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和假的林揚他們打了一架,最後因寡不敵眾,我又無故消失了,最後隻能逃命。
逃命的過程中,他也隱約覺出事兒不對了,很快就想到巫眾臨走之前留下的那四句話,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他在回頭的時候就中招了。
他之所以能逃的那麽灑脫,其實也是覺得之前碰到的我是假的,要不我不會沒頭沒腦的看著他就打。
否則就算是給他屁股點著了,他都不帶跑的,怕我也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他被追的無頭蒼蠅一般亂跑,不由自主的就跑到了獨木橋頭,仿佛那些追殺他的人故意要把他給逼到橋上一般。
他說當時他很想調頭就走的,可就在此時看到橋的正中央站著另一個我,還是被冰封的。
陳剛也想了會不會是陷阱,因為巫眾的話說的再清楚不過,遇水不過獨木橋,但當時也不知道咋就被鬼迷心了,鬼使神差的就上了橋。
這一上去,他就下不來了。
他說看似不是很長的一座橋,他愣是跑出去得有十多裏地,都沒到達橋的另一邊。
他還想過直接從橋上跳下去,反正他水性好,不會被淹死。
但很可惜的是,橋上似乎被下了什麽禁製,為了跳橋,他撞了滿頭的包,結果也沒跳下去。
就在他焦頭爛額,試圖把橋給砍斷時,我家老仙兒就突然出現了。
他們就像是集體被傳送過來的一般,齊齊整整的站到了橋中央,用陰寒至極的眼神盯著他看。
不隻如此,每個人的嘴角還都拉扯著一個詭異而又殘忍的邪笑,要多陰森,有多陰森,當時就把他給嚇的汗毛倒豎,覺得又碰上鬧妖的了。
可同在一座獨木橋上,跑都沒地方跑,硬著頭皮迎了上去,都準備大開殺戒了,卻又發現了幾張熟悉的麵孔,正是玉笙寒他們幾個。
玉笙寒第一個發現他不對勁兒,閃電般出手,一道定身符拍了過去,這才避免了一場惡戰。
後來是莫孤北出的手,原來在與假林揚的那場打鬥中,他就已經被下了蠱。
據莫孤北說,當時他的眼珠子都是紅的,滿臉都是嗜殺之意,看著就像是完全沒有神智的煞神一般。
再後來是莫孤北出手相救,陳剛吐出了不少的蟲子,看著跟頭發絲一般。
莫孤北說那叫怨鬼癡,以鬼為原材料煉製出來的蠱,最後再將這隻鬼三魂七魄撕成碎片,沾上一點兒,這蠱就算下成了。
等陳剛恢複如常之後,他們正互相交流著失散之後的情況,混沌之水就發動攻擊了。
打鬥的過程中,我曾經出現過好幾次,每一次都像是救世主一樣,但混跡到人群之中馬上就反攻我們的人。
子恒差點兒被第一個假冒的我給打的魂飛魄散。
我之前不是和他嗆嗆了兩句嘛,他擱心上了,一直想著親自和我解釋兩句,所以離那個假冒的我最近。
他對我又沒防備,被偷襲了個正著,聽說那個假冒的我一隻手都掏開他的胸膛了,要不是忘川和尚舍出了九顆舍利佛珠用鎮魂術強行幫他把魂魄給凝聚到一起,可能當場人就沒了。
當“我”第二次出現的時候,眾人就有防備了,但無論是陰陽眼,還是猛獸之瞳,愣是沒一個人看出問題來。
而第二個“我”也的確很勇猛,三下五除二就將混沌之水給壓製住了,還假惺惺的教眾人該怎麽脫困。
眾人一看這回應該是真的了,扛上我的肉身就準備走。
那個假冒的我給出的解釋是元神無故出竅了,肉身被困在了這裏,而我家仙兒也好,莫孤北這樣的老江湖也好,看著也的確如此,就沒起疑。
不成想,還沒等走出去幾步,走在最後的常千仇就差點又讓他一個黑虎掏心給廢了。
好在他正回頭要和那個“我”說什麽,僥幸瞧見了,不由分說又打到了一起。
我心話林揚這犢子可是夠毒的,專門挑我家有頭有臉的人物下手,這是想著我們這邊群龍無首,先自亂陣腳啊。
這樣的“我”先後出現了四個,到第三次的時候就已經沒人相信了。
而事實證明他們的判斷也沒錯,一被識破打敗,假的“我”就化成一道綠煙消散在了天地間。
等到真正的我出現已經是第五次了,子恒因此差點魂飛魄散,道行至少倒退千年,就這一個仇,無論是我家老仙兒,還是陳剛都被憤怒給燒紅眼了。
難怪他們一看到我就喊打喊殺的,現在我算是明白咋回事了,“子恒現在怎麽樣了?”
