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為念聽聞我的話卻是苦笑了一聲,“錢我不在乎!他有的,我照樣有!不過你的話我聽進去了,我沒必要為了一個將死之人再繼續較勁!小兄弟,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能聽進去勸就是好事兒,我和陳剛同時鬆了口氣,至於他說的有錢沒錢我們也不想多打聽。

既然他不想爭財產,那也就隨他去了,反正我也正覺得這主意出的有點損呢。

安撫完他這邊,王喜來鬧開了,又哭又嚎的,就差把我家房頂給掀了,直嚷著我們不講武德,明明是他請我們看的事兒,最後卻站在他兒子一邊了。

其實我知道他哭的不是這個,做生意的人,比我們精多了,他在乎的是他命不久矣,而我們沒給他添福添壽。

不過他愛咋哭咋哭,反正我是沒心思給他辦事兒了,至於錢,我估計他也不敢往回拿了。

帝夭夭的話都放那兒了,他要是再拉屎往回坐,我估計帝夭夭真做得出來讓他死一戶口本的事兒來。

哭了半天,他總算是停止了抽嗒,就是看著我的眼神惡狠狠的,“好,真好!我萬沒想到過來看一次事兒,竟然把我自己的命給搭裏了!商浩宸,我記住你了,我死之前,絕對把你的名聲給搞臭,我倒要看看,以後誰還敢找你看事兒!”

帝夭夭聽聞這句話就又想對他動手,被我給攔住了。

我笑眯眯的看著他,“隨便你,真金不怕火煉,我本事兒給這擱著呢!有句話說的好,你若盛開,蝴蝶自來。你要是不做虧心事,也不至於把自己作死了。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諸行不善,怪不了別人。”

王喜來都快氣瘋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夾上包就要走。

然而他推了幾下門,愣是沒推開。

多新鮮啊,屋子裏現在陰氣正盛呢,一群小鬼嬰看他就跟看幾世的仇敵似的,是他想走就能走的嗎?

推了幾次,他氣急敗壞的怒吼:“放我走!事兒讓你們看的稀碎,咋地,連安排後事的時間都不給我留嗎?”

我不緊不慢的晃**到他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哪兒能啊?我們可不是逮住隻蛤蟆還得攥出泡尿來的主。不過嘛…”

我拉長了聲,遲遲沒有把後半句給說出來,急的他猴跳的,“不過什麽?”

“不過你今天的記憶是不能留著了!”我眼光倏地一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照他後腦海就狠拍了一下。

這一巴掌我沒敢使太大的勁,就是把他給拍暈了,接著讓陳剛繼續請神,這次是有目的的請,請來了胡家胡天宗。

原本抹除一個凡人的記憶用不著請一個胡家堂主親自出麵,不過這不是還捎帶著莫孤北的事兒嗎?

說好了回來就幫他複活紅鸞的,可這幾天事兒太多了,一推再推的。

雖然他沒說啥,還安慰我說讓我們別著急,他都等了那麽多年了,不急在一時一刻,但這都好幾天了,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所以今晚必須把他的事兒給辦了。

胡天宗一來,整的整個屋子都多了一股壓力,胡家人的氣場就是強。

我們倒是都習慣了,可是一屋子的小嬰靈就有點承受不住了,一個個嚇的瑟瑟發抖,全都圍攏到了王為念身邊,看那模樣是尋求保護的。

一麵招魂幡肯定是帶不來這樣的效果,就像招妖幡似的,妖魔對招妖幡有敬無愛,更多的是一種畏懼心理。

王為念憐愛的輕撫著那些小嬰靈的頭,雖然實際上他並碰不到,但嬰靈們明顯感受到了他的安撫,表情鎮定了不少。

胡天宗也挺奇怪的,我為啥會專門請他過來,落座之後疑惑的問:“小浩子,專程請我上來是有什麽事嗎?”

