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和陳剛連打帶楔乎,楚小三和楚小四終於端不住架子了,強硬的態度不再,總算開始正經嘮嗑了。

這回輪到我倆端他倆了,“你們背後不是有大師嗎?不是有高人嗎?問高人去唄!”

邊說,我邊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臉瞬間沉了下來,推著他倆就往外走,“走,走,趕緊走,早算這一卦,我壓根不會讓大叔打那個電話,這特麽死我店裏我多晦氣啊,回頭還得辦場法事,不夠搭錢的…”

他倆一聽當時就嚇壞了,說啥都不肯走了,調回頭一人一邊緊緊抓住我的胳膊,目齜欲裂的瞪著我,“你把話說明白滴,啥玩意兒就死你店裏啊?你這不咒人呢嗎?我跟你說,今天你要不說出個子午卯酉來,我和你沒完!”

我剛剛的話也不完全是忽悠他倆的,觀他倆印堂黑氣籠罩,太陽穴蹋癟,瞳孔之中隱現血光,周身的精氣神差不多都快消耗殆盡了,就知道這倆人沒多長時間好活了,但不會像我說的那樣立時三刻就死。

之所以這麽蒙他們,也是想給他倆點兒心理壓力,這樣才方便我探聽實情。

當然了,我也可以通過心眼強行入侵他倆的記憶,搜索相關信息,可太過耗損心神和元陽,而且還得動手,再一個這倆貨看著也五十多了,五十年的記憶那麽好整理的呢?

不比大海撈針好到哪兒去。

這玩意兒又不像數據庫,找到關鍵字就能把數據給調出來,費那個勁呢!

他倆越著急,我就越裝作臉色不好,趕蒼蠅一般往出轟著他倆,好像下一刻他倆就會嗝屁了一樣。

事先我特意給老莫兒打了招呼,讓他適時動點手腳,加強戲劇效果,嚇死這兩個王八蛋。

老莫兒一邊笑啐著我挺大的人了還這麽皮,一邊欣然答應。

他不像老玉,太過死板,讓他拿害人的符出來,比讓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費勁呢,關鍵是他也不學那歪門邪道的東西。

就這麽地,拉拉扯扯間,我就看老莫兒曲起手指彈了一下,這倆孫子立馬就有了反應。

一個捂著胸口說喘不上來氣,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那麽嚴重,舌頭都嘡啷出來一截,話也說不利索了,就好像誰掐住了他脖子一樣。

一個抱著腦袋“咕咚”一聲就躺地上了,緊接著翻身打滾的哀嚎,眼珠子差點瞪的脫出眼眶,嘴裏也開始往出冒白沫子,好像羊癲瘋發作一般。

我裝作懊惱的直跺腳,咬牙切齒的罵道:“操,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倆大限將至,大叔,大叔,趕緊的,把他倆打個車送回去,說不定還能在家裏斷氣!”

大叔並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聽到我呼喚一溜煙的從二樓跑下來,慌裏慌張的問:“咋了?咋了?出啥事兒了?”

現場情況也根本不用我們多做解釋了,大叔嚇的臉當時就白了,瘋跑著就想出去打車,一條腿卻被人給抓住。

抓住他腿的正是楚小三,緊緊抱著大叔的腿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痛哭流涕的哀求:“姐…姐夫…都是我的錯,救…救救我…我不是人…你別跟…別跟我…一般見識,嗚嗚嗚…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不想死啊…”

楚小四馬上也爬了過去,抱住了大叔的另一條腿,倆人就跟死了爹媽一樣,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進門時的老燈台也變成了嘴裏的好姐夫。

大叔相比起楚鳳霞來還是要拎得清的多,即便倆人此時的表情都極其痛苦,也沒一絲動容,冷若冰霜的站在那裏,“我能做的就是送你倆最後一程,你倆是我招來的,別死在人家店裏,給人添晦氣!”

