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定全聞聽此言哭笑不得的懟了我一杵子,“你叔我都多大歲數了?淨給那胡咧咧,還我倆努努力!我倆都努力半輩子了,也沒生出個一兒半女來!為這事兒你嬸兒沒少埋怨我,那年輕的時候不行,現在這歲數了還能行是咋地?”
可能是兩杯酒下肚,界限感也沒那麽強了,這小老頭兒都敢和我動手了。
我倒是挺得意現在這種氣氛的,感覺就像跟自個孩子鬧笑話一樣。
“叔啊,你一天天的不看新聞嗎?那你沒看新聞上八十多還能抱兒子呢?”我衝他擠了擠眼睛,“那咋地,您身上還缺啥零件咋地?”
本來我就是一句無心的玩笑話,可我發現我這句話說完,氣氛突然就凝滯了。
特別是大嬸兒,撂下飯碗就出去了。
大叔有心起身去追,可是被盧定文給攔住了,指使了兩個小輩兒出去看。
這一看我就明白咋回事兒了,估計可能是大嬸兒身體上有啥缺陷,所以原本健健康康的大叔才落個無兒無女的命。
大嬸兒本來就心存愧疚,再讓我一句無心的玩笑話調侃當時就受不了了,連飯都沒吃完就跑出去了,整的我這個不好意思。
盧定全沒好意思說啥,但盧定文替他解釋了,“小小子,你是不知道,我這弟妹身上的確不太好。從年輕的時候就沒少跑醫院,跑了十多年,也不見起色。所以他倆…”
後麵的話他沒說完,但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就是想讓大叔和大嬸兒再生一個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卻是笑了笑,當著他們的麵打出去一個電話,“喂,念哥嗎?我聽說你是專門治不孕不育專科的,我這兒現在有個患者,你有時間過來跑一趟唄?”
電話是王為念留給陳剛的,畢竟我們還拿著人家的招魂幡呢,雖然他沒說往回要,但交情就這麽建起來了。
對麵的王為念都讓我整蒙了,不過這小子反應賊快,估摸著以為我開免提呢,馬上應和道:“那你都張嘴了,我還能說啥?日子你定,隻要你有時間,我就有時間!”
他本來是學骨外科的,愣是讓我給忽悠成了治男女不孕不育的,估計心裏不是一般的鬱悶。
我倆在電話裏隨便嘮了幾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其實這麽做的原因隻有一個,不想讓盧家人覺得欠我太多人情,以後老想著還啥的。
盧定全是不明白這裏麵的彎彎繞,可盧定文多少是懂點的,愣是給無兒無女命的人整個後代出來,就是逆天而為,就算不受天譴,日後也肯定要遭報應。
所以我寧可讓他們覺得是我給他們牽線搭橋找了個大夫,也不想讓他們落我這麽大個人情。
吃完飯我們就回省城了,約定好三天後過來給大嬸“治病”。
原本大嬸臉上一天天都沒個笑模樣,可自從我說免費給她“治病”以後,那臉笑的,跟朵花似的,臨走的時候送出我們足有二裏地。
回到家的時候,店裏一片漆黑,我還以為是玉笙寒他們睡的早,所以沒開燈呢。
隻是剛一進門,一道靚麗的身影就急火火的出現在我麵前,“小浩子,出事兒了!”
能呆在我家的就那麽幾個人,眼前這個正是剛被我們救活沒多久的紅鸞,也就是莫孤北的紅顏知己。
她現在屬於時刻被雷神給盯著的人,所以基本不出門,我和胡天宗商量之後,直接讓她上了我家堂子,真身和元神一起留在了店裏。
既然她說出事兒了,那不用問肯定是莫孤北。
要是胡天宗的話,胡秀娥早就給我說了,不可能一直拖到現在。
想到此我忙說道:“紅鸞姐你別著急,咋回事兒,你跟我說。”
紅鸞急的團團轉,“孤北不是跟人去看事兒了嗎?說是路上碰到了仇家,被人給算計了。他急匆匆的給我傳了個信,再後來我就聯係不上他了!跟著去的那個小哥兒也一直沒回來,我又不敢隨便出去,隻能等你回來!”
“啥時候的事兒?”我心頭一緊,這倆人可都不是好彈愣的,一個博學廣聞,一個在符咒之術上見長,倆人功夫還都好,啥仇家能讓倆人一起失蹤啊?
