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的話還沒等說完呢,就被大叔狠瞪了一眼打斷了,“你哪兒那麽多廢話,讓你整飯去就整飯去,沒事兒瞎給那兒叭叭啥?”

大叔知道女人的話不好聽,故而急忙打斷了,還衝我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意思是給我們賠不是呢。

我們倒是沒太在意。

其實也怨不得人家大嬸有意見,現在這年頭騙子太多了。

真本事沒有,騙術倒是高超,打著看事兒的幌子,到處蹭吃蹭喝不算,還騙人辛苦的血汗錢。

中年婦女屁股一擰,揚著頭就往屋裏走,又被大叔給叫了回來,“你往哪兒走呢?去殺兩隻雞,再去園子裏擼點小菜兒,年輕人飯量大,你把飯整應當的,別摳摳搜搜的,讓人連飯都吃不飽!”

說著話,我們就已經到了門口,迎著麵我們就感覺一股陰氣撲麵而來,煞氣凶的嚇人。

臥槽,這可不隻是墳地的風水出問題了,他家陽宅的風水也有問題。

我抬眼四周看了一圈,背靠青山,門前雖然沒河,但進來的時候我也看了,沒啥大問題。

按布局來說,開門見河,背後臨山,這是招吉納財的風水寶地,除了建在龍背上不太好。

很多人有一個誤區,覺得把房子建在龍背上是最好的,那是龍馱著一家呢,可以龍飛騰空。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龍被壓住就有龍怨,龍怨一起,別說興運了,不攪得你家宅不寧都是好的了。

龍乃興雲布雨的祥瑞之獸,神話傳說中龍在興雲布雨的時候也是翻身打滾啊,所以說陽宅建在龍背之上被這麽又甩又淋的能得好嗎?

不過他家房子的煞氣卻並非因龍怨而起,也不是龍翻身而引起來的,這就有些奇怪了。

進村的時候我觀察了一下總體布局,原本這村子的風水並不算好,四麵環山,中間低窪之處建村,這就窩風了。

風水一不流通,又如何招吉納財?

很多人可能會說,四麵環山那不是聚寶盆嘛,怎麽可能風水會不好?

但那得是有藏風納水局支撐,咱就拿現實來想想,沒有進哪來的寶?那還能從地裏長出錢來啊?

估計之前建村的時候也有風水大師給看過,巧妙的在穀地之中添了土。

村子正是建在了高地之上,這就形成了一個金元寶,既能借地氣,風水也能流通開了,所以總的來說這個村子的風水還是不錯的。

可他家的老宅怎麽就會成為凶宅了呢?

不隻我感覺出煞氣了,陳剛和忘川同樣也感覺出來了,兩個人皺著眉頭同時朝我看了過來。

“浩子,我咋感覺陰森森的呢?”陳剛衝宅子努了努嘴。

我點了下頭,應了一聲隨後看向了大叔,“的確挺邪氣的!大叔,有門燈沒,你把燈打開,我們上房頂看看,到底咋回事兒!”

大叔一看我們進院就開始忙乎,挺感激的,忙進屋按亮了門燈,又給我們找來了梯子。

那個大嬸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也去整飯了。

爬上房頂,我縱觀了一下院子的整體布局,這一看我心裏就有數了,“叔,你這院子咋建的三團四不圓的?當時打地基上梁的時候誰給你看的啊?這不坑人呢嘛!”

大叔的臉馬上就紅了,“唉,別提了,那時候我就不信邪,根本沒找人看,就是找了泥瓦匠,加上我們哥幾個一起蓋的。”

聽了他的話我也是一齜牙,指了指前後院說道:“你看看你把院子建成啥了?前寬後窄,這不棺材的造型嗎?而且你給門前種那麽多的楊樹幹啥?就算不信邪,那民間也有個說法,叫前不栽楊,後不栽柳,老風俗也得尊重尊重啊!”

