讓他這麽做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但看他報仇心切,我估摸著他是等不及官方慢慢調查了,隻能迫於無奈出此下策。
我正盯著門口若有所思呢,就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哭著就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