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宗聞言卻是大驚失色,“小浩子,萬萬不可!那是已經被淬煉過的五色石!不管這個淬煉的人是誰,但裏麵肯定有那人的意念,稍有不慎,你便會變成那人的傀儡!況且五色石中遠遠不隻土之力那麽簡單,趕緊停下!”
說著他已經再次飛身上來,想要打斷我的施法。
然而一切都晚了,隨著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湧進我的身體,我感覺我的丹田差一點爆裂,疼的我直吸冷氣,卻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了。
因為玄靈丹田之中無論是陰陽二魚,還是五行之力都開始狂暴起來,任憑我換了無數種心法運轉周身,也絲毫阻止不了它們的暴虐。
看過幾十年前三十晚上接神的時候放鞭炮嗎?就跟那種情形差不多,玄靈丹田整個炸窩了,“劈裏啪啦”的爆響聲不絕於耳。
當然了,這聲音隻有我這個身體的主人能聽見,別人肯定就是感覺我眼珠子外凸,脖子上青筋都跳起來了。
胡天宗試圖想要把空氣中無形的五行鏈給打破,不隻他,我家老仙兒一個個全都神情緊張的飛身而起,但無一不以失敗而告終,紛紛被打落下去,跌在地上狂吐血。
陳剛蹦高高的往起躥,可是沒用啊,他根本跳不起來那麽高,急的他直罵人,卻又不知道該罵誰。
就連平時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的玉竹寒都不由變了臉色,緊咬著牙根怒瞪了莫孤北一眼,“添亂!”
莫孤北老委屈了,抽抽著眼角小聲辯解:“浩宸身體特殊,我以為他能…”
可是沒等他把話說完,衣服領子已經被陳剛一把給薅住了,“咋回事兒你都沒整明白呢,你就敢讓他冒險?我告訴你,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特麽和你沒完!”
剛才他太著急了,都忘了還有一個可“發泄”對象,這下就像找到了宣泄口一樣,脾氣一股腦的衝他發了出來。
我懸在空中看的分明,莫孤北不可能是存心要坑我,因為當時他的眼睛真的璀璨如星辰一般,那是極度興奮的表現。
他是真覺得五色石之中的土之力於我而言是大機緣,才會迫不及待的告訴我。
我有心想要安撫一下躁動的人群,可丹田之中暴虐的力量讓我根本張不開口,除了嘴唇能無聲的翕動兩下,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可就是嘴唇動了那麽兩下,也被陳剛瞧見了,他顧不上再去管莫孤北,衝所有人都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都別吵吵,聽聽浩子在說啥!”
我們之中也沒一個正經學過唇語的,況且此時我虛弱的厲害,就連動動嘴唇兒都感覺是件十分奢侈的舉動,動作稍微大一點兒,就疼的我連連倒吸冷氣。
陳剛急的麵紅耳赤,一看咋都讀不懂我的意思了,急忙看向了胡天宗等人,“你們現在不是能上浩子的身嗎?趕緊上身啊!”
胡天宗聞言卻是苦笑一聲,“剛子,你當我們都沒有腦子的嗎?早就想到了,可是現在五行之力暴虐殘殺,我們根本連近身都做不到,更遑論是上身了!”
陳剛又轉了轉眼睛,隨即看向了我,“浩子,趕緊放子恒!”
我知道他是啥意思,這是看那些詭異的陰魂能鑽進我的身體,所以他想到了子恒。
可別說我現在這種狀態能不能放出子恒來,就是能放出來,他們的狀態也明顯不一樣,而且那些陰魂進入我丹田之中的時候五色石的力量還沒爆發呢。
我幾不可見的衝他搖了搖頭,又極力眼角向下耷拉往一個方向看去,提示著他們還有一個更大的危機在等著他們呢,就別再做無意義的爭吵了。
此時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把角落裏無限合體又分裂,分裂又合體的小蟲都給拋在了腦後。
雖然以前那些小蟲是以莫孤北的血育養出來的,聽他的話,可自從吸食了我的鮮血之後,它們就徹底變了。
而且這麽詭異的合體裂變,忽而變小,忽而又變大,一直到現在都沒整出個具體的形態出來,看著也著實讓人毛骨悚然。
陳剛和我的默契不用說,順著我耷拉的眼角看過去,終於發現那些還在不斷組合的小蟲,又氣衝衝的衝到了莫孤北跟前,“你趕緊把那蟲子整了啊,難道還等著它們成變形金剛啊?”