從風水學來說,前門栽楊,富貴不長,後門插柳,富貴不久,再加上他家這個棺材造型的宅子,整個就是絕戶宅。

住在這樣的宅子裏,不招邪才是怪事兒了。

大叔一拍大腿,“你要不說我還沒注意,你這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俺娘好像就是從我把這個院牆壘起來之後長的新牙,接著我家就開始出事兒了。”

“你家這院牆是才壘起來的?”我急忙追問,又往前後院牆掃了幾眼。

按道理來講,就算他家宅子是棺材的造型也不至於讓老太太長出一口新牙來,所以這不是出事兒的關鍵。

不過這樣的宅子也於陽人不利,肯定是得改。

“嗯呐,壘起來也就不到三年,前院那些楊樹倒不是我種的,那是前幾年大隊給下的任務,說是搞什麽精神文明村,保持水土不流失,屯子裏家家都栽了!那咋地,我聽這意思好像栽樹還有啥說道?”大叔一臉驚惑的問。

我點了點頭,“說道大了去了。民間自古有之的說法,該信邪還是得信信邪的。就是從科學的角度來講,也能解釋通啊。楊樹又叫鬼拍手,是速成樹木,幾年就能長成參天大樹,一刮風樹葉子嘩嘩作響,你聽著不鬧心嗎?”

頓了頓,我又繼續說道:“再說了,開春兒的時候,楊樹毛子滿天飛,那也影響上呼吸道啊,呼吸都不順了,你說能得勁不?”

“咱這村子裏到處都是樹,我覺也大,倒是沒太注意這些。”大叔馬上說道:“那也怪了,你說家家都栽了,為啥就我家出問題了?”

“這是陽宅的風水出了問題,不單單是樹的問題!”我歎息了一聲,這伐樹還是個大問題呢。

現在是你種樹行,可樹長成型了,你再砍就得通過林業部門了,要不就犯法。

“商師傅,我現在就信著你了,你說咋整我就咋辦,辦法你來想,出力辦事兒我去,隻要能給我家看好了,不逼著俺娘去死就行。”大叔憨厚樸實的臉上全是堅毅和心疼,估計是心疼自個老娘了。

“那是一定的,估計你這事兒辦起來還得費點功夫!你明天去林業部門跑手續吧,先把樹的事兒解決了,然後院牆還得拆,我先把陽宅的事兒給你整明白的,明天再去看看祖墳那邊是咋回事兒!”今天天已經晚了,隻能明天去祖墳上看。

大叔連忙點頭稱是,十分自信的說道:“砍樹沒問題,哪怕先砍後報都行,院牆也好拆,明天吧,明天我找人過來咱就動手。”

嗯了一聲,我們幾個又爬下了房頂,看到大嬸兒正從雞架裏往出抓雞要殺,我急忙說道:“嬸兒,你在門口殺雞,把雞血裏一半外一半灑在門檻裏外,先驅驅邪,擋擋煞。”

大嬸白了我一眼,“一天淨整那神叨的,雞血我還留著做血豆腐呢,我們農村人,得精打細算,可經不住你這麽禍禍!”

陳剛不樂聽了,剛想懟她兩句,卻被大叔搶先了一步,“你逼叨叨個啥?讓你咋整就咋整得了,一天天顯你能耐了是咋地?屁話那麽多!”

話落,他又扭過臉來看向了我們仨,一臉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老娘們就這樣,頭發長,見識短,你們別跟她一樣的!”

他都這麽說了,我們也不可能再去計較了,嗬嗬一笑就拉倒了。

大嬸雖然看不上我們,但還是很聽大叔話的,氣哼哼的按照我說的去辦了。

晚餐算不上很豐盛,但是量很大,足夠人吃飽,而且是正經的柴火飯,我們吃的那叫一個香,忘川和陳剛吃的直哼哼,都快趕上豬羔子了。

大叔還給我們準備了正宗的當地小燒兒,我喝了兩杯就感覺有點上頭了,沒敢多喝。

那倆豬羔子可是一點兒不帶客氣的,一個個喝的臉宣紅,幾杯酒下肚就五迷三道的了。

正吃著喝著的時候,一個年輕姑娘推門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淚花兒呢,焦急的說道:“老叔,老嬸,我奶突然間不行了,你們趕緊過去看看吧!我爸連壽衣都給穿上了,怕過不了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