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擋在身後的子恒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剛要張口,被我聲色俱厲的打斷:“有我這個王子在,何時輪得到你一個任嘛不是的庶出說話?給我退下!”

陳剛雖然也擔憂我,但到底與我有默契,知道我強行要出戰肯定有我的道理,馬上把還在擰巴的子恒往後推,倆人小聲曲咕著。

聽到我也是紂王的兒子,白起終於把眼光又放到了我身上,審視了良久,“你?你不是我的對手!”

“您是想要獨孤求敗呢,還是想和我父王爭個高低?”我笑睇著他,不緊不慢的問道。

白起微挑眉梢,長長的胡須也跟著動了動,“都有吧!老夫這一生有兩個遺憾,一是受奸人所害,不得秦王信任,落個自刎的下場,二是一生從無敗績,讓老夫體會到了高處不勝寒,很想找一個惺惺相惜的對手。”

語氣一頓,他再次眯起眼,精光熠熠的看向我,“你父王是我神慕已久的對手,可惜我生他已故,現在能與他的後人一戰,也算是全了老夫的一個心願。隻是你…”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眼光已經又幽幽的轉向了子恒,很明顯的沒看上我這個毛頭小子,還是想和子恒一戰。

我微微一笑,握緊了手中骨刃,擺出了戰鬥姿態,“白老,您別看子恒比我壯,比我膀,但他可沒繼承我父王的麒麟臂,所以你的對手是我。能與堂堂戰神白起一戰,也是我畢生心願,還請白老不要再推辭!”

白起咧了咧嘴角,“明知不敵,還能一往無前,你小子的這股孤勇之氣值得讚賞!隻是老夫手下,可從無活口,你要想好了!那不隻是你一個人的勝敗,更關乎著紂王的臉麵和名聲!”

我嗬嗬一笑,已經不由分說的飛撲上前,“我若敗北,是殺是剮,悉聽尊便,我絕無怨言!但您老也說了,手底下不留活口,所以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算敗,您老也做好準備。”

另一邊子恒已經蠢蠢欲動了,我要再跟他磨嘰幾句,估計他就要擺脫陳剛的束縛衝上來了。

白起抿了抿唇,迅速橫戟應戰,“好,有骨氣,就衝你這句話,你的挑戰老夫接了!”

話不多說,我倆戰到了一處。

千軍萬馬中錘煉出來的將軍就是不一般,不到三十個回合,我就被他一腳踹飛,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胸口火辣辣的疼。

白起也不追趕,手握破天戟端坐於馬上,就那麽冷冷看著我。

我拄著骨刃慢慢站起來,改為雙手握刀,大喝了一聲“殺”再次飛衝上去。

這一次我多堅持了兩個回合,又被他的開天戟掃飛,重重的撞在仿真樹上,咳嗽出一大口血,掙紮了三次,才從地上爬起來。

我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跡,“好功夫!白老不介意我也騎著戰獸與你一戰吧?”

他是騎兵,我是步兵,跟他打是仰攻,這也是我堅持不了太久的一個重要原因,所以我現在急需一匹戰馬配合。

白起橫戟立馬,微微點頭,“自無不可!”

常雲慶馬上化出本體奔了過來,“我來做你的戰馬!”

講真,我並不想讓他出戰,我中意的人選是紅鸞。

因為他性子太暴躁,還超級護犢子,真要後麵我被白起虐慘了,他百分百得出手。

不過他根本不由分說,已然一尾巴把我甩上了他的後背,拱背低腰,把我送到了和白起齊平的位置上。

我怕後麵出啥亂子,到時候白起又不認賬了,急忙叮囑他,就是我和白起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他也不準幫忙。

他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一看也勸不動他,我幹脆也不勸了,手提骨刃再次與白起戰成了一團。

我的優勢是力氣大,皮糙肉厚,所以這一次我采取的是急功近利的打法——強攻。

“來的好!”白起大喝了一聲,破天戟翻飛著磕上了骨刃。

兵刃相撞發出一陣刺耳的金戈之聲,我倆就這樣膠著到了一起,寸步未退。

“果然是麒麟臂,有膀子力氣!”白起眼中閃過一抹激賞,“就是招式還略顯青澀,今日你若僥幸不死,他日老夫倒是可以指教你一二!”

“衝您這句話,我也不敢死!”我氣運丹田,大喝了一聲:“開”,猛然間又向前逼近了半尺有餘,隨後刀鋒順著戟杆一路下滑,削向他的手掌。

“嗯?有點兒東西!”白起又讚了一聲,急忙橫挑破天戟,一個翻轉倒手,戟尾朝我的胸口懟了過來。

骨刃落空,我急忙收刀回護,反手一記肘拐狠狠朝他的脖頸擊去,刀身一轉斜抹他的肋下。

這一戰一打就是一個多鍾頭,期間我又被他給揍飛出去數次,無論是我家堂上老仙兒還是陳剛他們都激動的要上來幫忙,被我給喝止了。

其實我是在摸索戰鬥狀態,就像之前我發瘋一般打死蒙恬的那個狀態。

每被揍飛一次,我就感覺與那種狀態接近一分,中間就差那麽一層紙,隻要捅破那層紙,我就悟了。

在我已經不知道被打飛第幾次時,我腦子裏的某根弦忽然就被扯動了,隨後之前與朔的戰鬥,與蒙恬之間的戰鬥像過電影一般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那種狀態終於來了,胸口仿佛燃燒起一股烈火,鼓躁著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眼前的一切都變的那麽空,那麽靜,周遭的事物仿佛都與我無關,我整個人完全進入了空靈狀態,速度比起之前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唯一與上次戰朔不同的是,這一次我頭腦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嗡”的一聲,骨刃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空前絕後的好狀態,嗡鳴一聲震顫起來。

我終於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了,是人刀合一,渾然忘我,和自己的武器完全產生共鳴,我就是刀,刀也就是我。

說時遲,那時快,當我再次提刀衝上去時,連白起的眼神都起了明顯變化,有興奮,有激動,還有一絲絲的尊敬。

我的眼睛裏再無其它,隻有眼前的對手,身如遊龍入海,刀如虎嘯山嵐,眨眼之間已經與白起過了不下百招,而且越打越勇。

“小浩子,好樣的!”

“幹得漂亮!”

“渾然忘我,他悟道了!”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

當我耳朵裏再次出現聲音時,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將骨刃倒背在身後,行至白起跟前,彎腰搭手,將他從地上給扶起來,“白老,多有得罪!”

最後一招,原本是一刀削三首的,不過我放水了,留了白起的頭,削掉了他的頭盔,不過他的破天戟和馬我可沒放過,戟斷成了兩截,馬頭直接剁掉了。

白起借著我的攙扶一躍而起,卻是哈哈大笑:“痛快,痛快!這麽多年,老夫還從未如此酣暢淋漓的打過一場,而今你小子滿足了我的心願,也了卻了了我畢生一個大遺憾!”

起身後,他重重的拍了下我的肩膀,差點兒把我肩頭的陽火給拍滅了,嚇的我趕緊抽身撤步,“我還能了卻您第二個遺憾!剛剛的提議,您現在能考慮考慮了嗎?”

白起卻十分爽快的大手一揮,“不用考慮了,就衝你這一身好功夫,和百折不撓的意誌,不管你小子到底騙沒騙老夫,老夫都願意信你一次。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您說!”我心話隻要你別大兵碾壓我們,你就是提一百個條件,我都答應你。

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陰兵,我是真肝顫,腦瓜子直迷糊。

那講話的,我就算渾身是血,我能做多少毛血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