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老感覺帝夭夭的情況好像很不好,似乎受了什麽傷,雖然她本就是鬼,素來都是那蒼白的臉色,可我就是感覺與往日不太相同。
都說人有遠近,相比起小燕妮的情況,我肯定更關心她,趕緊就問:“姐,你是不是受傷了?我咋感覺你不太對勁呢?”
帝夭夭眼神一閃,唇角輕動,“我沒事兒,就是剛剛打了一架,氣息有些不穩,不礙事。就是那孩子的七魄…”
聽到她沒事兒,我的心頓時放下了不少,不過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有些看不懂。
她向來是個辦事嘁哩喀喳的人,甚少會這麽磨嘰,這到底是咋了,咋能把如此爽快的一個人整成這樣呢?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七魄咋了?姐,你能不能痛快點兒?啥時候這麽磨嘰了。”
帝夭夭抿了抿唇,這才小聲說道:“馮珍珍應該是這幾天身心俱疲,又在冷風口裏喊了一晚上的魂,發起了高燒,捧著碗往回走的時候人直接昏了。雖然她直到倒地的那一刻,碗也沒鬆手,但是紅布掀了,七魄全都跑了!”
我抬眼朝外看了下,心“咯噔”了一下子,此時差不多已經是早上七點多鍾了,早已經天光大亮,初升的太陽雖然不耀眼,但也足夠殺死七魄了。
這不整事兒呢嗎?
帝夭夭看我陰沉著臉,也是一臉的鬱悶:“你也知道的,要是三魂咱們仙家還能引領著帶回來,可七魄無形無狀,就是一股氣,必須得是骨血至親才能把七魄聚在一塊,再安全送回到家才行,而且整個過程不能有任何外力幹擾。”
辦法是我出的,我自然知道這裏麵的禁忌,一旦有外力幹擾,也就意味著法術失敗,到時七魄受驚,更會跑的不知所蹤了。
哪怕靠著一魂呢,帝夭夭都能出手相助。
所以這事兒怪不了她!
我隻是擔心小燕妮的七魄現在有沒有被陽光給殺死。
帝夭夭聞言馬上搖了搖頭,“沒有,回來的時候天還沒擦亮,雖是由陰轉陽,但還不至於將七魄給滅掉。不過遇到點兒麻煩!七魄一散,把地府的十大鬼王給招上來了,非說我們違規操作,害陽間人性命,無論我怎麽和他們解釋都不聽!”
說到此,她已經氣的鬼氣外溢,整個房間都被她給弄的鬼氣森森,冷的人直打哆嗦,“他們逼著我交出孩子的三魂,不然就要拿我去地府問罪,氣的我和他們打了一架。小浩子,我怕是給你和咱家堂子闖禍了。”
聽到七魄隻是跑了,我真是長長的出了口氣。
看她一臉的懊惱和自責,我馬上擺了擺手,“無論你咋做,他們都能給你安上罪名,所以不是你闖的禍,人這就是找恁咱呢。這是天地二魂都已經落在他們手上了,沒剝離出來幽冥鬼瞳,現在是逼著咱把小燕妮的人魂給交出去。”
帝夭夭恍然,“原來如此!我就說原本十大鬼王跟咱們關係還不錯的,這次怎麽這麽不開麵,原來是有令!那現在怎麽辦?他們找不到孩子的人魂,肯定不會罷休的,不然,我先脫離堂口吧,不能因為我一個人把咱一堂子人都連累了。”
我笑了笑,“你可快拉倒吧!你脫離堂口去哪兒啊?再說了,人家針對的就是咱們堂口,就算你現在脫離了,他們照樣會找上門來。行,這事兒你別管了,誰想拿人,先特麽過我這關!她有咱的把柄,我還有她的把柄呢!”
我的火真是“噌噌”的往出鑽,一生氣腦袋疼的更厲害了,整的我天旋地轉的。
陳剛急忙扶了我一把,“你可輕點兒生氣吧,就這小身板子,再折騰折騰命就沒了!”
我卻沒理會他的嘮叨,轉而對他說道:“給江恒打電話,是時候讓他給咱點兒回報了!”