陳剛深深的歎息了一聲,斜眼看向了玉笙寒,“讓原始人給裝進魂玉了,狀態不太好。聽說得恢複一段時間,唉。”
玉笙寒已經很體貼的將魂玉拋過來給我,“他在裏麵,你可以和他聊聊。”
我揚手將魂玉給抓在了手裏,心內一時百感焦急,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我們的話子恒似乎都能聽見,倒是他先開口了,隻是聲音十分虛弱,“咋了,你還記你哥仇了?我承認我自私了,哥給你賠個不是行不?行了,別惱你哥了,我承認我說的和做的有點兒不地道,怪我!”
聽到他的話,我一陣鼻頭發酸,“哥,你啥都別說了,我從來沒怪過你!當哥的罵親兄弟兩句那還叫個事兒?我要是記你仇那我得多不是人啊。”
子恒的呼吸有些濁重,“好啦,你也別難受了!你別聽剛子胡給你咧咧,我這傷養段時間就能好,沒他說的那麽嚴重!”
我知道他這是安慰之語,看他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怕我擔心,我也就順著他的心意,裝作驚喜的說道:“真的嗎?那就好!”
又閑話了兩句,我看他實在虛弱的厲害,趕緊讓他休息去了,這才開始研究救人出山的策略。
常雲慶和紅鸞現在還沒找到,什麽時候他們平安歸來了,我們才能出山。
這次一行,算是打探了一下巫族的虛實,收獲頗多,也更加堅定了我打壓林揚,拉攏大巫部的決心。
林揚借著大巫部的已有資源狠狠的算計了我們一把,看似好像是他贏了,實則卻是明贏暗輸。
我把毀滅了大巫部老祖的魂魄栽贓到他頭上,他現在就算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被逐出大巫部是遲早的事。
也許他連被逐的機會都沒有,說不定會直接被大巫部給處死,到時就看他的本事有多大了,能不能逃脫了大巫部的追殺。
巫門如今於我而言無異於雞肋,相較於大巫部,巫門就是個屁,但林放這條線我還是要埋的。
雖說他的天賦不如林揚,但也是打小就學巫術的,耳濡目染對巫術肯定也比我們精通。
所以哪怕不讓他回歸大巫部做內應,這個人我也得留下,做一次挾恩以報的小人。
更何況他手裏還有《天巫秘卷》的下冊,我們這邊任何一個人如果破解了那本書的密碼,都將是一個大助益。
從水裏爬上岸後,我們稍做了休整,我仰頭看著山尖上的那座巫蠱神廟,忍不住冷笑。
恐怕林揚也藏身在此處,如果能在救出紅鸞和常雲慶的同時摟草打兔子,那就更完美了。
這一次,我沒再讓我家老仙兒跟著走,而是將所有人都收進了丹田,再有意外發生,說不定還能成為天降神兵,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等我們再次爬上山頂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多小時以後了。
巫蠱神廟依然矗立在那裏,隻不過又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兒。
正當我琢磨哪裏不對的時候,忘川猛然間驚叫一聲:“臥槽,怎麽會這麽凶?”
邊說,他邊舉起手中已經不全的佛珠,就見佛骨舍利製成的佛珠顆顆光華綻放,特別是那幾顆菩提,感覺都要燒起來了,無數的梵文符號飛射而出,將他整個人都給包裹到了中間,形成一層堅不可摧的保護罩。
而他身上那件僧袍也浮現出無數的“卍”字符號,閃耀的紅光仿佛在提醒我們此乃大凶之地。
不知何時,我們耳畔已經回**起陣陣能清心寧神的木魚聲,而很明顯並不是他敲的,佛罄竟然自己動了起來,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敲著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