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則上來講我們是沒有資格私審嫌疑人的,我們又不是國家公務人員,可這事兒出的太讓人來氣了。
拿十幾條人命換陷害我一次,簡直就是視生命如草芥!
他們不就是仗著會點巫蠱之術,可以做的不著痕跡嗎?
那我偏不如他們的意!
隻是我們剛把那小子給架進屋裏,警笛由遠及近的呼嘯而來,聽著可就離的不遠了。
“剛子,把人從後門帶走!”我這次是下狠心不打算善了了,非得把幕後的大BOSS給問出來不可。
忘川和莫孤北卻在此時同時站了出來,揮了揮手示意讓我們往樓上去,外麵的事兒由他倆解決,倆人不緊不慢的就往門外溜達。
這一看倆人就是胸有成竹啊,我也就沒急著再把人給藏起來,和陳剛把那小子的嘴給堵上,拎著上了二樓。
那小子還挺豪橫,衝著我倆翻楞著眼睛一副你敢拿我怎麽樣的損出。
陳剛那是慣孩子的主嗎?
二話不說,對著他小肚子就是猛踹一腳,當即就把他給踹的抱著肚子蹲到了地上,“哎喲哎喲”直喊疼。
陳剛可沒管那個,繼續對著他扁踹,直把他打的鼻青臉腫,身上的傲氣全都變成了衰氣,這才停下來。
然後一把薅住年輕男人的頭發,把他的頭給拽的往後仰起,齜著牙問:“還豪橫不?”
男人估計被打怕了,眼皮直抖動,連眼神兒都不敢和他對視,連連搖著頭。
隻是他一動就又扯到了頭皮,疼的又是齜牙咧嘴的,急忙雙手合什衝著陳剛作揖,“大哥,大哥,別打了,有什麽話你先問塞!你不問,我怎麽知道你想知道什麽呢?”
這腔調!
聽著他這口音我都無語了,雲南不雲南,廣東不廣東,整個一二乙子。
陳剛聽了他的口音同樣的嘴角抽了抽,蹲到他跟前往他臉上重重的拍了兩下,“你自己幹了啥心裏沒點逼數嗎?還非得等著我們問?你要皮子緊,老子受累可以再給你舒舒!撒楞撂,要不我給你開皮!”
邊說,他已經邊站了起來,順手從腰間解下了趕將鞭,還故意往手心裏啐了兩口唾沫,一副要開動了的架勢。
這一招也是絕了,當時就把那小子給嚇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從身下傳來一陣尿騷味,跪在地上就給我們磕頭,“哎呀大爺饒命,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求你別再打了!”
早在陳剛把他給逮住的時候就在莫孤北的指點下把他身上的小零碎兒全都給收走了,包括兩部智能手機還有一個錄音筆。
我估摸著剛才他之所以敢那麽豪橫是因為也聽見了警笛聲,覺得我們不敢把他咋地,至少在沒有他犯罪證據的前提下,警方會保護他不受任何傷害。
可隨著莫孤北和忘川迎出去之後,沒多大一會兒,警笛聲就越來越遠了,他當時心理防線就崩潰了,所以陳剛三拳兩腳就把他給打服了。
我不知道是他覺得不妙提前報了警,還是之前看熱鬧的人裏有人偷偷報了警,總之110出動的快,走的更快。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莫孤北和忘川的人際交往能力以及背後複雜的背景關係有多強大。
110都走了,那我們更加有恃無恐了。
有時候惡人就得惡人來磨,眼下不正說明這一點嗎?
在陳剛虎著一張臉,握著趕將鞭圍著他一圈一圈走的過程中,他嚇的把什麽都撂了。
這個小夥子名叫林放,自小生活在雲南,是地地道道的巫苗後裔。
雖是巫苗出身,但也得與時俱進啊,不可能所有巫苗族人永遠都離群索居,自我感覺的高人一等,實際上卻又窮困潦倒不是?
