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樣,還把它給嘚瑟起來了,老子連昆侖仙山都闖過了,還怕你一棵剛有點氣候的桑樹?
我掏出骨刃就想下狠手,還反了它了呢!
就在此時,一道陰風刮過,“小浩子住手!”
我微微一愣,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扭過頭去看向來人。
來的正是胡秀娥,她深知骨刃的厲害,故而沒敢直接上手,隻是出聲提醒。
我疑惑的看向她,“胡姐姐,這貨可是害了那麽多條人命,而且把老爺子的魂兒都給拘起來了,可謂十惡不赦,你還要護著他不成?”
胡秀娥見我皺著眉一臉的不滿,馬上微微一笑,“你想什麽呢,小浩子?你胡姐姐是那麽是非不分的人嗎?我隻是想提醒你,這老桑樹並非挑釁,而是有話要對你說。隻是苦於靈智初開,無法和你交流,這才托我給你帶句話!”
我冷笑一聲,“都害了那麽多條人命了,它還有什麽可說的?難道說了,那些死去的人就能活過來嗎?”
我是有脾氣,隻不過脾氣並非對胡秀娥發的,而是針對這棵老桑樹。
植株修行不易,我本該憐憫,可它害人作惡就是它的不對了,特別殺的還是積善之家的大善人!
“它說那些人不是它殺的!”胡秀娥自然看出我的火冒鑽天了,急忙拋出了一句話,這才解釋:“它說它深知修行不易,怎可能逆天而為?偷了眾人壽的其實並不是它,而是它根係下的一個坑洞!”
坑洞?
我疑惑不已,“什麽坑洞?胡姐姐,你讓它說明白的,我這現在雲山霧罩的!”
胡秀娥一擺手,側耳傾聽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又開始傳話,神色無比的凝重,“小浩子,事情有點麻煩了!”
“啊?”我聽的一頭霧水,不隻我,其它人也是一樣。
能看見她的全都朝她看了過去,“到底咋回事兒?”
胡秀娥這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我們講述了一遍。
大桑樹所說的坑洞實則是一個萬人塚,當年侵華關東軍的埋骨之地。
坑底下有不少於一萬人的關東軍,都化成了厲鬼冤魂。
原本這些遊魂被封印在此處,無法脫身,可是老桑樹借了地氣成了氣候,剛好招來了雷劫。
這一劈,就把坑洞之上的封印給劈的鬆動了,陰氣一點點兒滲透出來,先是把老爺子的魂兒給抽幹,又把人給拘了起來。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有一副鐵骨,為國做貢獻自然少不了神位,彼時已經是地府封的當地土地爺,護佑一方百姓。
一方土地楞是讓人把魂魄給抽幹了,還把三魂七魄給拘了起來,我就納悶兒城隍爺又去哪兒了,都不往上麵報的嗎?
榨幹老爺子之後這些鬼子是肯定不會滿足啊,就開始琢磨著怎麽把全村的人都給害死,奪生人陽壽為己所用,提高自身的修為,再有一番作為,還想著替他們的天皇陛下效忠呢。
可土地爺雖然沒了,還有一個準土地奶奶呢,就是陽壽未盡的老太太。
老太太當年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漢子,雖然現在看著糊裏糊塗的,但身上的颯爽英姿猶在,血伐之氣漫身。
因是陽人被擬封為地府土地奶奶,老太太是陰陽二氣加身,既有陰府官身,又有陽間的浩然正氣,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那些已經化成厲鬼的關東軍就開始琢磨算計老太太了,通過老爺子的陰墳,又借了地脈之氣,愣是讓老太太長出一口爭獸齒來。
說是報複也好,為了效忠他們那狗屁的天皇也好,總之他們還真在老太太身上成事兒了,先後磨死了盧家兩個兒子和四個孫子。
老桑樹隻不過是他們傳遞陰煞之氣的一個渠道,它也是身不由己,因為老桑樹剛啟靈智,就被那些沒有人性的畜生給控製住了,連自身的修為都被抽的差不多了。
漸漸的,老桑樹成了他們的傀儡,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但它做的每一件事事後都記得一清二楚,這才如實向胡秀娥道來。
今天是我那看似輕飄飄的一刀,才斬斷了老桑樹和那些鬼子的聯係,它也這才得以道出實情。
這麽一看,老桑樹好像還挺冤的。
不過現在都是它的一麵之詞,我也不敢全信,“胡姐姐,你問問它,那些小鬼子都藏在哪兒?它要說的句句是真,我可以饒它一命,還會找個風水寶地把它給移植過去,讓它享受充分的修煉資源,但是敢有一句假話——”
我揚了揚手裏的骨刃,咬著後槽牙冷哼:“先問問我手裏的刀答不答應!”
