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豔好像已經睡了,好一會兒才接電話,迷迷糊糊的在那邊問:“誰?”

我忽然不忍心擾醒她的美夢,我什麽也沒說,默然的把電話掛掉了。

我轉身剛要去付錢,她又從那邊打過來。

我望著電話,怦然心跳,很興奮又很難過,好一會兒才把電話提起來,放到耳邊。

這一次她清醒了。她在那邊問:“改之,是你嗎?”

我沒有回答。我聽得出她很緊張我,這讓我更為自己在這個時候擾醒她而愧疚。

她說:“改之!改之!你說話呀,我知道是你的,你怎麽了?”

她的聲音在顫抖,也許她以為我遇上了什麽事,想給她說又不願給她說,怕她擔心。

我道:“沒什麽,我隻是……”

我好感動,也好衝動,離開霧都水藝前,從門縫裏看到的張哥身上火辣的指痕,兩個玉體橫陳的美眉誘人的功夫秀,都在我腦海裏激**盤旋,我好想今夜就不回去了,好想立時就過梅豔那裏去與她一起共度良宵,但我終於沒把話說完。

我哪裏都不能去,我得回到淩眉身邊。我不知道為什麽,都這樣了,我潛意識裏對淩眉還有責任還有義務。

梅豔在那邊沉默,好像很感激,她有些驚喜又有些羞澀的輕問:“是不是想我了?”

女人永遠都是感情比理智多一點,梅豔尤其突出。什麽事她好像都會想到恩恩愛愛,纏纏綿綿去。

我很難過,很覺得對不起她,我想她卻辜負了她,這些日子她其實應該天天都在盼我的電話的,而我真正從美夢中把她擾醒的時候,對著電話卻不能說出口。

我想,也許這隻是個時間問題。

我忍了忍,想起別的事來,對她道:“我其實是想告訴你兩件事,一件喜,一件憂,你想先聽哪件?”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下了決心似的,說:“先聽憂的吧。”

聲音聽上去有些難過。

她肯定想到了什麽,以為我終於要負她而去,怕先聽了喜的,眼淚無處安放。這麽看來,她似乎又是理智的。畢竟她選擇了先聽憂的,這樣即使再悲傷,也可以在接下來的喜訊裏得到幾絲慰藉。

是的,有些事早晚我得對她坦白,但此時我卻忽然猶豫了,完全沒了剛才的決心,我道:“還是等明天吧,有些事當麵說更好。”

我掛掉電話匆匆而去。

我想這個夜晚她一定會徹夜難眠,睜著眼睛盼天明。

一路上我都在問自己,我這樣一邊和淩眉糾纏不清,一邊和梅豔兩相牽掛,情感的路上我到底是進步了還是墮落了?

回到家裏,淩眉還沒睡,她在等我。

她輕聲問:“你又喝酒了?”

沒有責怪,隻是心疼。好像經過昨晚,她對我很是愧疚。

我沒理她,默然的去臥室。我喜歡這種感覺,我就是要她覺得對不住我,對我低三下四點。我受慣了她平時那對誰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態。一個女人,溫柔才是本性,何必要那麽高傲自負,把什麽都看得太重抓得太緊?

我沒脫衣服就躺在**睡了。

淩眉沒有說話,隻是望著我,很怕惹我生氣的樣子,輕歎了一聲,然後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鑽進被子在我身邊躺下。

她試著把手臂繞上我的脖子,向我靠近,被我無言的推開了,便再沒向我靠近。

我推開她的時候是那麽堅決漠然,可她真正乖乖的躺在身邊不再糾纏我時,我心裏又奇怪的有一絲失落。

但我還是沒對她側過身去,我隻是在想,和她保持一點距離更好,明天的事就好辦了。

然後我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窗外靜悄悄的,也許還是半夜。

手機在床頭邊淩眉的梳妝台上一邊振動一邊柔聲歌唱,像極了某種時候某種狀態的女人。

我側身去拿手機,才發現自己什麽時候已被淩眉脫得精光,她那雙玉手在睡夢中正不緊不鬆的握著我那裏。

兩年來,幾乎每個夜晚她都保持這樣的睡姿。有時我想,淩眉這些年看似風光,其實內心是很苦很孤獨甚至沒安全感的,白天雖然不露痕跡,在睡夢裏卻不自覺的表現了出來,她越是想握住越是說明她怕失去。

這讓我有些難過,我在想,要是有一天,我真離開她隨梅豔而去了,她夜裏沒有握的,會不會不習慣睡不著或者醒來時因為自己兩手空空而悵然若失,淚流滿麵。

但一想到李浪,我就半點也不心軟,反是恨得鑽心的痛。我想真有那麽一天,她那隻手應該夜夜握住李浪的東西,早把我給忘了吧?

我拿起手機,幽藍的光線有些剌眼,但我還是在模糊中看到是張哥打過來的。

我有些奇異,都這個時候了,他應該戰得筋疲力盡酣睡花叢才對,怎麽反打電話給我了?

我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邊,輕聲問:“張哥,怎麽了?是不是那油沒什麽效果,向我求救啊?可是我這時在家呢,遠水解不了近渴,你還是自己穿衣下樓找家不賣Y貨的**店重新買點擦上吧?”

這年頭偽劣商品太多了,你如果看過《柳葉刀》就知道連醫院都賣假藥,更何況一家路邊**店。我這樣疑惑張哥不是毫無道理的。

哪知我完全想錯了,那油不但不是Y貨,還果然效果神奇。張哥在那邊什麽話也不說,他隻是把手機開著,讓我聽他在那邊的戰況。

狗日的在那邊撕殺得真凶狠,根據我以往從小說和那種片片裏得來的經驗,他此時正全能發揮,上麵一條舌,中間一雙手,下麵一個頭全都用上了。兩個女的哼哼不已,我耳朵裏全是鶯歌燕舞聲。

淩眉的手還握在我那裏沒有鬆開,我隻覺得她手上光滑細膩的肌膚觸得我那裏血脈賁張,一時間全身都燥熱起來。

從前對於淩眉,我從不攻其不備乘人之危的,我隻有一個理念,她可以那麽放心的脫光了和我赤條條的相擁而臥,我就應該戰勝自己對得起她的信任。

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們中間摻雜了個李浪。

其實,應該是她和李浪中間摻雜了個我。她和李浪的認識早在我之前。可我當時沒那麽想。

我隻在心裏恨恨的道,媽的,李浪都可以我為什麽不能?!

此時此刻滿室寂靜,除了手機裏依舊延續的不太聽得清的燎人的哼哼聲,就隻有我和她的呼吸。

幽暗中我看不清她臉上有沒有一抹潮紅,是不是在睡夢中夢見了李浪也正想要得厲害。

我輕輕的移開她握住我那裏的手,又輕輕的翻身上去,滿懷仇恨的頂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