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阿房態度的突然強硬把蒙恬給整不會了,這這那那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個字來。

講道理,蒙恬之前那句“小人謠言”真是把我們所有人都給整緊張了,還以為他意有所指呢。

但現在看她對夏阿房的態度,我卻突然有了那麽點兒小邪惡的心思,我咋感覺這蒙將軍對夏阿房好像有點兒不尋常的感情呢。

別的不說,夏阿房連個名分都沒有,就算為秦始皇煉丹有功,但她的生死還不是秦始皇一言可定?

蒙恬那才是秦始皇身邊真正的近臣,完全沒必要如此恭敬一個沒名沒分的趙女,在她麵前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他的態度如此反常,那隻有一個原因,這個秦國大將恐怕對夏阿房這個趙女心生愛慕。

隻不過古人的尊卑觀念極重,帝王的女人,哪怕是沒名分的,身為臣子也不敢稍有逾越,這就是為人臣的本分。

夏阿房見他答不上來,咄咄的說道:“蒙將軍若想攔我也無不可,大可讓阿房血濺三尺!”

“阿房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夏阿房要走,蒙恬急切的喚出聲:“阿房姑娘留步!蒙某知姑娘心內疾苦,隻是陛下現而今並不在地宮,即便姑娘去了,也見不到陛下,不若就在這城中逛逛,廖慰心憂!”

這次換夏阿房沉默了,許久之後,她才幽幽一歎:“那可否請蒙將軍告知,贏郎何時會來地宮?”

“這…蒙某真的不知,還請姑娘不要與蒙某為難。姑娘且在這城中逛逛吧,蒙某尚有職責在身,就不與姑娘多說了,再會!”給我的感覺是蒙恬落荒而逃了。

少時,馬隊的聲音便漸行漸遠了。

直到聲音再也聽不見,我才讓玉靈放我的三魂七魄出來,“剛子,這夏阿房恐怕沒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陳剛悶聲悶氣的回道:“看出來了!這招以退為進玩的不要太高!我們還能信任她嗎?”

我深吸了口氣,想到了用心眼,可我不知道啟動心眼對靈魂有沒有用,一時間有點兒心煩意亂。

正在此時,夏阿房的聲音傳了進來,“出來吧,他走遠了!”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已經是心照不宣,默默走了出去。

再次跟在夏阿房身後時,我數次想要和她有身體上的接觸,可都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這一下我更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沒她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了。

隻不過眼下是敵是友已經不重要了,相反是我們的目標是否一致。

想到此,我打趣的問:“夏姑娘,這個蒙將軍好像對你有意思啊?”

萬沒想到,夏阿房竟然就那麽坦然的承認了,“你也看出來了?”

這話把我噎的一時間有些語塞,訕笑著道:“少男情懷總是詩,咱這不也是熱血少年嘛!”

夏阿旁不冷不熱的回道:“我知你們疑我動機!不過我隻想和你們說,我對你們無惡意,在我確定我心中所想之前,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

“你想知道你父親的死因?”我鐵口直斷,眼睛漸漸眯起。

“嗬…”冷笑了一聲,夏阿房猛然回頭,再沒了之前的恬淡自然,眼神之中滿是危險,“何必說得那麽清楚?撕開臉麵,大家都不好看!”

講真,我被她淩厲的雙眼嚇的心“砰砰”一陣亂跳,自恃冷靜的說道:“撕開臉麵是不好看,但總好過雲山霧罩的互相猜疑好!既然是合作,隻要目標一致就夠了,無所謂臉麵不臉麵!”

我倒不是被她猛然間的轉變嚇到了,而是這女人眼底的瘋狂讓我有些躑躅。

越是表麵看著淡然無所謂的人,發起瘋來才越可怕。

夏阿房冷厲的眼神兒漸漸舒緩,倏地又是淡若幽蘭的淺笑,“一切都等揭開答案再說吧!你們答應我的,會幫我找到贏政,我也一定會確保在你們拿到所需之物前,保護你們的安全,其它的你們無需知道太多。”

親昵的贏郎從她嘴裏消失了,而是換成了冷冰冰的贏政。

我抻長眉毛點了點頭,欣然應允:“姑娘所說的,正是我想說的!”

