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我們這邊的人傷亡慘重,我心頭燃起熊熊怒火,那種感覺就像是充滿了氣的河豚,都快要憋炸了。
怒火無處宣泄,隻能化作一拳又一拳,玩命的往三途獸身上招呼。
常老爺子手中的火龍鋼槍舞的密不透風,槍槍不離三途獸的腦袋,背後的百步鋼針也不失時機的飛射出去,右手上三山虛影一次又一次砸下去,但在三途獸麵前卻好像小孩子的積木一般,根本傷不了它分毫。
下一刻,三途獸一爪子拍在了他的胸口,打的他倒飛出去,單膝跪地“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很快,他又爬了起來,腳踏罡步,毫不猶豫的又衝了上來。
與他心意相通的金精獸王看到主人受傷,“嗷嗷”叫著撲咬向三途獸,兩隻獸一對撞,金精獸王的腦袋直接被撞塌了一塊,身體猛然後退,撞在了一棵老樹之上,生死不知。
常老爺子心痛欲死,怒目之中泛起了淚光,大吼了一聲:“老友!”
金精獸王眨動了兩下眼睛,竟口吐人言,“這一次我怕是幫不了你了,數載相伴,有你相顧,我這一生,不虧!”
就這一分心的功夫,三途獸再次發動攻擊,血紅的大爪子猛地一下掏向他的胸口,嘴裏發出一長串尖利的笑聲,聽著是那麽的刺耳。
這一下要是掏上了,常老爺子的五髒六腑非得讓他給掏出來不可,看的我是心膽俱裂,掙紮著爬起來,玩了命的往過跑,“小心,小心,快躲!”
我都已經語無倫次了,腳下生風一般,終於在三途獸那隻大手抓上常老爺子胸口的一瞬間,用一雙鐵掌攥住了三途獸的血爪。
可它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盡管我的麒麟臂也有千斤之力,卻愣是拽不住它,它的血爪子還在往前進。
但好在常老爺子胸口被抓扯出一道大口子之後也迅速回過神來,腳步一動,連連後退,這才免於被開膛破腹的危險。
這一下他明顯傷的不輕,人形幾次渙散,虛淡的蛇影都已經露出來了,七寸之處正顯現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深可見骨。
我快被氣瘋了,手上一邊和三途獸的一隻血爪較勁,一邊抬起腳狠踹它的肚子,嘴裏大喝一聲:“你給我去死!”
可那是三途獸啊,咋可能被我一腳就給踹傷了,這一腳無疑又是踢到了鐵板上一樣,仿佛在給它撓癢癢。
陳剛一見我和三途獸較上勁了,二話沒說從後偷襲,手中匕首狠捅向三途獸的後背,可還沒等接近呢,便被三途獸一尾巴給抽飛了。
是真正的飛,快二百斤的體格子,高高躍起,飛出去足有十多米遠,這才掛到了樹上。
接著我就看到他一口血噴了出來,頭一歪,眼一閉,身上的鳳凰虛影立即消失,又是一個生死不知。
我大叫了一聲:“剛子!”眼珠子都紅了。
胸口的怒氣再次暴漲,對著三途獸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可這玩楞就像是他媽鋼板做成的,我拳頭都砸出血了,愣是沒傷到它半分,還惹來他嘲笑的眼神。
看著還在往上撲的玉笙寒,我怒極攻心,暴躁的低吼:“走啊,都走啊,別上來送死了!”
