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看我眼珠子發直,還以為話說重了,趕緊又解釋了起來,“我知道你出馬的時間短,有些事兒不知道也是正常。不過天地大道都離不開五行,你要是把五行給參透了,是真能長本事!”

我這才從激動和興奮中回過神兒來,衝著微感抱歉的陸老鄭重道謝:“謝謝你,陸爺爺!”

陸老被我這一謝給謝的莫名其妙,神情中帶著古怪的問:“你這謝的可有點讓老頭子我摸不著頭腦了,咋了,是我哪句話給你提了啥醒了?”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的確提了大醒了,我終於知道該怎麽去煉這把本命之火了!”

陸老並不知道淩飛星的事兒,當然我也沒打算跟他實話實說,一來怕嚇著他老人家,二來這隔牆有耳,船老板的為人目前我還並不信任。

況且我身上背負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明裏暗裏的敵人又多,誰和我身上的秘密扯上關係都沒啥好處。

真要被有心人給知道了,再把人給抓走酷刑審問,那不是給人招災惹禍呢嘛!陸老那都活成老人精了,這點事兒當然明白,一看我言辭閃爍就沒再深問,隻微笑著衝我點了點頭。

不過我倒是還有問題問他,“陸爺爺,這血不是劇毒嗎?你收集這玩意兒有啥用?”

一會兒的功夫,陸老已經把血給收集好了,其實量也不大,將將小半瓶兒,不少已經滲進了甲板的木縫之中了。

陸老晃了晃手裏的玻璃瓶神秘的說道:“現在是有劇毒,但是經過特殊手法淬煉完就是強身健體的寶貝了!說不準兒這小半瓶的精血,能讓老頭子我還能在人世間多逍遙幾年!”

什麽?還能延年益壽?

那可真是寶貝了!這下不隻我覺得驚奇了,就連對煉丹頗有心得的玉笙寒都忍不住開口了,“老人家,你是要拿這東西煉丹嗎?可有丹方?”

陸老抬起眼盯著他看了半晌,又扭過頭來看我,眼神中的意思分明是在問我玉笙寒可靠嗎。

我衝他點了點頭,“我們是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的生死之交,都經曆過幾次生死了。哦,忘了介紹,他是太一道的傳人,精通符咒煉丹之術。”

陸老意味深長的扯開嘴角笑了笑,“原來如此啊!太一道…太一道…聽著好耳熟啊,哦…”

他長長的“哦”了一聲,滿眼驚奇的盯住了玉笙寒,“你就是那老怪物的虎徒弟?”

說一個人虎,那在東北可就是罵人了,形容一個人心眼不全,二了吧唧。

但我們都知道陸老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應該是指玉笙寒的身世。

我還記得幾次危機中玉笙寒都曾經冒出過尖尖的毛耳朵,莫非他並不是從虎窩裏揀的,而是虎精之後?

玉笙寒皺了皺英氣的劍眉,略感疑惑的問:“什麽老怪物?”

他的關注點永遠和別人不一樣,不過這也讓我放下心來,否則還指不定怎麽百轉愁腸他的身世呢。

因為在交往的過程中我能看出來,他似乎對自己打小是在虎窩裏長大的十分在意。

“你師父是不是叫陶孤玥?”陸老直接道出了名字,聽的玉笙寒一愣一愣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搖了搖頭,“我師父道號歸元真人,本名叫什麽我不知道!”

這徒弟當的!我都有衝動揍他兩拳了,哪兒有徒弟連自己師父的名諱都不知道的,就說這人得多悶吧!

陸老卻是不以為意,“對,就是那個牛鼻子!前兩年他羽化了,聽說到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當城隍去了,沒給你這小徒弟托個夢嗎?”

我是萬沒想到陸老交際這麽廣泛,不隻認識我爺我奶,就連玉笙寒的師父都認識,真可謂是世外高人了。

玉笙寒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落寞,“沒有。師父過逝之後就再也沒管過我!”

