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我異想天開,主要是我覺得可行性很強。

我雖然不知道那些妖獸內丹達到了什麽樣的等級,但於修行的仙家來講,妖獸內丹絕對是大補之物,這就相當於是給他們又增長了天賦技能。

就比如說一隻狐狸,如果吞噬了成了精的耗子的內丹,就會擁有灰家人的力量,具體能掌握多少,取決於吞噬與被吞噬這兩隻妖獸的道行。

道行高的,可能全部融會貫通,道行淺的,能掌握一部分,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筆不菲的財富,我覺得完全可以利用起來。

同類相殘是截教門人最大的忌諱,所以甚少有得道的妖仙兒敢這麽做,那就是犯了眾怒。

我們卻不一樣,反正這些妖丹已經是無主之物,算不上是同門相殘,與其毀了還莫不如廢物利用呢,也不違背截教宗旨,何樂而不為呢?

現在分離妖丹之心中的三種力量是關鍵,恰好我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一點。

黃天烈聽聞此話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那妖丹之心中不隻有妖獸內丹,還有忠骨血和毒丹,毒丹易擾人心性,道行淺一些的,極有可能墮入魔道,即便是那…”

我笑著打斷他的話:“肯定是要先分離,這個問題交給我,你們隻管享用就行!”

得到了肯定答案,我什麽都不避諱了,雖然黃天烈等人還有顧忌,但經過我一番解釋,他們也認為此法可行。

黃天烈和雕老太太還是千叮嚀萬囑咐,對於那些擁有妖丹之心的陶俑還是能避則避,避無可避的,才會采取最極端的方式,我也欣然點頭答應。

攻開了北城門,夏阿房嫋嫋婷婷的飄然而下,淡然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欣喜:“你們竟然真的做到了!”

我衝她露出個理應如此的自信表情,“難不成我們還哄你不成?現在,你總算是肯信我們了吧?”

從我們戰鬥開始,她就是觀望狀態,其實就是在考驗我們的實力。

也許這麽多年,她尋求過太多的幫助都失敗了,也許是對我們的話心存質疑,總之她對我們的信任度並不高。

如果不是一心想見她的贏郎,恐怕我們就是磨破了嘴皮子,她也無動於衷。

夏阿房點了點頭,“諸位請隨我來,這城中守衛每隔兩個時辰便會換防,此刻正是他們要換防的時候,守備鬆懈,我們從北轉東,再由東轉東南,出了這座城池,便可看見紫薇帝宮了。”

這路線…

我微微齜了下牙,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全聽姑娘的,反正我們的目標一致,相信姑娘不會害我們。”

要按我自己的想法,當然是抄最近一條路,先不說繞路會不會碰到其它危險,單是繞路浪費的時間我就覺得不值。

再一個,我並不完全信任她,雖然她表現出來的單純和真誠都無可挑剔,但能跟在秦始皇身邊的人,尤其是女人,我覺得不應該這麽簡單。

就像在昆侖遇見的薑王後,看起來多麽無辜而又慘烈的一個角色?

可事實上我和陳剛卻被她給算計的體無完膚,差點兒把命給搭裏。

夏阿房仿佛沒聽懂我話裏的深意一般,急忙點頭,“你們要帶我去見贏郎,我自然不會害你們!請隨我來!”

我給陳剛他們遞了個眼色,緊隨著她的腳步往東行去,暗中卻和雕老太太溝通上了,“雕老太太,東麵安全嗎?”

雕老太太一直盤旋在半空中瞭望,聞言幽幽說道:“現在看不出來,他們正在換防,換防的速度很慢,你們不用行得太快!”

