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無比後悔沒備上潛水設備,這個湖到底有多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潛下去那麽深都不好說。

和陳剛商量一會兒,我倆決定先回岸上,至少找個塑料袋,裝點空氣進去,全當是氧氣罩了,方便我倆在水底下換氣,要不我真怕堅持不下來。

再一個,我也想谘詢一下忘川,他就是佛門中人,對佛家的東西肯定比我們精通。

就這麽地,我和陳剛又往回遊。

隻是還沒遊出去十米遠呢,我耳朵裏忽然傳來大喘氣的聲音。

那感覺怎麽形容呢,就好像人臨死前要咽氣的時候,仿佛一口就要把天地間所有空氣都給吸進胸中。

按說遊了這麽長時間,我和陳剛都累的夠嗆,大口喘氣也算正常,可我就感覺那聲不正常,趕緊扭回頭看向陳剛。

他怕我堅持不住,一直在我身後跟著,不過我泳姿是純狗刨,一腳蹬出去恨不得能踹跑一頭牛,所以我倆之間拉開了點距離,隔著能有三米左右吧。

見我回頭看他,他馬上停了下來,怕我濺他一臉水,略感疑惑的問:“咋了?咋不走了?”

他說話的氣息很平穩,一點兒不像是累成啥樣要大喘氣的樣,所以我更加確定了,剛才那聲大喘氣的聲音絕不是我倆發出來的。

“你聽沒聽見大喘氣的聲音?”我皺起了眉頭,同時支棱起耳朵,看看還會不會有喘氣聲傳來。

陳剛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啊,就聽見你‘嘩嘩’給那兒刨水了!”

我抿了抿唇,眼角餘光四下瞟了瞟,什麽都沒再多解釋,卻是暗暗提高了警惕,“小心點,感覺要出事兒,走!”

這回遊出去差不多得有五十多米,大喘氣的聲音才再次傳來。

而與此同時,我就聽身後傳來一陣激烈的撲騰水的聲音,緊接著是陳剛奮力朝我喊話:“浩子,水底下有東西往下拽我!”

本來我就提高警惕了,他一叫我馬上一個猛子紮到了水底下,抓緊手中的骨刃,對著他腳底下就是劈空一斬。

“呃…”

又是那種要斷氣了的聲音,不過這次聲大了很多,應該是被骨刃給傷到了,隻是我卻沒在陳剛腳下發現任何東西。

隨著那涉水一斬,陳剛馬上鬆弛了下來,也不再撲騰了,看來那東西是又跑了。

隻是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啊,看不見,摸不著,速度又奇快無比。

陳剛也鑽到了水底,似乎想要尋找,我卻指了指水麵,示意他上去。

很快,我倆又浮出了水麵。

一上來,陳剛就迫不及待的問:“看沒看著是啥東西?”

我搖了搖頭,“沒看到,不過應該被骨刃給傷到了,剛才喘息的聲音都變大了。”

說著,我把骨刃從水裏給拎了上來,這一看,卻是讓我心跳驟然加速,連呼吸都變快了。

擦,這上麵怎麽會有血?

要知道,那可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就算沾上血也不可能存下來啊,早就該被水衝開了。

陳剛也是驚疑不定的看著那柄滄桑古樸的骨刃,“血…血?怎麽會有血呢?”

顯然,他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都覺得骨刃之上不可能殘留下血跡,那玩意兒又不是狗皮膏藥,粘上就下不去。

“你來扶我一把,我看看到底是不是血!”陳剛趕緊湊了過來,扶著我一邊臂膀,腳底不停的踩水,防止我倆沉下去。

我這才騰出另一隻手,在骨刃的血跡上輕輕一抹,湊到鼻子下麵仔細聞了聞,“血腥味極重,看來應該是血,咦…怎麽陽氣這麽重?”

“難不成那東西還真是個活物?”陳剛眼睛立馬一亮,“那除了狗、雞和人,還有啥活物的血陽氣重?”

