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古怪的金袍壽衣
金色壽衣貼在皮膚上,透體冰涼,一股強烈的寒氣侵入體內,原本饑渴的身體像是被水滋潤了一樣,無比的舒適,頭腦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不但不覺寒冷反而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
耳邊突然響起了老黑的聲音,我猜的果然沒錯,他還是會漂回來的,隻是我無法去水中把他撈出來罷了。
他嗷嗷驚呼:“太刺激了!那二狗我在這裏。”
我睜開眼睛,扭頭向河道裏看去,老黑正迎著浪從黑暗中衝出來,沒有暗湧,他整個人如同滑板一樣漂浮在水麵上,他也看到了我,突然從水麵上直立了起來,就那麽突兀的站在水中,水並不深,僅僅到他的大腿根。
老黑咧著嘴笑哈哈的向我跑來,我心裏一緊,剛想喊他,誰知道他噗通一聲陷入水中,又被一陣陣水流衝走了。
這個蠢貨,靠岸的位置水深的很,他還真以為整個河道都是那麽淺呢,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睛,去感受金色壽衣帶來的奇妙感覺。
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去描述,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璞玉,被溫潤在這個世界最美妙的地方。
閉著眼睛耳目清明,我極力感覺著衣服帶來的舒爽,四周似乎不斷有氣體衝入體內,起初平緩如清風,它輕撫著我身上每一處毛孔,所有的毛孔都被撩撥起來,像是饑渴的孩童,一個個張開小口呼吸著這些莫名的氣體,慢慢的氣體開始狂暴起來,如同龍卷風一樣往身體裏鑽去,這些毛孔更是不斷擴張,奮力的吸收著這些莫名的氣,這種感覺美到無法開口描繪。
過了很久,老黑再次漂了回來,他已經沒有剛剛的興奮了,站在河道中,衝著我喊:“二哥,想個辦法把我弄上去,我快撐死了。”
我無奈的睜開眼睛,刹那間驚呆了,起初看這個空間如同眼鏡上蒙了一層霧水,現在再看,清晰無比,仿佛連黑暗都阻擋不了我的視野。
我站了起來,老黑一臉的驚訝:“你穿個死人玩意兒幹什麽,嚇死人了。”
我衝他搖了搖手:“你往上遊走兩步,順著岸邊遊過來,能不能別再鬧幺蛾子事了?”
老黑豎起了中指,顯然是討厭我這種說教的口吻,他一邊試探著腳下的路,一邊向上遊走去,沒走幾步,他突然側倒進水中,馬上就被水流衝了下來,他在水中掙紮著,我忙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好不容易總算是把他揪了上來。
他被冷水激的抖抖索索,上來就抱住了我,然後嗷的一聲跳開:“這東西凍死人了,你穿它幹嘛!”
我笑了笑,懶得去跟他解釋:“水裏好玩嗎?為什麽要跳進去?”
老黑得意的抖抖眉:“既然是鬼打牆,咱們出不去,那麽應該怎麽都能流回來,怎麽樣?我厲害吧。”
我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你這太冒失了,萬一流不回來你就死定了。”
老黑挑著眉看我:“看你穿個壽衣還真跟個道士一樣,挺合身的。”
“別跟我打岔,你再擅作主張,咱倆分道揚鑣算了!”我厲聲說道。
老黑被我嚇住了,忙討好我:“知道了,不敢了,你看你,又生氣,我這不是沒事。”
我依舊板著臉,不給老黑點厲害,他真是要作死:“等你出事就晚了,最後一次,再這麽莽撞,必須分道揚鑣!”
老黑笑嘻嘻的:“保證不敢了,聽領導您的,別生氣了吧。”
我衝他搖了搖手,眼神落到了地上的半塊石碑上,腦中靈光一現,一個奇怪的想法冒了出來。
“奈何!”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既然往前走不出去,那就調頭往反方向走,更何況那句話:奈何橋畔斷前塵,這不更是告訴我們要往回走吧,前塵往事統統了斷一切重頭開始!
我內心篤定,踢了一腳老黑扔在地上的挎包:“走吧,老實兒的跟著我!”
老黑耷拉著腦袋,拎起地上的挎包和打神鞭,嘟嘟囔囔的跟著我。
腳下依舊是石子路,心情卻與之前大不相同。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反正就是覺得前麵就是希望,就像你從一百把鑰匙中選中了正確的那把可以打開鎖的,自信心滿滿的。
老黑低著頭在後麵跟著,一直在嘟囔:“二哥,要不要唱首歌。”
我假裝聽不見,他剛剛的行為實在是太冒險了,而且根本證明不了什麽,如果要證明也隻能說明他是個莽夫,之前在墓裏的時候他就是橫衝直撞,如果這墓室到處充滿了機關陷阱,老黑不知道已經死過幾十次了,趁著這個機會必須壓壓他的性子。
見我不說話,老黑急走了兩步,跑到我前麵攔住我。
我橫眉冷對:“幹什麽!”
老黑橫著雙手擋著我的路:“我有話要說。”
“那就說,攔著我幹什麽!”
“你這件衣服怪怪的,你穿上,我都快看不清你了,你能不能脫掉?”
“什麽意思?”
老黑抬起頭,他眼中的雙瞳不斷的旋轉著,外瞳擴大,內瞳眯成了一條線,像一隻貓:“不知道,就是金光閃耀不敢直視,而且你走著路,身上帶著一股氣。”
這股氣我知道,就是不斷鑽入我肌膚中的氣體,我閉上眼睛也可以感覺到,但是很舒服。
“沒事,這件衣服挺好的。”我看了看這件壽衣,如果不是那具僵屍穿過,真的是挺漂亮的。
老黑不依不饒:“是,你穿上是挺帥的,但是金光閃閃晃得我眼疼。跟個道士一樣。”
我笑道:“怎麽,你忘了貧道法號美男子嗎?不是說好的,我是搬山道人,現在剛剛好,應景了。”
老黑撓了撓頭:“我意思是,你也得給我弄件像樣的行頭。”
我去,這貨原來是在打這件衣服的主意。
我點了點頭,把衣服脫了下來,遞給他:“好好好,你想穿,你穿吧,窮得瑟。”
老黑大喜,忙接過衣服,套在了身上。
但是沒穿一會兒,馬上就脫了下來,我發現他竟然凍得嘴唇發紫:“我……我……我無福消受還是你穿吧……凍死我了。”
我笑了笑,接過衣服套在了身上,就勢就要給他一腳,誰知道這家夥已經學精明了,閃身躲了過去。
這一腳踢空,我手中馬上要燒盡的蠟燭隨之一晃,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