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按時間,楊子愚兩個弟弟死的時候正是天寒地凍的時節,如何挖土埋屍?這深山老林的,大型機械又開不進來,就算開進來,肯定也得有痕跡,我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難道說我們的方向錯了?
可玉笙寒和楊子愚都堅持自己沒有錯,那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老忘川看我停頓住,馬上追問:“你倒是快說啊!”
我站起身,四處打量了一番,語氣凝重的說道:“咱們的方向錯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老玉和剛嫂誰的問題,但他們肯定不會選擇在凍土裏埋屍。”
陳剛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又詳細給他們解釋了一番,他們才明白咋回事兒。
“走吧,既然屍體不在這兒,就別在這陰森鬼氣的地方呆了,時間久了,對身體不好!”我撈起地上的趙衛平,把他給扛到了肩膀上,就準備離開這個不祥之地。
眾人沒意見,也都跟著我一起往出走,走的時候格外小心,生怕碰到那些盛骨壇子。
走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我突然停下了腳步,再次打量了一眼四周,“不對啊,怎麽又走回來了?”
“淨瞎扯!山裏的樹木都差不多,你肯定看錯了!咱們幾個難不成還能碰到鬼打牆?”老忘川滿不在乎的說道。
“的確又回來了!”玉笙寒清冷的聲線插進來,指著不遠處一棵已經枯死的歪脖子樹說道:“這棵樹有雷擊過的痕跡,我特別留意過!”
“雷擊木?”忘川壓根沒聽他其它的話,就記住雷擊二字了,滿懷欣喜的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結果發現是一棵死樹,立馬失望了,“原來是死的啊,我還以為碰到寶貝了呢!”
“你現在還有心思想雷擊木呢?好好想想咱們咋從這鬼地方出去吧!”陳剛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多新鮮啊,一個和尚,一個道士,倆出馬的,碰上鬼打牆了!”
我也覺得奇怪,鬼打牆,鬼打牆,那肯定得有鬼啊,可別說鬼了,我們連根鬼毛都沒看見。
就是這片林子裏一點聲響都沒有,連蟲鳴聲都聽不見,這可是夏天,山裏的蟲原本該很多的,咋可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還不如之前能聽見鬼叫聲好呢,這樣感覺更瘮人。
老忘川委屈巴巴的也四處看了看,然後一攤手,“鬼都沒有,哪兒來的鬼打牆?別是迷路了吧?”
這倒是也有可能,畢竟在山裏,的確容易迷失方向。
我讓陳剛找出紅布,撕成小條,然後又奔著一個方向往出走,每隔二三百步,就係一個紅布條,又讓玉笙寒盯著羅盤,防止再迷路。
可又走了大概能有將近一個小時左右,我們發現又回到了原點,連地上被我踩壞的盛骨壇還在呢。
這下我們可不能再說是單純的迷路了,玉笙寒的羅盤指針指的方向也沒錯啊。
說話這可就得有淩晨三點了,東北亮天早,這個點天都已經快大亮了,可此時林子裏依然漆黑一片,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也差不多。
我們足足走了一白天又一晚上,都累的不行了。
忘川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說啥都不起來了,“不行,不行,我實在累的走不動了,咱就在這歇歇等天亮吧。天亮了好分辨方向,孤魂野鬼的一般也不敢出來,到時候就好走了。”
楊子愚一個女孩子,也是累慘了,要不是一股勁撐著,估計早都走不動了,這會兒都是陳剛半抱著她走的。
“站起來!馬上走!”我不顧老忘川的強烈反對,指使著玉笙寒趕緊拖拽起他繼續往出走。
從打看了時間和天色之後我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手心裏已經攥滿了汗。
這已經不是輕的不對頭了,必須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我感覺如果再不出這片林子,肯定要出事兒。
老忘川看我臉色不對也沒再叫著腿疼了,趕緊爬起來繼續上路。
陳剛和我心意相通,趕緊就問我,“浩子,你咋了?我咋看你臉色不對呢?你是不是發現啥了?”