為了融入現代社會,早在幾十年前巫苗一族就接受了與漢人混居,和漢人一樣讓孩子上學讀書明事理。
當時巫苗寨裏一共也就幾百人,卻出了差不多一半的高材生,林放就是最年輕的一代中的佼佼者,考到了廣東一所名校。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他的口音咋聽咋別扭了。
在廣東求學的四年,讓他開闊了眼界,看到了與寨子裏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巫苗寨的寡淡無味對比外麵世界的紙醉金迷,一下子讓他不平衡起來。
他不想再回到那個近乎與世隔絕的山寨之中,祖祖輩輩過著索然無味的生活,他想留在大城市,想多看看外麵的世界。
可巫苗寨雖然說融入了當代社會,卻依然抵觸與外界接觸,說是閉寨鎖山也差不多。
特別是這些飛出山窩窩的才子,畢業之後必須回到巫苗寨,而且堅決拒絕與外族通婚。
恰巧的是呢,林放在大學期間處了一個白富美的女朋友,他本人也得到了未來老丈人的認可,打算一畢業就給倆人安排工作,工作穩定之後就讓倆人結婚。
林放當時心早就飛了,哪兒還想回山寨隨便娶個苗寨姑娘種地生娃,然後過著終日與蠱為伴,做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但他深知族人的執拗,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改變的。
這麽多年外出求學的學子野了心的也不隻他一個,最後不全都被族長和族中長輩給抓回來了?
所以沒等畢業他就已經深深的擔憂起來,策劃了無數次與族人劃清界限的行動,連詐死都用上了,但直到畢業也沒一個成功的。
畢業之後,他就被已經發現苗頭的族人給抓回了巫苗寨看押起來,並強塞給他一個苗家姑娘,還要求他三年必須抱上倆,生命不息,生孩子不止。
聽到這兒的時候我突然發覺這個林放也是個悲情人物,不過他講這麽多做鋪墊,能不能是有意勾起我的同情心,既而對他網開一麵就不好說了。
畢竟人心難測。
林放繼續講著他的經曆。
被抓回去之後,有大半年的時光他都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每天被關在小黑屋裏,隻有他和他那個名義上的妻子朝夕相伴。
原本這樣幽閉的空間中,倆人之間想不發生點啥兒都難。
可林放隻要一想到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女朋友就啥心思都沒了,任憑那苗家姑娘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愣是無動於衷。
林放也算是腦瓜挺活絡的一個人,即便最後他不能娶到白富美,但他也絕不願意被族人擺布一輩子,做個提線木偶。
他深知要想改變現在這種境況,除非他坐上族長之位,到時規矩就是由他來定了。
所以他改變策略了,從對那個名義上的妻子不理不睬,到主動和她聊天兒說話,再到後來一點一點兒把自己和女朋友之間的點點滴滴添油加醋的在他妻子的耳邊說。
當然了,故事嘛,少不了加點煽情戲份,什麽山盟海誓,至死不渝這些都算了,他還給前女友編出一個大著肚子得了絕症的苦命女主身份。
女人嘛,最受不了這種情情愛愛的,特別是像巫苗寨這樣閉塞的環境中,一本瓊瑤阿姨的書足夠這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感動的稀裏嘩啦了。
林放一點一點兒把妻子的心拉攏到了自己身上,還成功的把她給策反了。
就像當年的女駙馬忽悠了真公主一樣,他妻子心甘情願的和他做對假夫妻,並且做他的內線,幫他奪取族長之位,成全他和那個懷著孩子還得了絕症苦苦等著丈夫歸來的女友。
說來林放也算是極得族長器重了,要不也不會把自己親侄女嫁給他。
族中最具競爭力的兩個年輕後輩,一個就是林放,一個是林揚。
林楊據說為了巫苗一族的大業傾盡心血,不惜犧牲上更高等學府的機會,去了一所不算一流的大學,留在了本省,隻為監視一個人!
聽到這兒,我不由心頭一動,剛想問林楊的長相時,卻發現腦海中一片空白,除了還記得有一個叫方坤的大學室友兼同學,有關他的一切都變的很模糊,特別是他的模樣。
陳剛腦瓜快,馬上反應過來我想問啥了,可是他張著嘴嘎巴了兩下,卻也瞠目結舌起來,撓著腦袋看向我,“浩子,我咋想不起來方坤長啥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