胡秀娥輕嗯了一聲,馬上又和老桑樹交流起來,又嘮了能有個五六分鍾吧,她才衝我點了點頭,“就在這個墳包底下,埋的很深,所以這又形成了一個墳上墳,棺上棺的破命局,老太太也因為多種原因長出一口爭獸齒。”
頓了頓,她抬眼看向了老桑樹,一臉的慈悲之色,“小浩子,不是我替它說話,但它講的合情合理。雖然身背因果,可也情有可原。如果你覺得它在撒謊,不若等事情調查清楚,再做論處,如何?”
我點了點頭,那她都求情了,我不信任老桑樹,也得給她個麵子。
這麽一來,在我對老桑樹的話還沒有定論的時候,還真不能先動它了。
想了想,我看向了盧定全,“叔,恐怕要遷墳!你看你要不要和奶奶,還有你家大爺大姨商量一下。”
不管怎麽說,有一個破命局跟著,這墳就必須得遷了。
至於遷墳之後,我們咋處理底下的萬人坑,那就是另一說了。
盧定全往自己那邊的哥兄弟姐和妹掃了一眼,見眾人都沒有意見,馬上抬眼看向我,“商師傅,全憑你做主!還是那句話,你咋說,俺們就咋辦,你不用有啥顧慮!”
我和胡秀娥的對話雖然他們隻能聽到一半,但中間提到了“小鬼子”仨字,他們心裏多少也應該有點數兒。
不等我開口問,盧定文就走了過來,“小小子,是不是和我爹墳底下的那個萬人坑有關?”
沒想到,這墳包下麵有個萬人坑他竟然知道,我有些詫異,“大爺,您知道這底下有啥東西啊?”
盧定文很快點了點頭,“不瞞你說,當初我爹執意要把墳建在這個坑上麵,就是心存壓著那些小鬼子萬年不得翻身的念頭。那年代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所以我爹不敢明說,小全兒那時候年紀還小,所以他不知道!”
啊?
還有這麽一回事兒呢?
我就說那老爺子再咋不信邪唄,老理總也得念念吧?
怎麽也不至於要把自己葬在老桑樹下啊,原來還有這麽個說法。
別說,以老爺子一方土地的身份,原本壓在這些小鬼子上麵還真能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壞就壞在這棵老桑樹上了!
也不對,確切點說是壞在了那道天雷上。
如果不是雷把封印劈鬆動了,也不於陰煞之氣外泄,最後東風壓倒西風,老爺子反倒被害了。
想到此,我忙問:“那大爺,你知道這萬人坑到底是咋回事兒嗎?他們是怎麽死的?又是誰埋的他們,給他們下了封印?”
盧定文堅定的兩個字再次打破了我之前對老爺子的猜想,“我爹!”
似乎感覺出來自己沒表達明白,他趕緊又補充道:“封印是我爹下的,坑是小鬼子挖的。你看,這裏是半山坡,前臨河,後靠山,以前沒開荒的時候,左邊窩風,右邊窩水,長年濕氣濁重,是典型的養屍之地。”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個一開始我也注意到了,隻不過因為開荒,現在地勢已經有了變化,窩風又窩水的局被破了,左右開闊,早就風通水流了。
這風水一流通起來,這裏已經算不得是養屍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