話音落下的同時,我馬上麵若沉霜的補充道:“不過你最好別騙我,或許剛子跟你說的言過其實,但對付你一個千年道行的女鬼,嗬嗬…”

我也冷笑了兩聲,眼光望向頭頂滿布明珠的模擬夜空,“至少還是輕鬆加愉快!”

夏阿旁幽然一笑,什麽都沒再多說,帶著我們穿大街,過小巷,一路的確避過了不少的機關陷阱,雖小有波折,但總的來說還算順利。

路上的時候碰到了幾波巡查的陶俑,倒是還讓我們收獲頗豐,斬獲了不少的妖獸內丹。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淩飛星離開之後,我運用起火靈術來純熟了許多,有些東西竟然能無師自通,仿佛我的腦子裏曾經被植入了記憶芯片,遇到某些情況一下子就被激活了。

就比如分離妖獸內丹、忠骨血和丹藥,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做到了。

我想這應該是屬於淩飛星的記憶,她將她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交給了我。

想到她,我的心又忍不住一陣絞痛,心中默默想著,她還會再回到我身邊嗎?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到了南城門,駐守城牆的除了陶俑之外,還多了一輛無比奢華的馬車,五匹陶製的駿馬或揚蹄騰空,或弓背提臀,趕車的陶俑更是英姿勃勃。

“小心了,出了南城門就真正的步入了皇陵內城,這裏守衛森嚴,駐守的將軍蒙恬現在也應該回來了!我雖能暫時逼退他,但以他對贏政的忠誠,是絕不會放我進內城的,更不會放任我帶著生人進去!”夏阿房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所以這南城門我早就做好了強攻的準備。

但之前雕老太太曾說過,蒙恬和其它的陶俑不同,他是人俑,人俑恰恰是最難對付的。

所謂的人俑就是有人自願為帝王殉葬,利用法術將三魂七魄穩固在肉身之中,再用養屍的手法改造肉身,最後再在肉身之外鑄金身法相,讓一同被殉葬的陰屍朝拜,吸取陰人念力。

這樣一來,魂、屍、相三位一體同修,兩千多年下來,魂成王,屍成僵,相成魔,是堪比僵屍王將臣的存在。

此法集了道門,巫族和妖族的精華於一身,威力可見一斑了。

我撩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夏阿房,“這樣的人俑一共有幾個?都是誰?”

夏阿房諷刺的笑笑,“三屍洞,三屍洞,你說有幾個?除了蒙恬,還有白起和王翦,都心甘情願的做了贏政的守陵人!”

“……”我擦,秦朝四個名將三個都在這裏了!

一個普通士兵化成人俑尚且難對付,更何況是三大名將?

中間還有個人屠白起,命犯七殺和破軍的白起!

看來莫孤北沒說錯,這始皇陵絕不比昆侖仙山安全到哪兒去。

看我額上見汗,夏阿房譏誚的彎了彎嘴角,“這就怕了?那我奉勸諸位還是早些回去吧!畢竟比起九龍亭和沉羽河來說,他們已經是最好對付的了!如果連他們你都對付不了,又何談取那上古神器軒轅劍!”

我舔了舔嘴角,也衝她笑了下,“你也不用在這兒給我使激將法,軒轅劍我是必須要拿到手的,不就是人俑嘛,再惡它還能惡得過大羅金仙?”

說是堪比僵屍王將臣,那也隻是形容他們的體魄十分厲害而已,就像準聖和聖人一樣。

別看隻差了一個等級,境界卻差了十萬八千裏,畢竟是後天改造的東西,比起先天形成的可要好對付多了!

夏阿房輕挑眉梢,歪著小嘴淡笑:“我就喜歡你這種初生牛犢不怕死的精神。”

我沒再搭理她,而是給了老玉一個眼神兒,他秒懂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她不備,手一揚將她給收進了魂玉之中。

我可不想一會兒打起來的時候,還得隨時防備她這個目前是敵是友尚不明朗的女人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