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孤北交待完就起身去迎戰了,陳剛自然也不例外。
有了他倆的加入,那邊的壓力一下子減輕了許多,我則是把玉片含在舌下,直接一腳踹開了棺材蓋子,隨後無縫銜接的把擄魂針刺進了咽喉處,嘴裏開始默念那句話。
棺材蓋子一被打開,首先是一道殃氣朝著我就撲了過來,我沒閃沒避,直接讓它打在了我身上。
殃氣這種東西相當於是人這一輩子積攢下來的髒東西,打樹樹死,打鳥鳥亡,就是打在仙家身上也得大病一場,反正是很毒的一種東西。
雖然看熱鬧的人自從棺材裏流出血來就都一哄而散了,但過來幫我重打大門的工人就在我身後呢,我要躲了,倒黴的就是他們,所以這下隻能硬扛。
殃氣入體,我頓覺全身一陣酸痛,腦袋都昏昏沉沉的,幸而老莫兒那塊白玉片散發出的寒氣讓我精神為之一振,馬上就清醒了。
隨後棺材裏站起一具滿身是血的屍體,仿佛周身的皮都被扒掉了一般,真是當之無愧的血屍。
血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來,一呼一吸之間那動靜挺老大,就跟哮喘病發作的時候,嗓子眼裏還堵了一口痰,隨時要斷氣的感覺一樣,聽著都嚇人道怪的。
而隨著我把那四個字越念越快,那具血屍的呼吸也就越重,最後聲音都快趕上發動機憋火似的了,嗷嗷的叫喚。
好在血屍雖然形象可怕,卻隻是一個盛蠱的容器,並不主動攻擊人,我又在這裏拚命吸引著母蠱,所以血屍從始至終隻是發出濁重的呼吸聲而已。
沒過多久,就見一道血線從血屍的腦瓜頂中飛出,流星一般順著老莫兒那枚戒指鑽進了我的皮肉。
血線一沒入我的身體,血屍身上的血色盡退,呼吸聲也戛然而止,屍體“砰”的一聲重新倒回了棺材之中,緊接著從棺材之中發出一陣陣惡臭。
那臭味不是一般的嗆人,就跟臭豆腐和臭鱖魚攪和到一起,又拿積了好幾個月的大糞給澆過一樣,聞上一口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我強忍著惡心,趕緊又變幻口訣,不大一會兒,就看剛剛還戰鬥力十足的眾人紛紛倒地,一個個昏迷不醒。
隨著母蠱和子蠱同時進入身體,我就感覺有什麽東西酥酥的順著血管往我的腦瓜頂爬,那種感覺麻癢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沒錯,脫離戰鬥的陳剛指著我的太陽穴一驚一乍的喊道:“臥槽,那就是蠱嗎?順著浩子血管往肉裏鑽呢!”
話落,他突發奇想,“哎,趁著它還沒占領智商高地,現在把那玩楞給摳出來不行嗎?”
莫孤北很快搖了搖頭,“那蠱受到攻擊馬上就會分裂,強行往出摳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就能裂變出幾千幾萬隻,到時就更麻煩了!除非你有把握一舉就將那幾隻蠱給拿下,但這是不可能的!”
陳剛可能還想問為啥不可能,卻被莫孤北給打斷了,“別說話,那母蠱快要進入浩宸的腦子了!剛子,你確定浩宸真的能對付得了蠱毒?”
他不錯眼珠的盯著我,緊張的直咽口水。
陳剛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哪隻蠱不長眼的往浩子身上鑽,那都是自尋死路,他就是個變態,和…”
他話還沒等說完呢,就聽到眾人此起彼伏的驚叫聲,我身後的幾個裝修工人叫聲尤其的大,但很快就又沒聲了。
我估計他們是受的刺激太大,直接昏了。
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那撕扯著我魂魄的蠱蟲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爆響,接著就是“吱吱吱”的叫聲回**在我的腦海之中。
其實這些都是一種感覺,耳朵裏並沒有什麽聲響傳來,我想那應該是靈魂深處傳來的聲音。
兩股力量的攪扭,整的我腦瓜仁子更疼了,要緊咬著牙關才能不發出聲來。
可這種感覺並沒持續多久,也就半分鍾不到,一切就又都重歸平靜了。
我眼尖的一指巷子口深處,大喝了一聲:“剛子,在那兒,那人受傷了,快追!”
