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老太太說完,也不等我再多問,直接站起來來了個隔空傳音,發出一陣陣“啾啾”的鳥鳴聲。

等吩咐完了,她才又轉向了我,“別急,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一會兒就有消息了。”

我一看她這也是明顯的不願意說,索性也不強人所難了,估摸著又和什麽封神之戰有關。

目前為止,我已經聽了太多太多關於封神一戰的故事,雖然都沒講全,但總的來說就是截闡二教的矛盾,早已經是根深蒂固了,我也沒法去化解。

況且現在有一句話說的好,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當然也沒資格勸他們放下。

雕老太太似乎有意要在我麵前打響第一炮,所以對這件事格外的上心,我們午飯還沒吃完呢,消息就回來了,得回來的還是一個壞消息。

據雕老太太轉述,說鬼太婆的確找到了二姑的魂魄,不過往回來的時候突然人間蒸發了。

雕家人循著鬼太婆的氣息一路追尋,總算是查到了點蛛絲馬跡,這事兒似乎和狼家人又扯上關係了。

“又是狼家人?”我氣的一拍桌子,起身就打算往愛新覺羅·允愛家去,準備找她當麵說道說道。

雕老太太卻是不緊不慢的攔住了我,“孩子,這事兒你要信得過我老太太,就交給我別管了,我一定把事兒給你辦的明明白白的。”

她都開口了,我肯定不好駁她的麵子,緊抿著唇重新又坐下,隻是這飯已經吃的沒滋味了。

焦躁不安的一直等到晚上,鬼太婆才在雕家人的護送下回來了,隻不過模樣很慘,鼻青臉腫的不說,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

看到鬼太婆的模樣,我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咋整的?狼家人打的嗎?”

原本我以為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不想鬼太婆卻是無力的搖了搖頭,“和狼家沒關係,我這是碰到一群野修,奈何本事不濟,讓他們給抓走了。雕小青和雕小白已經帶人教訓過他們了。”

說著她就把一左一右扶著她的一男一女給我介紹了一下,一身青色衣服,麵容冷漠的姑娘是雕小青,旁邊一身白色唐裝的冷峻男人是雕小白。

倆人衝我點了點頭,雕小白先開的口:“雖是野修,倒是也都有些道行了。剛剛我們帶著人馬直接搗了他們的老巢,除了為首的一個狼仙兒跑了,其餘的都帶回堂營,交給行令使者處置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是這麽個狼仙,和薩滿傳承沒啥關係。

行令堂是類似於戒律堂的存在,專門負責整治堂營人馬的一個執法部門,行令使者就是行令堂的最高執行者,現在是柳家柳長生擔任,鐵麵無私的一個人。

柳長生手段非凡,別管再硬的茬子,到他手裏都得乖乖招供,所以人交給他我特別放心,很快就能審出結果來。

我衝雕小白點了點頭,就開始四處張望,尋找著二姑的魂魄。

鬼太婆看出我的想法,馬上說道:“老太太的魂兒都齊了,就是還少一魄,我尋遍了地方,也沒找到。正準備讓九幽把她的三魂合一,六魄歸位,然後讓她自己跟著感應去找找。”

我這才安下心來,三魂俱全,這人就清醒了,想找到那一魄就簡單了,跟著感覺走就行。

正說著呢,黃九幽已經把老太太給帶來了,從老太太嘴裏我們聽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老太太出生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初,結婚早,沒趕上計劃生育,所以孩子生的也多。

都說當父母的都長了一副偏心眼,老太太這老兩口子也不例外,隻不過偏心偏的不算很嚴重。

老太太一輩子最疼的就是小兒子,也就是之前那個四表哥,全家資源都可著他一個人用,這引起了其它子女的不滿。

可越是偏疼哪個子女,哪個子女越不得利。

原因也簡單,自小就養成了自私自利的性格,覺得所有人就都該讓著他哄著他,久而久之就習以為常了,隻要一件事不順著他,他就不樂意了。

四表哥就是在這種溺愛之下被養廢了。

他接了父親的班上了沒多久,就趕上工廠買斷,工人下崗,他也正在其中。

失去工作之後,他就開始了啃老的生活,不隻他一個人啃,還帶著當時隻是對象的媳婦一起啃。

老頭兒那會兒身體就已經很不好了,加上看著這麽大一個兒子整日遊手好閑的在家呆著跟著上火,沒多久人就沒了,留下老太太一個人。

後來老太太也下崗了,不過有一筆買斷的工齡工資,再加上老頭兒的喪葬費,數目在當時來看不小了。

四表哥當時眼珠子就盯上了這筆錢,逼著老太太把錢拿出來給他做生意,因為那時候正好是下海熱。

老太太原本是想留幾個養老錢傍身的,可架不住兒子磨,再加上媳婦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說四表哥再這麽瞎晃**下去,就和四表哥離婚,說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了啥的。

那個年代,在老太太那一輩人的眼裏覺得離婚是件很丟臉的事兒,老太太肯定不肯啊。

逼的沒辦法了,她就把錢拿出來了。

這筆錢拿出來就成了幾個兒女關係徹底鬧崩的最後一根導火索,從那以後其它幾個兒女連老太太的麵都不朝了,更不用說回去探望盡孝了。

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更是揚言和老太太斷絕關係,小女兒哭著鬧著說老太太偏心,也玩起了離家出走,最後嫁人結婚都沒給老太太信兒。

老太太有苦說不出,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可腳上的泡是自己磨的,她也沒臉怪那幾個兒女,就這麽自己一個人扛著,想著老四以後有出息了,就讓這個四兒子給自己養老送終吧。

好在這四表哥人品雖然不咋地,但是挺有做生意的頭腦,用這筆錢還真讓他給撈著金了。

後來本地生意不太好,他就去外地拓展市場了,全家就這麽搬到了臨市,還在臨市買了車房。

沒多久,四表哥的兒子出生了,四表嫂怕四表哥有了點錢就學壞,牢牢把控著店裏的資金,一時一刻都不敢離眼睛,這孩子當然自己照顧不了了。

四表嫂打著孝順的名義把老太太給接到了鄰市,美其名曰給老太太養老,其實就是找個免費的保姆加上給她看孩子。

老太太先後帶大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等倆孩子都上學了,四表嫂一看老太太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手裏那點工資還不夠她買藥的呢,立馬覺得她是累贅了,想方設法的把老太太給攆走了。

老太太雖然有點偏心,但活的還算通透,一看兒媳婦每天給自己找事兒,就明白這是自己沒用了,人家嫌棄了。

她也沒賴著不走,尋了個由頭就自己回老房子了。

自打回老房之後,四表哥就再沒給她打過電話,更別提回來噓寒問暖的探望了,老太太就這麽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

有一天出去遛彎的時候,她揀了隻黑貓回來,就是後來衝了她屍身的那隻大黑貓,這黑貓一養就是好幾年。

可最近幾個月,對她不聞不問的四表哥突然熱情起來了,不隻打電話頻繁,還回來過兩趟,帶了不少的保健品。

老太太以為四兒子上了歲數,自己也做爹了,知道心疼父母了,心裏還挺高興的。

可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四表哥這次的突然熱情並不是長了良心,而是惦記她的家產。

老太太已經把其它幾個兒女的心給寒透了,就剩下一套房,還有自己的退休工資省吃儉用的攢下點錢,她準備在死後把這些東西都留給其它四個孩子,彌補一下多年來的虧欠,自然就沒答應四表哥。

這一下就激怒了四表哥,對著老太太又吼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