“那可多了,不能這麽算。還是先上岸,說不定忘川能看出點什麽。”我莫名的感覺手上這把骨刃仿佛殺氣更重了一些,特別是現在變的通體通紅,感覺有點嗜血的味道。

而且詭異的是,我特意把骨刃又放到水裏反複涮了幾次,那上麵的血跡卻還是涮不掉,就像有人拿502膠給粘在了骨刃上似的。

不想再中途出岔子,我讓陳剛跟我並排遊,先趕緊上岸再說,最好忘川能給我們一些提示,省去我們不少的麻煩。

可是遊著遊著,我就感覺湖水由一開始的冰冷刺骨,漸漸的開始變溫了。

起初我還以為是遊的時間長適應了,所以感覺出現了錯誤,可越往回遊,溫度變化就越大,等能看到忘川的身影時,水都已經發燙了。

不隻是我感覺出來了,陳剛也一樣,“操,怎麽這麽燙?”

“難不成這是陰陽湖?”我心中隱隱有個猜想,迅速拉停了陳剛,“先別往前遊了,要真是陰陽湖的話,咱倆就成開水煮活人了。”

“什麽是陰陽湖?”陳剛不明所以,卻很是聽話的停了下來。

“相傳隔開陰陽兩界的是一條河,這條河裏的水,從陽間過去,就越來越冷,直至把人魂魄凍成碎片,而從陰間過去,就會越來越熱,直至把人給煮熟。總之,要想越界趟過這條河,下場隻有一個,魂飛魄散。”我一邊回憶,一邊給他解釋。

陳剛眨巴眨巴眼睛,滿臉的不解,“傳說隔開陰陽兩界的不是黃泉路和忘川河嗎?你說的該不會就是忘川河吧?”

我搖了搖頭,“不是!黃泉路和忘川河是生死輪回必經之路,而這個隔開陰陽兩界的河叫陰陽河,也叫界河,河裏的水稱為陰陽水。打個比方吧,黃泉路和忘川河就是兩國建交走的正常通道,而陰陽河就是國與國之間的界碑,明白沒?”

陳剛這才拉長聲的“哦”了一聲,“明白了,就是陰陽兩界各有秩序,可以互相往來,但必須要有界限!就像兩個朋友,可以一起喝酒,互相請客,但你要上我家偷我媳婦,我就可以幹死他,是這個意思吧?”

我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咱現在想遊回去恐怕不現實了,要麽能找著東西漂起來,要麽就去找分水線。”

陳剛四處撒摸了一圈,也沒看到一個能用的東西,整個湖麵澄淨的連根雜草都看不見,更不要說浮木了。

我壓根就沒打算找浮木,尋思了半天,指了指我們剛剛遊過來的地方,“走,咱去和水底下鎮壓的那個東西掰掰腕子!看看從那兒能不能找到分水線”

陳剛一看也沒辦法了,隻能喪著個腦袋說道:“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話落,他又開始罵忘川,“操,我就說死光頭咋說啥都不肯下來,他肯定知道點啥,還不告訴咱倆,太損了!”

我卻不這麽認為,“和尚猾頭是猾頭了點兒,但心眼兒不壞,他犯不著坑我們。估計他師父也隻是告訴他水裏有危險,並沒說到底有什麽危險。”

他說的也就是一句氣話,都曆經過幾次生死了,他也知道忘川是什麽脾性。

果然,再往回遊的時候,水溫就越來越低了,等到了之前我們發現屍體的地方,我倆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個深潛,就下去能有三四米深。

下麵不好借力了,我們幾乎是抓著拴屍體的鐵鎖一點點兒往下順的。

水下閉氣的時間感覺過的十分快,還沒等到底呢,就感覺氣脈不夠用了。

但沒辦法,也不能一直這麽上上下下的折騰啊,下水這麽久,我倆體力早就快跟不上了,再折騰幾次,估計徹底下不到水底了。

那鎖鏈陰寒刺骨,我倆手都快凍僵了,因為長時間閉氣,更是憋的眼珠子往外能能著。

然而,就在我感覺我都快要憋爆炸了的時候,突然玄靈丹田裏的陰陽魚和五行陣眼瘋狂運轉起來,小腹處也猛然間傳來一股熱浪,既而遊走全身。

緊接著,我發現我全身都開始“咕嘟咕嘟”往外冒氣泡。

擦,我成泡騰片了?

這咋還起泡了呢?

我嚴重覺得是我大腦因為嚴重缺氧而產生了幻覺,要不就是瀕死之際眼花了。

人的潛能真是無限的,都這種情況了,我竟然還內視了一下,想看看我的玄靈丹田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一內視,卻不由讓我狂喜,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變化代表了什麽,但我就是有一種預感,我在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