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這兒就僵住了。
胡天宗有點不咋敢報常老爺子的名,怕給他招災惹禍。
可不報吧,雷神在這兒不依不饒的。
所以他張了幾次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的我這個著急。
都說關心則亂,這話一點不假,否則以他平日裏的沉著冷靜就該知道,其實他報不報的人家都知道。
堂單子給那兒擺著呢,除了通天教主的名字最大,下來就是常天龍。
而且我家裏就有常老爺子的氣息,雷神作為正神能感覺不到嗎?
之所以讓胡天宗報名,無非就是給他個下馬威,順帶給自己賺賺臉。
常老爺子要是來了,肯定得挨他一頓炮轟。
關鍵是今天他丟臉丟大發了,在我這兒吃了一頓癟,胡天宗也沒給他留麵子。
反正他現在不敢再拿雷劈我了,劈多少我都照單全收,相當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看胡天宗還給那兒糾結呢,我急忙把話給接了過來,“你找誰能咋地?我是弟馬香童不假,但也不是啥事兒都聽老仙兒的!你有啥事就衝著我來,別整那沒用的。反正紅鸞我是護定了,你想要她命,先劈死我再說!”
“……”雷神徹底讓我整無語了,流著兩管鼻涕就跑了。
臨走之前給我放下了一句狠話:“我去找常天龍那隻老長蟲算賬!”
他一走,我趕緊讓胡天宗給常老爺子通風報信,讓他這階段閉門謝客,反正誰找都不見就對了。
雖說雷神按理來說比常老爺子算是官大點兒,但兩人分屬兩個職能部門,誰也管不著誰,所以常老爺子完全有理由不見他。
當然了,安排完他這邊,我又趕緊通過關二爺給我留下的那顆棋子給他傳信,告了雷神一刁狀,說他無視陽間秩序,在鬧市區驚擾了人民群眾,差點劈的樓倒屋塌,估計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看完我辦的事兒,陳剛給一邊嘿嘿奸笑,“你小子啥時候學的這麽損了?這不典型的惡人先告狀嗎?你把人雷神都給氣跑了,現在還反倒黑人家一狀,就不怕關二爺知道真相削你?”
我無辜的眨了眨眼,“我也沒撒謊啊,你看咱家窗戶讓他給劈的,都黑了,還有玻璃,幹碎了好幾塊。”
陳剛眼角肌肉**,“這心眼子太黑了,真太黑了!以後你離我遠點,別教壞我這個純潔無辜的小男孩兒!”
一說一笑,這件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扭回頭我看看紅鸞,她的變化可真不是一般的大,紅毛變白毛,而且周身的毛都隱隱散發出銀光了,尾巴更是直接長出了七條。
我也沒想到我媽的血脈這麽強大,不愧是軒轅墓裏出來的大妖,直接把紅狐狸的血脈都給改了。
她這會兒剛進階完,正是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的時候,先是繞著屋子如個王者一般巡視了一圈,接著搖身一變,就成了個標誌的大美人。
她先是走到胡天宗麵前,眼淚汪汪的叫了聲“哥”,隨後就一頭紮進了他懷裏,哭的稀裏嘩啦的。
看來她不隻是血脈進化了,就連記憶都恢複了,我安心的看向了莫孤北,這麽多年,他總算是沒白等。
胡天宗是個懂事兒的,沒一會兒就把她給拉到了莫孤北跟前,先是替全族人對他表達了感謝之情,接著就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
隨後他又走到了我跟前,一看他那出我就知道他是來道謝的,我趁他沒來得及張嘴就把他的話給塞了回去,“別說謝啊,說謝我吐給你看!”
胡天宗扯開嘴角笑了,“小浩子,你是真長大了,不隻有擔當了,也長本事了,現在都能護著我們了!行,哥不和你說謝,誰讓咱是哥倆呢!”