“啥回報?”陳剛一臉的不明所以,“現在是十二祖巫的後土娘娘給咱使絆子,江恒又能拿她怎麽樣?你難不成還讓他率領茅山攻打地府啊?”
我差點兒沒讓他給我氣背過氣去,順了好一會兒的氣才說道:“聽說過以夷製夷嗎?後土娘娘權力是大,與玉帝一個管天,一個管地,但比她厲害的人物不是還有嗎?”
陳剛掰著手指頭開始算,“後土娘娘是四禦之一,那能管住她的就是,就是…你是說三清?那你還費盡巴力的找江恒幹啥啊?直接讓咱家掌堂大教主給通天教主…”
話至此戛然而止,他狠狠一拍腦門,“看我這腦子,我咋忘了,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一個閉關,一個被罰幽禁,現在管事兒的就太上老君,也就老君還能轄製那老蒯一二!你是想讓江恒焚書燒表,報與太上老君?可是…”
他再次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他的書表能上達天聽嗎?越的可不隻一個等級了!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真想把消息傳上去,恐怕沒那麽容易吧?”
我卻露出個自信的笑來,“別人或許還真不行,但江恒一定可以,你忘了他的法寶了?”
江恒可是持有昆侖寶鏡的人,雖說那寶貝有點兒雞肋吧,但想通過昆侖鏡給天界神仙傳個信還不難。
我和西王母夢中有過一麵之緣,別的不說,她肯定是鴻鈞老祖那一支的,信兒隻要傳到她那裏就ok了,她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壓製巫族。
至於是她親自出馬,還是告與玉帝,亦或者聯合老君,那就是她的事兒了。
“可是小地府已經被那老蒯親手給毀了,咱現在沒有證據啊?”陳剛依然不解。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毀了就沒痕跡了?更何況我還有靈魂契約在手,恐怕機關算盡的大地之母也沒料到,那契約雖然已經完成了,卻還留存於天地之間吧?而且她身為地府主宰,卻無限包庇縱容巫族,經不住查的!”
他這才放下心來,趕緊走到了一邊給江恒去電話。
隨著江恒羽翼漸豐,我們之間的聯係也不需要鬼鬼祟祟了,一個電話過去就行。
我們這邊正緊鑼密鼓的安排著,猛然間晴朗的天空黑雲翻滾,幾乎是一眨巴眼睛的功夫,天色就暗了下來。
帝夭夭臉色頓時一變,瞬間脫離了高升的身體,“小浩子,是來抓我的,我得先避避風頭!”
說著她就想往外走,被我一把扯了回來,“你傻啦?現在跑出去不正和他們碰個正著?”
“那…那怎麽辦?難道現在就和地府撕破臉嗎?”帝夭夭本就白的臉色此時更白了,唇角都忍不住顫了顫。
我知道這是害怕的反應,我還從未見過我這個傻大膽的姐姐如此害怕過呢,忍不住一陣心疼,“姐,別怕,有弟弟在呢,天塌下來,我也拿肩膀給你頂上去!你先進入我的丹田,我倒要看看地府的那一位想要拿我怎麽辦!”
玉笙寒拿著封魂玉的手已經舉到了我麵前,聽到這句話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去。
再好的封魂玉都沒有我的玄靈丹田保險。
帝夭夭明顯鬆了口氣,化作一股黑氣鑽進了我的丹田之中,小聲叮囑了一句:“別限製我進出,如果實在遮掩不過去,我就跟他們走一趟。上麵有堂主打點,想來應該不會讓我受太多罪…”
後麵的話我沒容她說完,已經悄然切斷了與她的聯係,並且將丹田鎖死。
她要不叮囑我還差點忘了,就這傻姐姐,為了不給我添麻煩,她是真什麽犧牲都肯做,指不定一會鬧僵了她做出什麽傻事兒來。
安頓好她,我馬上看向了瞠目結舌的高升,“別瞅了,趕緊的看看你家大嫂去,看看昏哪兒了,高燒可是會被燒傻的!”
高升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連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丫子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