說著,他就去拉倆人,想把倆人給拉出店裏,送回家等死。

這倆老小子也是真沒剛兒,一見他說啥都不肯幫忙,更不肯替他倆在我們麵前求情,連嚇帶折騰的,華麗麗的展示昏迷了。

大叔一個精瘦的小老頭兒,這下可犯難了,瞅瞅我,又瞅瞅陳剛,“小商,小陳,我一個人背不動他們,要不你倆幫我把他倆抬出去?”

陳剛卻是“嘎嘎”一頓樂,把大叔給樂蒙圈了這才說道:“沒事兒,沒事兒,他倆死不了,我們就是給他倆演出戲,讓他倆說實話!一會兒你這麽地…”

他附到了大叔耳邊咬了陣耳朵,大叔這才恍然,臉上的神情也放輕鬆了。

一直到吃完晚飯,我才讓老莫兒把倆人給整醒。

讓他倆體驗瀕臨死亡感受的正是他所煉製的失心蠱和噬靈蠱,把蠱蟲再抽回去,倆人自然而然的就醒了。

剛清醒倆人一時間還沒整明白身處何處,一臉的生無可戀,估計以為已經踏上黃泉路了,一個個耷拉個腦袋跟瘟雞似的。

好半天,看到熟悉的環境,倆人才反應過來,而此時守在沙發邊上照顧他倆的正是大叔。

一看自己沒死,倆人似乎也明白過來咋回事兒了,不知道是良心發現了,還是喜極而泣,總之抓著大叔的手一頓千恩萬謝。

我相信這一刻他倆應該是有點兒真情在裏麵的。

後麵是大叔按照我們安排的劇情橋段,把事情的經過給倆人講了一遍,最後就是他給我堂口壓了一大筆錢,又求爺爺告奶奶的,才讓我倆答應試著幫他們倆整整,但不敢保證一定能整好。

前提是他倆必須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一字不漏的如實說出來。

倆老小子早被嚇破膽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出來。

他倆病情惡化之後先後住進了醫院,這回心疼錢也不行了,再心疼錢命就沒了。

可就在準備動手術的前兩天的一個深夜,一個醫生打扮的人出現在楚小三的病床前,問他想不想活。

楚小三當時睡的蒙登轉向的,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可就在倆人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就感覺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一下子從頭冷到腳,對眼前這個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人從心往外的那麽害怕。

醫生似乎很滿意他這種反應,還對他笑了笑,隻是笑容卻未達眼底,隻有邪惡又帶著幾分諷刺的笑聲回**在耳畔。

他想喊,可是聲音好像堵在了喉嚨口,連一個音階都發不出來,他想跑,可是四肢好像被無形的枷鎖給束縛住了,連動動小手指都做不到。

他從未感覺到離死亡如此接近,仿佛下一刻就會被帶走,讓他感到毛骨悚然,冷汗連身下的病床都給浸透了。

而周邊的病友卻好像都睡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醒來,看到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

他絕望了,瞪著雙眼看著男人手中亮閃閃的匕首貼在了自己的頭皮上,而他除了能動動眼皮,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等死。

他當時就感覺頭皮一涼,有什麽東西鑽進了他的皮肉之中,沁涼沁涼的,讓本就精神高度緊繃的他頓時尿了褲子。

男人卻在此時說話了,“別怕,我這是在幫你,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就再給你三十年陽壽。”

楚小三猛然間發現自己能說話了,嚇的早已經魂飛魄散的他哪裏還敢猶豫,忙不迭的點頭,隻求男人能放過自己。

男人也並沒難為他,給了他兩小包茶葉,讓他送去給大叔喝,而且必須親眼看著大叔喝下去,還說這樣做不隻他的病會好,還能幫他全家報仇。

那時他和大叔的關係就已經鬧的很僵了,媳婦帶著人把大叔家都給砸了不說,他一直懷疑是大叔家堂上老仙兒動的手腳,才讓媳婦和孩子因為不知名的疼痛入了院,所以特別不情願過去。

可是為了保命,這事兒還必須得辦,又怕自己去了,大叔不上套,思來想去,他就打發自己家孩子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