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馬潤發又露出貪婪本性來,我不由冷笑一聲:“剛才不還說為了你兒子連命都能豁出去嗎?咋地,現在隻是舍點財你就不樂意了?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啊?”
不等他接茬,我又繼續道:“實話告訴你,要不是看你兒子可憐,攤上你這麽個貪得無厭的爸,連累的孩子都差點沒命,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給你看。你以為你那事兒好整呢?”
我這話也不是騙他,他這事兒確實不太好辦。
說是五鬼運財,可這五鬼可不是尋常的小鬼兒,那是地府的十大陰將,分別是曹十、張四、李九、汪仁、朱光、竇仁、李凱、張五、十泰和褚免,任出其五。
人家是為了積攢功德,又有道門符咒的號令,才和有緣的陽間人簽下協議來辦事兒的。
俗話說的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協議上肯定寫的明明白白的,更何況他後來還給人寫了保證書呢。
結果他事辦的禿露反帳的,單方麵兩次撕毀協議,換誰誰不生氣啊?能輕易饒了他?
鬼沒修到真正的鬼仙境界的,本就喜怒無常,他不跟人甩技子都算好的了,人還敢跟他們玩心眼?那不典型廁所裏麵打燈籠,找死呢嘛。
馬潤發抿著嘴半天都沒吭聲,眼珠子滴溜亂轉,似乎在權衡利弊。
陳剛一看他那舍命不舍財的死出當時就急眼了,“咋地呀?你還給那尋思啥呢?窮困潦倒也比丟命強吧?還是兩條命,你和你兒子倆的!你要再這麽磨磨唧唧的,那你愛找誰找誰去,我們還不管了呢!”
我們現在儼然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哪能幹啊。
一看我倆確實都不太想沾手這件事,態度馬上就變了,臉上堆擠出笑容,“你看浩哥,剛哥,我這不也是替我兒子考慮嗎?我苦點累點都沒啥,那沒錢拿啥養活孩子啊。”
話落,他整個身子都擰歪過來,一把抓住陳剛的手,“你們也別生氣,這不是當父母的心嘛!理解理解!我也不求多的,多少給我留點兒,再或者,你們幫我跟五鬼說說情,我們繼續這麽合作下去,哪怕日後賺來的錢,我捐出去七成呢!”
我笑了,陳剛也笑了,對視了一眼,直接開始閉目養神,都懶得搭理他了。
他還給那磨嘰,“這次我保證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我真保證,浩哥,剛哥,求你們了!”
我也是服他了,對著兩個比他得小快二十歲的人,一口叫一個哥,真是為了錢讓他當孫子都行的主。
不過在這件事兒上,別說他叫哥了,就是叫爺爺叫祖宗也不行,這是態度問題。
人家五鬼也在等他這個態度呢,不把他現在的家財散盡做誠意,這事兒沒辦法辦。
所以我倆依然不理他。
最後他看我們態度堅決,這才不磨嘰了,狠狠咬了咬牙,“行,那我現在就打道回吉林!這麽地吧,我把車留給你們一輛,全當是我孝敬老仙兒的了!等你們從昆侖辦完事兒回去了,咱們馬上去過戶,你看行不?”
唉,這還像那麽回事兒,我把眼睛睜開了,“叮囑你一句啊,這次可別再偷奸耍猾了,要是處理的不幹淨,可沒你好果子吃。真把五方鬼神給徹底激怒了,你家就得絕戶,所有拿過你好處的親朋,直係三代,都得跟著完。”
馬潤發點頭如搗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行,那浩哥你看你們有人會開車不,用不用我給你們留下個司機?”
我和陳剛對視了一眼,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開是會開,就是技術不咋地。不過這昆侖山也挺危險的,我們自己都不敢保證能不能全身而退,所以你的人還是別跟著了。反正你要是不怕我們把你車開零碎了,那你就留一輛給我們。”
馬潤發馬上大手一揮,“不怕不怕,要真開零碎了,等你們回去了,我再送你們一輛,反正送誰都是送,送給老仙兒不是更好嘛!”
說完,他就下車了,趴到後車門那兒又對我們一陣拱手道謝,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雙手拿著遞到了我手上,“浩哥,這上麵有我電話,等你們回去了,可一定要打給我啊!拜托了。”
接過名片,我掃了一眼,隨後也報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他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眼裏始終都帶著懇求。
不大一會兒,其餘四輛車就調頭了。
看這人好像除了貪財好色點,心眼兒也不是那麽太壞,我尋思尋思就下了車,從兜裏摸出兩張驅邪化煞的符咒來遞給他,“這兩張符不敢說能保你們爺倆一命,但關鍵時候能頂點事兒,先拿著吧,等回去了幫你好好整整。”
馬潤發感激不盡的,眼圈都泛紅了,寶貝般的接過了符咒,揣到了胸口。
等我再回到車上的時候,陳剛已經坐到了駕駛位上,正給那滿臉興奮的又是摸方向盤又是試著踩離合的。
看我上車了,他一腳油門就轟下去了,車子在顛簸中上了路,“浩子,以後咱買車也買這種,我老得意這種大吉普子了,皮實,扛造,底盤高,馬力還大,上哪兒都能開。”
忘川坐在副駕上就一直沒動地方,眼皮耷拉著好像是睡著了,結果被這一腳油門轟的激淩一下子就醒過來了,“哎我去,你到底會不會開車?”
陳剛白了他一眼,“不會?不會那這車咋走的?你行你…”
沒等他吹完呢,車子又停下了。
得,熄火了!
這技術還不如我呢!
我摸了摸腦門,指了指車門,“下來,我開吧!你這手藝,我怕你給我送走。”
陳剛一臉憋屈的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來了。
他下來,忘川也下來了,打開駕駛員後座的車門,直接坐後麵去了,還把安全帶給紮好了,“這個位置最安全,我看你倆的技術都不咋地,我還是先保命吧。”
自然的,陳剛就坐到了副駕上,我看他還是眼饞的厲害,就笑著說道:“等回去了讓趙哥給你當兩天教練,你好好練上幾天,以後開車的活都交給你!”
對於開車,我的悟性還不錯,自從前段時間摸了幾把車以後,漸漸的也沒那麽緊張了,輕踩離合慢給油,車子平穩上路。
一路走,我一路觀察,終於在車子駛出快半個小時以後,遠遠的看到了一汪如同鏡子麵一般清澈的湖水,湖岸上還停著不少車,看來這裏無疑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了。
陳剛抻著個脖子往前看,忽然靈機一動的說道:“浩子,咱把車藏起來,然後繞他們背麵去,先不和他們打照麵,等那什麽仙門開了的時候,再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
我也正有這個意思,方向盤一打,繞向了湖對麵。
快到湖跟前的時候,正好有個背山的小坡,車就讓我藏到後麵去了,我們仨下車徒步往湖邊溜達。
反正時間還早呢,我們先找個好點的地方看看能不能休息一會兒,這幾天我和陳剛幾乎就沒闔過眼,這會兒眼睛澀的難受。
湖的麵積很大,湖水也很清澈,幾乎一眼就能看到底了,水中沒看到任何生物。
可平靜的湖麵硬是給我一種詭異陰森之感,總覺得這水底下好像藏著什麽洪水猛獸一般,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我怎麽感覺這麽壓抑呢?”忘川眼望平靜的湖水,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表情凝重的說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陳剛馬上接口,眉頭都皺成了川字了。
我正蹲在湖岸上伸手去撩水,想試試湖水裏是不是有什麽貓膩,隻是手剛一伸進湖水之中,就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往湖底扯。
情急之下,我低呼了一聲:“水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