陸老的臉上閃過一抹憐惜,拿那隻枯瘦如柴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怪他,人鬼殊途,他不見你也是為你好。況且…”

話說到這兒一頓,陸老馬上就打住了話茬,話鋒一轉道:“你也是個幹大事兒的人。太一道沒落多年,世人早忘了還有太一道的存在,而今你就是太一道唯一的傳人了,以後好好跟著小浩子混吧,讓太一道重見光明!”

玉笙寒悶聲應了一句,眼珠又盯在了玻璃瓶上。

陸老看出他對煉丹之事的熱切,也沒藏私,“我這手還是從你師父那牛鼻子那學來的呢,丹方是你們太一道的,學名五蘊人丹,也就是小還丹了!”

玉笙寒蹙著眉心大為不解,“小還丹?那丹方不是早就失傳了嗎?前輩若知,還請不吝告知。”

陸老輕嘶了一聲,“失傳了?你師父沒教你?”

玉笙寒點點頭,“我手頭上隻有一本不全的《太上丹書》,裏麵並沒記載小還丹的製法。”

陸老拈著下巴思忖了片刻,很快了然的笑道:“原來如此,這牛鼻子,跟我還藏私!小還丹算不得什麽上等的丹藥,那《太上丹書》可是了不得的東西,裏麵記載的應該都是上等丹藥的製法,他留給你的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話落,他要了紙筆,刷刷刷的就將小還丹的丹方給寫了出來,隨後折成了幾疊,遞給了玉笙寒。

忘川急的猴跳兒的想過去偷看,大光頭上卻被陸老狠狠的拍了一下,“你這猴崽子,你師父沒告訴過你偷師學藝是要斷手斷腳的嗎?一點江湖規矩都不懂!”

忘川大光頭上狠挨了一下,疼的直齜牙,摸著鋥亮的腦袋臉皮賊厚的嘻嘻笑道:“咱佛門不講那個!”

陸老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佛門不講武德,偷了我們道門那麽多東西,當然不講究了!不過現在我們道門不讓你偷了,你給我躲遠點!”

忘川碰了一鼻子灰,終於不再吱聲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我倒是對煉丹沒什麽興趣,此時我更在意的是那個水魅子,趕緊就問:“陸爺爺,水魅子是啥啊?她跑哪兒去了?”

拉回正題,陸老深深的歎了口氣,“所謂水魅子就是水鬼附了水裏某樣東西成了精,鬼不鬼,妖不妖的玩意兒,斷了輪回往生路,隻能通過吸食人的精血陽氣苟且活命,說起來也是可憐人!”

“我聽剛才你倆的對話,似乎你們認識?”我又問。

“我是在水裏刨食的,又為地府辦事兒,維持陽間秩序,怎麽可能不認識她?她都已經成精快千年了,要不是我們代代撈屍人看守著,指不定掀起什麽風浪來呢!”陸老又是深深的歎息一聲。

“快千年了?那她的道行也應該很深了!”我心頭一悚,真怕一會兒再下水又碰上她攔路。

陸老擺了擺手,“體質受限,別看修行了千年,道行也就那樣,否則我又何以能壓製她這麽多年?就是水魅子比較難纏,找不到她的真身想要滅她太難。”

我的心立馬提了起來,“那一會兒還要下水,再碰到她搗亂怎麽辦?”

陸老不屑的冷笑,“剛剛大傷了她的元氣,她連賴以施法的發絲都沒敢帶走,短時間內不敢再出來鬧事!不過那倆孩子的屍體…”

說到此處,他皺起了眉頭,不住的搖頭,“怎麽就會找不到呢?”

我轉了轉眼睛,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揚聲說道:“屍體能不能是被水魅子給藏起來了?”

我的話並未給陸老帶來什麽靈感,沉思了許久才開口:“屍體於水魅子沒有任何功用,她也不能借屍還陽,無力不起早,她藏兩具屍體幹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