玉笙寒素來聽我的話,可這一次不知道咋就犯軸了,手舉七星劍挽了個劍花,毫不猶豫的又刺了過來,與此同時還默念咒語,數張藍符洋洋灑灑的聚成一個太極圖案,“嘩”的一下將三途獸給籠罩在其中,正中就是他的七星劍劍尖。
三途獸人性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就像是有意在挑釁一般,身子一拱就挨上了符紙,就見那些藍符無火自燃,眨眼間燒成了一堆飛灰。
符咒反噬那是相當可怕的,弄不好都容易直接死亡,可玉笙寒在吐了一口血之後,愣是把劍尖點在了三途獸的腹腔之上。
當然,也就是點上而已,劍尖再難進半寸,三途獸邪惡的雙眼在看到他腦門上那個碩大的“王”字時,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貪婪之色,呼的一下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把玉笙寒給吞吃入腹。
我不知道是什麽刺激的他食指大動,對別人它都沒有食欲,偏偏要吃了玉笙寒,但想來應該和他的身世有關。
眼見著玉笙寒已經無力再躲,我抬起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同時舉起麒麟臂伸進了三途獸的嘴裏。
這是目前為止我能做的唯一選擇了,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玉笙寒被三途獸給吃了。
血紅的獠牙刺進了我的皮肉,劇烈的疼痛感從我的手臂上傳來,我硬是咬著牙沒吭一聲,一拳又轟在了三途獸的下巴上,心裏的狂躁和怒火達到了頂峰,感覺肝已經開始隱隱作疼了。
也就在此時,我突然間感覺胸口積鬱的怒氣全都匯聚到了一處,正是我那開始疼痛的肝髒。
不知道什麽原因,原本纏繞在我手臂上陽死不拉活的本命之火隨著那股怒氣竟然猛然間氣勢大漲,“呼”的一下燃起了衝天大火,將三途獸給包裹住了。
之前三途獸還不懼這火焰,可隨著火勢大漲,它“嗷”的慘叫一聲,身體一拱,迅速飛了出去。
而就在此時,一道久違的聲音傳了出來,“你終於悟了,這一悟救你一命!”
是淩飛星!
她迅速脫離開我的身體,化作一團幾近凝實的雲霧,追著三途獸就走了。
三途獸似乎格外畏懼她,一見她現身,眼中竟然流露出了驚恐之色,撩開四個蹄子撒丫子狂奔,再沒敢攻擊我們。
陸老青藍的眸子看到三途獸跑走了,也跟著追了上去,任我怎麽呼喚都叫不住他。
常老爺子捂著胸口卻是哀歎一聲:“別叫了,他已經成魔了,沒有意識了。等待他的,隻有灰飛煙滅,魔是沒有來生的!”
我心頭一痛,眼角濕潤,凝視著那道背影,暗恨自己無能,連累的陸老身死道消,連輪回之路都給斷了。
常老爺子同樣望著三途獸逃走的方向,眼神若有所思,“三途獸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如此畏懼附在你身上的那個女子,真是不簡單啊。”
他一說話,我才回過神來。
其實淩飛星的話讓我挺不明所以的,難道是我的頓悟讓她醒了過來,所以她說這一悟救了我一命?
可我悟了啥?
隻是此時的我已經顧不上多想了,趕緊飛撲向掛著陳剛的那棵大樹,手腳並用的爬上去,把他給背了下來。
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又簡單搭了個脈,雖然脈搏很弱,但沒停,這就證明還有救。
救下他之後我又撲向了仰麵摔倒的玉笙寒麵前,他的情況和陳剛差不多,隻是吐血太多,應該有很嚴重的內傷,性命應該還是無礙的。
至於老忘川,他應該是我們幾個之中情況最好的了,除了七竅流血之外,沒有什麽明顯的外傷,此時人也是清醒的,但就是脫力了,爬不起來,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常天龍老爺子早已經吩咐了鹿堂人馬迅速展開救援,他此次也傷的不輕,見三途獸撤退也被鹿堂人馬圍著包紮傷口。
鹿萬生直接過來看我了,抓著我的手臂要親自給我包紮傷口,卻被我拽到了陳剛和玉笙寒跟前,“我不要緊,你趕緊看看他們,鹿堂主,我們這些人一個都不能少,請你務必務必要救活他們兩個。”
比起他們兩個,我這點傷就不叫傷,雖然我現在也渾身浴血,全身的骨骼都在叫囂著疼痛,但至少我意識清醒,所以我覺得我沒事。
鹿萬生滿眼複雜的看著我,似乎想對我說什麽,但終究沒出口,依我的話走到了陳剛和玉笙寒麵前,兩手同時搭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