我應了一聲,便悶不吭聲的跟在了女人後麵。

夏阿房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不停的問著現在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陳剛見我在思考,馬上接過了話茬,和她嘮的不亦樂乎。

從他倆的對話中,我又聽出了不少的內容,貌似夏無且死的時候,夏阿房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因此一直耿耿於懷。

她總覺得她父親的死或許和秦始皇有關,卻又不敢想象曾經心向往之的有情郎會這般算計她,所以她一直很矛盾。

她既害怕知道真相,又想知道真相,所以這麽多年來,她從無一次和鎮守北俱城的將軍要求再見秦始皇一麵,以至於秦始皇死了的消息她都一無所知。

“小浩子,小心了,東南方向有一隊騎兵陶俑,人數在三百左右,應該是巡查的守衛,不過為首的那名戰將是個人俑,且看那丫頭是不是會提示你!”腦海中傳來雕老太太的提示。

而與此同時,夏阿房也貓下了腰,衝我們比了個噤聲手勢,“藏起來,趕緊藏起來,前麵來的是蒙恬將軍,不能讓他發現你們的氣息!”

兩道聲音同時傳來,我們迅速躲進了就近的一家商鋪,同時喚出灰滿堂,把幾個人的魂都給藏了。

我的魂灰滿堂藏不住,但是有玉靈這個作弊器在,很快沉魂入玉靈空間,玉笙寒又在我的肉身之上加持了兩道符,以保氣息不外泄。

“嗒嗒嗒”

馬蹄聲漸行漸近,耳畔傳來蒙恬將軍的詢問:“阿房姑娘?今日怎麽得閑來這城中閑逛?”

夏阿房不緊不慢的回道:“昨日煉丹之時我又有新發現,不過尚缺兩位藥材,特來城中轉轉,看看有無藥鋪有賣!”

蒙恬馬上說道:“陛下有旨,阿房姑娘但凡有需,知會一聲,蒙某自會將姑娘所需之藥如數奉上,哪裏敢勞煩姑娘尊貴腳步?姑娘且回丹房吧,缺什麽少什麽告與蒙某,蒙某自會派人去送!”

“蒙將軍,我終日悶在丹房之中,苦於在煉丹之上再無建樹,就想出來走走,說不定會有什麽靈光閃爍,於煉丹有大助益,蒙將軍又何苦攔我?”夏阿房不卑不亢的回道:“贏郎未曾讓蒙將軍限製我出行吧?”

“這…”蒙恬微頓了下,“倒是不曾,隻是這城中都是些粗鄙人物,陛下恐擾了姑娘清靜,這才讓蒙某多多照應姑娘,但有所需,無不奉上。姑娘既如此說,待蒙某請示了陛下,隨同姑娘身邊護衛就是,畢竟姑娘是陛下心上的!”

“……”

外麵傳來許久的沉默,我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夏阿房受不了兩句好話哄,把我們全都給供出來。

好在夏阿房沒傻透腔,靜默了許久之後音色一冷:“心上的?既是心上的,那贏郎為何這麽久不來看我?蒙將軍,我知你是陛下近臣,也不求你同情憐憫,更不想與你為難,隻望你給贏郎帶句話。”

蒙恬大概沒想到慣是逆來順受的夏阿房會有如此激烈言辭,半晌才幽幽問道:“什麽話?”

“阿房自願留在這深牢大獄之中為他煉製長生不老丹,不惜泄露家族機密將丹方內容述與他人聽,隻為圓他長生夢。但阿房想知道,他待我到底為何物?是寵士,是姬妾,是知己…還是階下囚!”夏阿房的言辭越發激烈。

我看不到蒙恬的臉色,但從他更為長久的沉默也能想象出來,肯定好不了,“姑娘此話何意?陛下待姑娘以誠,怎會讓姑娘生出‘階下囚’之感?姑娘,千萬莫聽了小人謠言,就疑陛下待你的真心啊!”

夏阿房發出一陣悲涼淒苦的低笑聲:“真心?若真心,何以這麽久不來探望?哪怕一麵也好!若不是階下囚,何以我隻是來城中逛逛,便讓蒙將軍這般如臨大敵的要報與贏郎聽?莫不是怕阿房跑了嗎?”

“姑娘…”蒙恬馬上發聲,不想卻被夏阿房幽幽打斷,“想留的自會留,想跑的心留不住!蒙將軍,實話不妨告訴你吧,阿房就是想見贏郎一麵!不管他對阿房是何種心思,阿房隻想和他當麵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