莫孤北尷尬的直搓手,“我倒是想整,可現在整不了啊,它們完全不聽我的號令了!”
陳剛牙關一咬,“那就趁著它還沒成型先幹死它!”
說著他已經拎著骨刃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眾人也終於都注意到那隻無限裂變的小怪獸了,全都配合著衝了過去。
眼下我這邊他們已經是徹底沒辦法了,隻能先把潛在的危險給扼殺在搖籃之中,否則呆會它們要是再暴動豈不是更麻煩?
我看他們所有人都奔著小蟲衝了過去,心終於放了下來,也開始全力想辦法和那股霸道的五色石力量相互拉扯。
相克之法我覺得不可行,大禹治水的時候不都說過嘛,堵不若疏,隻有疏通開了,才能把五色石中的力量一點點煉化了。
問題是現在怎麽把五色石中的雜質給驅除了,也就是煉製這五色石牆的那個人的意念,雖然都是些遊離散念,但也不可小覷。
胡天宗有句話提醒了我,就算最後我成功煉化了這股力量,可要是受人控製成了傀儡,那也是給別人做嫁衣,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
我現在最擔憂的還不是五色石中暴虐的力量橫衝直撞,而是那股意念到底是屬於誰的。
別看清虛道德真君是十二金仙之一,但想要和女媧娘娘討要這麽大一塊五色石,再煉化了築造出這四麵石牆,恐怕還有點兒不夠看。
那到底是誰能在女媧娘娘麵前有如此大的麵子?
闡教所有人裏,恐怕除了元始天尊再沒別人了吧?
如果這縷意念真是他的,那事情可就真麻煩了。
先不說我煉化五色石中的力量會不會讓他感應到,就是三清之首的一縷意念也夠我喝一壺的。
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能和這股意念相抗衡,這也是胡天宗聲色俱厲著阻止我的原因。
隻是我現在已經手插磨眼了,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想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狠狠咬了咬牙,去他媽的,幹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操縱起五行心法,開始瘋狂吸收著五色石中的殘暴力量,哪怕我的丹田幾次都差點接近崩塌的邊緣,也從無一刻停止。
“嗷嗚嗚…”
正在我瘋狂汲取著五色石中土、木二力時,我的腦海中驀然傳來一陣蒼涼暴躁的吼聲,類似於狗,又有點像狼,還有點像虎,我都分不清到底是個什麽動靜了,反正肯定不是人的。
難不成是元始天尊的那道意念在發出預警了?
可也不對啊,如果真是元始天尊,應該是人類的聲音才對。
況且整片空間並無異常,要是他真感應到有人在強行破壞他守護的海眼,就算真身不臨凡,恐怕化身也該趕來了吧?
總之不可能這麽平靜。
正在我納悶兒的時候,腦海中再次乍起一道殘音:“吾上,快讓他們停手!”
這道聲音口齒還有些不清,大舌頭啷嘰的,就跟嘴裏含著個木塊在說話一樣。
都看過《鄉村愛情》吧?跟王木生說話的語調有點像。
“你是誰?”吾上這個詞我已經不陌生了,之前進入我丹田之中的詭異陰魂也是這麽叫我的。
我眼睛不自覺的看向了正被圍攻的黑色小蟲兒,心中暗道,應該就是它吧。
隻是我不知道它的真身到底是什麽玩楞,所以才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