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收斂心神,撓了撓腦袋,故作唯唯諾諾的說道:“嗯,的確是有點兒被嚇到了,想不到封神一戰是為了對抗昊天上帝這個陰謀家!看來鴻鈞老祖也是用心良苦,一心為了天下蒼生啊。”
如果沒有我師父告訴我鴻鈞老祖和昊天上帝都要麵臨幾乎必死的無量劫,我還真就相信了他們之間真的隻是權勢之爭。
但現實卻是他們的確在爭權,因為誰爭到這個權,誰就更有資格先找到我這個天機之人,替他們擋災消劫。
畢竟天機之人隻出一個!
削弱人族的力量,我估摸著應該是鴻鈞老祖算到了新一代的天機之人會從人族誕生,所以早早就把人族給壓製的死死的,方便他掌控。
昊天上帝也是個野心家,自然不甘落於人後,從和人族來往密切就可窺一二,另外還有一個得意門生後土娘娘化身六道,掌控生死輪回,這就是他的資本。
倆人一個想從天道輪盤,一個想從六道輪回看到我的生命軌跡,結果很顯然鴻鈞老祖更勝了一籌,而我就淪為了鴻鈞老祖的容器。
其實沒什麽瞞天過海,所謂的瞞天過海不過是有心之人故意放水,我也就是這個放水之下活下來的產物。
封神之戰後,鴻鈞老祖斬卻三屍,化身天道,從而掌控了天道輪盤,想查探我這個天機之人幾時降生,生於何地,想是不難。
至於他的隕落,應該從始至終都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留存於世的心髒寄生到了我的身體裏就是鐵證。
胡三太爺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你這孩子我怎麽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是真心話嗎?我怎麽聽著有點諷刺的調調呢?”
我故作委屈的怪叫一聲,“哪有?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諷刺咱道門老祖啊!就是有點兒事情沒想通。”
胡三太爺馬上問道:“什麽事情沒想通?”
“既然封神之戰隻為削弱人族,那為何通天教主要逆師命而為,助商滅周呢?”問完這一句,我拈著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狀,“而且封神一戰之後,誓死追隨鴻鈞老祖的妖族也受到了排擠,這又是為什麽呢?”
這的確是我心中兩個最大的疑問,並非存心給胡三太爺出難題,因為我真的沒想明白這裏麵還有什麽關聯。
按說通天教主算是鴻鈞老祖最寵愛的徒弟,什麽好東西都緊著他,既然如此,通天教主又有什麽理由和自己的恩師對著幹呢?
翻回頭再說鴻鈞老祖,即便是要避無量劫,也沒必要把自己的勢力一網打盡吧?這於他有什麽好處?
就算他斬卻三屍,身化天道,懷無尚大能,如果天地隻剩下他一個人,他又統領誰去?給誰做天道呢?
所以我想不通這裏麵的彎彎繞,也或許是我境界沒達到,站不到他們的高度。
這回解釋的是常天龍,“唉,這就得說起人心的問題了。且不說別的,當年被昊天上帝蠱惑的又何止一人?別人我就不多說了,玉虛元始天尊你總該知道吧?他可是老祖的得意門生!結果如何呢?”
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秘密,眼睫毛樂開花的問:“結果如何?”
別說我幸災樂禍,實在是我現在這條小命都係在這條線上,由不得我不關注。
說我自私也好,說我無人間大愛也好,我就是這麽個俗人,就想好好活著,我又有什麽錯?
如果記載沒錯的話,原始天尊最後得成聖人了,他一手創立的闡教也因為後來太上老君的介入而位居其二,最終得益者反倒成了人教。
隻不過人教又因為天道製約,雖得天佑,又落於下乘,所以最後的得勝者到底是誰已經沒有定論。
常天龍很是無奈的瞪了我一眼,“你以為他多年與世不出真的是他自己想通了嗎?小浩子,你想的太簡單了。他是想借天下大勢,再為自己搏一次!而今天庭秩序還掌控在闡教手中,所以他有大把的時間提升自己,直到…”
“咳…咳咳…”沒等他把話說完,胡三太爺一連串的咳嗽聲已經把他給打斷了,“天龍啊,未知的事情你就不要危言聳聽了,這一切還都隻是猜測,就連教主都沒有定論,你我就不要多嘴了!”
其實他們多不多嘴已經不重要了,我有自己的猜想。
這倒不是說我對自家堂上老仙兒,以至於胡三太爺不信任,隻因為我是天機之人,涉及到我就有太多的變數。
再一個就是他們也並非權力中心人物,聽的也是上麵的法旨,受人蒙蔽也不奇怪,信仰之力可不是說破就能破的,這一點從始皇帝身上也能看出一二來。
我也不想為難他們,隻想解決眼下的問題,指著桌上的兩根貓毛,“那現在這兩根毛怎麽整?到底是毀啊還是留?”
桑荼馬上站出來,“不能毀,你也毀不掉!知道為什麽通天教主會選我做那個破命之人嗎?就是因為我的九轉之身沒有定數!而今昊天上帝崛起之勢已經勢不可擋,仙佛道三門皆有人倒戈,唯一的辦法就是迎老祖歸來,重整秩序。”
頓了頓,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是天機之人,也是迎老祖歸來唯一的契機。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說的就是你這個一線天機。
講述的過程中,大家夥已經都知道鴻鈞老祖隕落了,至於具體原因沒人知道,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是鴻鈞老祖為了天下太平以身殉道。
之所以存天理,滅人欲,闡興截衰,人移其下都是他苦心孤詣為謀三界榮盛而做出的犧牲。
所以他是天下第一聖人,擁有大愛包容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應,相對應的就是所有人都理應為他服務,為他犧牲,
我心頭一片寒涼,強撐著笑意看向了常老爺子,“常爺爺,您也是這麽想的嗎?”
常天龍被我問的一愣,“呃…迎老祖歸來確是重中之重!小浩子,你也看到了,現在巫族強勢崛起,薑尚與無涯子等人與其勾結,又有地府的那一位力挺自家尊主,非老祖歸來不能…”
我苦笑著打斷他的話,“如果是拿我的命去換你們的老祖回歸呢?您也覺得理所應當?”
屋內的各仙家頭頭盡皆一副理該如此的表情,隻除了紅鸞和常雲慶。
常雲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拍著桌子叫囂:“憑啥?我就問憑啥?都特麽是人生父母養的,憑啥就為這世道要犧牲自己個的命?誰的命不是命?從古至今,為天下殉身的人還少嗎?為啥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可以主宰別人的命運?”
紅鸞的情緒倒是沒那麽激動,不過也是挺直了腰杆站在我身側,“這一次我挺小浩子!不為他救我之身,續我其命,隻想求個公道!”
胡天宗伸手拉了拉她,卻被她一把甩開了,“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從小到大,我聽到這樣的教誨太多了。我若是個聽話的,當年就不會走失,更不會多年不與家族聯係。你可以罵我不尊聖崇仙,但你不能剝奪我的思想意誌!”
胡天宗被她的話懟的麵紅耳赤,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道帶著國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誰呀?誰想拿我兄弟的命去換別人的命啊?特麽的能不能要點臉?那臉是不是讓熊瞎子給舔了?操,我看誰敢動個手試試!”
話音落下的同時,四道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陳剛,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了胡天宗麵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就你啊?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我們天天供著你,那咋地,供出個仇仙兒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