我把手機按亮,讓他看了眼時間,“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再看看現在的天色!”
陳剛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顯示著是淩晨三點二十,他立馬也慌神兒了,“操,都這個點了,按說天早該亮了啊,這咋還這麽黑呢?”
“怪就怪在這兒了!”我抿了抿唇,“就算是陰天,天也該亮了,咋還能這麽黑?這地方絕對有古怪,咱們好像被鎖在這裏麵了!”
老忘川咂摸著嘴,“是不是進入陣法了?你不說這裏以前是九龍之地,讓康熙給鎮壓了嗎?除了建法場,削山頭,埋蠱蟲,能不能也請道士布了什麽陣?”
我馬上搖了搖頭,“不可能!一路走來沒有任何陣法的痕跡。”
“你就那麽確定?”忘川有些不信邪,“你很精於陣法嗎?”
這次回答他的是玉笙寒,“他對陣法的了解超出常人,目前為止我還沒看到有人能出其右,他說沒有,肯定就沒有!”
難得他誇我一次,我卻是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因為此時此刻我是真被這個怪地方給整的有點怕了。
哪怕出個陰魂鬼怪,草仙野靈的都比這強,至少我們能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可眼下我們就是被困在這個地方了,說啥都出不去,還啥都看不見。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勁沒處使。
老忘川見玉笙寒如此肯定我,也就沒再多說,拖著沉重的雙腿跟著繼續走。
陳剛看我都扛著趙衛平一路了,要過來接替我,可我看楊子愚那張滿是細汗的小臉兒急忙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照顧好自己的女人。
扛著個大活人走一路,說實話我也累,但男子漢該有的體貼不能丟了,所以我寧可自己累點扛著趙衛平,也得照顧下人家姑娘。
陳剛還算聽勸,沒和我再爭,而是背起了楊子愚。
這女漢子還想拒絕呢,結果陳剛霸氣的回了她一句:“逞啥能?我是你男人,背你走咋了?”
楊子愚這才不出聲了,小臉兒羞紅的爬上了陳剛的背,難得展現出一副小女兒的嬌態。
第三次,我們又兜回了原地,天依然沒亮,可是時間此刻已經指向了淩晨四點半。
這下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慌之色,這是要把我們活活困死在這裏啊。
楊子愚都快哭了,一直說是她拖累了大家,陳剛又是貼心安撫著,誰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
第四次沒等出發,陳剛突發奇想:“之前你不是扔過鞋嗎?要不再試試?哪怕出個鬼怪的也好,至少咱有地方使勁啊!”
我一想好像有點道理,趕緊把鞋脫了下來,朝天上一扔,閉著眼睛等下落。
可詭異的事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操,我鞋丟了!
飛上天的鞋不翼而飛,再也沒掉下來。
扔鞋的時候我是閉著眼的,趕緊問他們幾個睜眼的,“看沒看到啥東西?”
所有人都衝我搖頭,“沒有!”
“那看沒看著咋丟的?”我又問。
“嗖…”老忘川也不知道是太緊張了,還是有意要逗我們,竟然把手指頭往天上一指,發出了一個拖長音的擬聲詞,“就這麽丟的。”
“……”我都快被他氣笑了。
這不著調的,我可不問他了,又看向了玉笙寒,還是他靠譜。
玉笙寒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沒往鞋上看!”
“我看見了,是一直朝天上飛的,然後就沒影了!”趴在陳剛背上的楊子愚急忙回道:“就好像一直在飛!”
我光著一隻腳踩在地上,心裏這個憋屈,“試試請神兒吧!”
講真,我真對請神不抱啥太大希望,這地方太邪門了,估摸著我們是又被困到了什麽怪圈裏,搬兵訣也未必能傳得出去。
再一個,我在這個地方就沒發現任何活物,這地方就跟黃河子村似的,要不我老早就請神兒,讓老仙兒詢問一下山裏的野仙兒了。
但啥辦法不都得試試嘛,總不能真被活活困死在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