陳剛那反應速度杠杠的,撒丫子就往我手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其它幾人自然不肯落後,一個攆著一個“嗖嗖嗖”就全追了過去,獨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門口,還在緩解著殃氣對我的影響。
雖然有老莫的白玉片壓製,但我還是感覺雙腿沉的像是灌了鉛,連往前邁一步都費勁,身子一陣一陣的打寒顫。
極煞殃氣果然不好惹,也就我這身板吧,扛造,換一般人當時就得躺那兒。
我催動著五行之力和陰陽二氣往出逼這股殃氣,連鬼門十三針都用上了,可也隻是把殃氣給逼到了一條手臂上,再想往前進一步都費勁。
我小手臂上被我給紮了一圈的針,抬起劍指運用外力又開始往外逼,不然這整條胳膊都像壞死了一般,一點知覺都沒有。
“操,你個小癟犢子,這回讓我逮住了吧?我特麽看你還往哪跑!”巷子深處已經傳來了陳剛的叫罵聲,看來人是逮住了。
直到他們把人給抓住扭回來了,我還沒把殃氣給逼出來,但也管不了這些了,抬眼往那人臉上看去。
那是一張陌生的麵孔,年紀跟我們班對班吧,反正不大,長的眉清目秀,看著還挺順眼的,隻是嘴丫子一直在往外淌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臉色煞白煞白的,冷不丁一看,還真有點病弱書生的感覺。
他一臉的七個不服,八個不憤,一邊走還一邊擰搭,老不服氣了,“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是什麽人?無緣無故的打我,我要報警抓你們!”
雖說這張臉看著挺陌生的,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感覺這人我應該認識,因為他身上有一股讓我十分熟悉的氣息,隻是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
莫孤北趕緊來到我跟前,接手了逼殃氣出體的工作。
他的手法相當犀利了,而且功力也比我深,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股殃氣給逼到了小拇指的指尖,然後手往後腰上摸,摸出一串鑰匙,鑰匙上有一個看著是裝飾用的小葫蘆。
葫蘆是紫檀木製的,上麵寥寥幾筆勾畫出幾個封印符文,瓶塞一打開,就傳出陣陣古怪的香味,甜香中還帶著一點點兒的腥氣。
莫孤北把葫蘆塞打開,又飛快的用指甲在我的手指上劃開道小口子,就見一股青中透綠的氣團被強行抽進了小葫蘆裏。
隨後他趕緊把葫蘆塞子又塞了回去,這才輕舒了口氣,見我氣色正常,都快驚掉了他的下巴,“你是用什麽方法把那蠱給驅除了的?竟然一絲一毫都沒受到影響,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卻是微微一笑,“你忘了我丹田之中自成五行鏈?常言道,水火無情,任你再凶再惡,能經得住一把烈火焚燒嗎?還不是要化成一堆灰燼?你不是也想到這點了嗎?”
如果說是別的東西,我可能還會猶豫著猜測一下到底是哪股力量,但如果說是對付蠱,那必是火無疑。
當初我在黑山遭遇蠱蟲襲擊的時候除了能馭火,其它還啥也不是呢。
莫孤北卻是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我自是知道你丹田中的火之力能對付那蠱,可那蠱纏人,非魂不居,非魂不食,非魂不落,若想燒死蠱蟲,就得連著魂魄一塊燒,常人如何能承受得住?”
這一點我也發現了,因為母蠱進入到我身體之後我就感覺腦瓜仁子疼,這幾乎是魂魄被襲擊的一個信號了,我經曆過幾次,當然知道怎麽回事兒。
可莫孤北卻忽略了一點,五行之力現在就是我的小弟,被我收拾的服服貼貼,自然不會傷害我這個主人。
等我把事兒給他解釋清楚了,他才恍然大悟,暗自驚奇五行之力這樣冷冰冰的東西竟然也能生出感情來。
等把他的疑惑解了,我被殃打的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審問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