我嗯了一聲,“這還差不多,你趕緊回去給族裏麵報個喜吧,紅鸞姐暫時還是留在我這兒,防止那個雷神再去找她的麻煩。”
胡天宗也同意我的意見,都沒用陳剛送神兒,自己就打馬回山峰了。
這一天一宿也是把我們給累了夠嗆,趕緊洗漱完就去休息了,至於久別重逢的一對小情侶,那就不是我們該管的了,真要管了,我們就該挨揍了。
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要不是莫孤北來叫我,估計我還醒不過來呢,真是太困了。
“浩宸,門外有個看事兒的,我說我給他看,他信不過我,指名點姓的要找你!”莫孤北看我醒過來,急忙把情況給說了一遍。
我打個哈欠,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急忙爬了起來,“沒事兒,我去看看啥情況!”
來到樓下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穿著破衣爛衫的中年男人。
絕對沒有看不起的意思,是真的穿的很破,而且埋了巴汰的。
男人麵相上看不出啥異常來,感覺也沒啥大事兒,我的態度就有些懶散了,“叔,你有啥事兒啊?”
中年男人坐立不安的,直到我從樓上走下來,他才仿佛抓到了救星一般,一下子奔我就撲了過來,直接掐住了我兩邊胳膊,“你是不是商大師的孫子小商師傅?快救命吧,我一家都快活不下去了!”
說著說著他就哭起來了,真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把我整的都有點莫名奇妙了。
按說從他整個人的形象上來說,的確不像是發生啥陰邪之事的樣,可看他哭的那麽淒慘,我有點二乎乎了。
不會是我道行不夠,沒看出來吧?
想著我就看向了一旁的莫孤北,他是我們這裏最有道行的人了,卻見他也是衝我搖了搖頭,一副一頭霧水的表情。
看到這一幕我急忙把中年男人給拉坐到椅子上,“叔,咋回事兒你跟我詳細說說,現在這不清不楚的,我也不好著手啊。”
大叔這才把情況給我講了起來。
他們家老太太今年已經九十多了,卻愣是在又長出了一口的新牙。
原本他們兄弟幾個還覺得是好事兒呢,雖然沒放鞭炮慶賀吧,但也都暗自心中歡喜,覺得老娘這是枯目逢春了,這是長壽的節奏。
可自從老太太長出新牙之後,他們一整個家族裏就開始不消停了。
先是老大家的兒子妻離子散,老大家的兒子一時想不開直接上吊自殺了。
這件事兒倒是沒引起家族裏麵的人關注,現在年輕人結婚離婚的太正常了,年輕人嘛,扛擊打的能力也變弱了,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民政局比公安局還忙呢。
可接二連三發生的邪性事兒,就不得不引起這一家人的注意了。
大孫子死後沒多久,二孫子也沒了,據說是喝酒喝多了,當場猝死,人拉到醫院的時候已經硬了。
人家醫院給出的結論是這人至少死亡超過二十四小時了,不可能是在酒場上當場猝死的。
這件事兒之後他們才開始重視起來,先後找了幾家算陰陽的,什麽道士,陰陽先生,出馬的,看相的…能找的幾乎都找遍了,可惜沒一個他們能接受的了的。
大家夥齊齊給出一個答案,就是把老太太活活餓死,要不他們一家都得死絕了。
可那畢竟是媽啊,有幾個當兒女的能狠得下心真把老娘給餓死啊?
這不三尋兩尋的就找到我這兒來了。
在他找到我這兒之前,孫子輩的差點死絕,兒子輩的也沒了倆,都是橫死的。
說起來這大叔雖不是我們一個鎮上的,但也相鄰,離著也就能有個二十多裏地。
他先是找到我老家,結果我爺我奶不見蹤跡,鄰居告訴他我現在接了香火,人在省會,又把具體地址給了他,這才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
聽說過老樹發新芽,那是枯木逢春,是祥瑞之兆,可九十多歲的老太太長出一口新牙來可不是啥好事兒了。
按照民間的說法這是嚼兒女呢,嚼來嚼去就把兒女都給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