我點了點頭,伸手一指昏迷過去的王喜來,“宗哥,今天請你過來一共有兩件事,第一個是幫我把這老家夥今天的記憶給抹了,第二件嘛…”

頓了頓,我看向了莫孤北,“第二件事是請你幫我朋友個忙,用我的精血複活一隻狐狸。”

同為胡家人,我相信這個忙他不會拒絕。

莫孤北也通透,趕緊把脖子上的掛墜給解了下來,雙手托著呈到了胡天宗麵前,“老仙家,這裏裝著她的魂魄碎片,屍體現在在樓上,浩宸,我現在要上樓去搬下來嗎?”

最後他又把目光轉向了我,畢竟整件事情還得是以我為中心的,因為要用到我的精血。

事情正如我想的一般,胡天宗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虛指往王喜來的方向那麽一點,嘴裏念誦了兩句我聽不懂的胡家專用法術的咒語,王喜來睡的就更沉了,都打上呼嚕了。

隨後,他往樓上努了努嘴,“去把胡家人的妖身帶下來吧,我先看看什麽情況!也許不需要小浩子的精血,用我的也是一樣的!天下狐門是一家,能救的我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莫孤北一聽激動的不得了,連道謝的話都顧不上說完,撒丫子就往樓上跑。

等他上樓了,胡天宗才意味深長的看向了我,“不錯嘛,小浩子,現在知道拉幫結派了。看得出來,這個人的道行不淺,如果不是為情所累,說不定都能羽化登仙了!”

我訕訕一笑,“宗哥,你埋汰我呢?啥叫拉幫結派啊,咱這叫真情流露好不好?”

好吧,事實上一開始我和莫孤北化敵為友的目的的確不太純,但在他講完經曆之後,我是真心想交他這個朋友了。

胡天宗笑啐了一聲“猴崽子”也沒再多說別的,我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少時,莫孤北扛著裝有紅鸞屍身的棺材就跑了下來,那真是連跑帶顛的,看模樣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棺材還沒等落地呢,就被胡天宗施法給懸在了半空,五根修長的手指掐著咒印,刷地一下掀開了棺材蓋子,五指再一攏,那具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紅毛狐狸軀體就被他攬在了懷裏。

而就在下一刻,胡天宗的神色變了,激動的眼底都蓄上淚了,“小妹?紅鸞?怎麽會是你?”

臥槽!

簡直了!

我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特麽還有故事!

胡天宗緊緊抱著紅毛狐狸的屍體,眼淚到底沒忍住,“嘩”的一下就下來了,都能用失聲痛哭來形容了。

別說我看傻了聽傻了,就連莫孤北都是一愣一愣的,“老仙家,你認識紅鸞?”

胡天宗這會兒哪有功夫搭理他啊,隻顧著抱緊紅鸞的軀體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情緒才稍稍平複了點兒,從那吊墜之中把紅鸞的魂魄碎片給拘了出來,二話沒說直接打進了紅鸞的屍身之中。

隨後他就吐出了半顆妖丹,看那樣是想給紅鸞聚魂合魄。

半顆妖丹雖不致命,但那會銳減他一半的修為,我哪可能讓他這麽幹啊,趕緊伸手攔住,“宗哥,你是不是虎?放著我這有九尾狐妖血的人不用,拿一半妖丹救你妹子?那咋地,我不是你兄弟了唄?你還跟我見外啊?”

胡天宗擰了擰眉心,“小浩子,你可知消耗精血救人會大損元氣…”

我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了,“損元氣隻要補補就還能補回來,那損道行你哪百年能補回來啊?啥也別說了,這事兒本來就是我答應老莫的,現在你和紅鸞姐姐還有這麽一層關係,那我就更義不容辭了,就用我的精血!”

講真,我一點不在乎那點精血,關鍵是我不知道咋整,要不一見著紅鸞我就動手了。

要讓我動手的話,我就得把胸口給捅個窟窿出來,然後再把心髒給紮個窟窿眼兒,這一番操作下來,疼不疼的都是小事兒,估計我小命兒都得讓我禍禍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