況且找我們看事兒的人是端木雨晴,就算她有問題,那沈忠肯定是沒問題的,所以不存在他們倆聯合起來一起算計我。
等等…
端木雨晴!
我們一共就見了兩次麵,而且兩次都是她一個人在說,我們就是聽眾,後來事兒忙,我也沒求證過沈忠。
所以她真的就可靠嗎?
要真是她打冒枝故意要坑我,打著熟人的幌子,可真就壞菜了!
我正著急打電話的功夫,紅鸞回道:“就是下晌的事兒,我也和我哥聯係了,可他那邊也沒有回音!小浩子,你快想想辦法吧,咋辦啊!”
她話音沒等落下呢,電話就接通了,我急忙衝她一擺手,“忠哥,你認識端木雨晴嗎?做法醫的!”
電話對麵很快傳來了笑音,“怎麽,你們都見著麵了嗎?在雲南的時候我不就說給你介紹女朋友嗎?就是她!”
我沉吟了片刻,馬上又問:“忠哥,這個端木雨晴你了解不?”
說著話,我就已經出門了,身後傳來紅鸞焦急的呼喊聲:“小浩子,能把我帶上嗎?我在家裏不安心!”
我停下腳步指了指自己,意思讓她上我的身,這會兒正聽沈忠跟我說話呢,所以就沒吱聲。
哪知紅鸞的一隻腳才剛剛踏出門檻,耳畔驀然傳來一道聲色俱厲的吼聲:“小毛崽子,來了咱家堂口你還想跑?給我留下吧!”
擦,是雕老太太!
咋回事兒?
難不成眼前這個紅鸞是假的?
電話對麵的沈忠還在疑惑的回著話,“了解啊!我倆雖然不是光屁股娃娃一起長大的,但兩家從小就處得好,咱家老爺子和她爸是故友,人品有保!咋了,浩宸,我聽這意思,好像雨晴和你們之間有啥誤會?”
雕老太太一發聲我心裏基本就已經有譜了,馬上給沈忠回了一句話,隨後就把電話掛了,沒身又往屋裏跑。
“剛子,給老莫兒打電話,問問他那邊到底啥情況!”簡單吩咐了一聲,我已經迎麵又把紅鸞給堵回了屋裏。
不管消息真假,可讓紅鸞這麽一忽悠也給我整的心裏有點沒底,趕緊讓陳剛去確認。
此時雕老太太拄著拐杖已經立在了屋中央,一臉不善的看著紅鸞。
“雕老太太,這是怎麽回事兒?”講真,從我的天眼中是一點兒看不出紅鸞是假的,這就讓我不得不提高警惕了。
雕老太太見多識廣,本領強大,我相信她的判斷,她既然對紅鸞不善,那就肯定說明她有問題,或者說是紅鸞本身沒問題,有問題的是眼前這個人。
但我的天眼也不應該出錯啊,我橫看豎看她就是紅鸞。
讓我的天眼都察覺不出來,那還能簡單得了?
紅鸞腳步往後退著,可是很快就要迎上雕老太太了。
前麵有我,後麵有雕老太太,她就站定在了我倆之間,陰沉的雙眼之中驀然閃過一縷紅光,緊抿著唇遲遲沒說話。
雕老太太冷笑一聲:“就在你們進門的前腳,我發覺堂子裏有異,趕緊過來查看。結果正看到這小狐狸的後腦勺上有一團極不明顯的紅暈!還好剛才你沒出聲請她上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越說我越糊塗了,我無法被妖仙兒上身幾乎是眾所周知的事兒,估計胡秀娥能進入我丹田之中的事兒還沒來得及通報給整個堂口的仙家知道。
那她為何又說我要請仙兒上身後果會很嚴重?
看我似乎沒理解,雕老太太馬上補充道:“小浩子,我知仙家無法給你打竅,更沒法捆竅上身,不過天地之間還存在一種東西,叫作靈!靈是盤古大神散落於世間的離散意念,無形無體,不依附於任何東西存在,卻能附身於任何東西!”
頓了頓,她又繼續解釋:“特別是她問了,隻要你一應聲,那就代表你答應了,她馬上就能上你的身!”
擦,又是靈!
雕老太太這一說,讓我想起《西遊記》裏的紫金葫蘆了,你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讓老太太一句話給我說的嚇出了一腦門子汗,好特麽懸,得虧我是打電話呢,沒顧上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