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實我記錯了,應該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淩眉動闌尾炎手術後,我到公司向劉月請假的那天。

那天我來得特別早,公司裏幾乎沒有人,辦公樓一片安靜,所以我才聽到了過道那邊的腳步聲,並且覺得怪異。

望著湘菲空****的坐位,我竟覺得昨晚有點對不住湘菲,就算不在家不能給她開門,也不該對她那麽冷淡。

她一個女子,昨晚喝醉了酒,現在這個社會白天都那麽亂,更何況那麽深的夜晚,真怕她回家的時候,一路傷心失望,弄出什麽事來。

好在我正擔心的時候,她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很疲倦,眼圈有些黑,明顯昨晚沒睡好。披散的長發像被風吹過一樣,有幾縷拂過臉頰,她也懶得用手指去梳理。

她沒看任何人,也沒看我,徑直走到我旁邊她的辦公桌前,坐下。

她一整天都沒和我說話。

很多時間,她都用手撐著下巴,強睜著眼睛,卻難抵困倦的侵蝕,在那裏懨懨欲睡。

後來,她幹脆就把兩手交叉著放在辦公桌上,頭枕著手臂,沉沉的睡著了。

誰也沒去打擾她,隻是在她背後不時的張望她,張望我,又去張望那個女福爾摩斯,眼神裏滿是莫明其妙的疑惑。

我不理他們,我做我自己的事。

下班的時候,同事們一個個壞笑著推推攘攘的走了,誰也不去叫醒湘菲,他們以為我和湘菲真有什麽,故意留給我們空間。

我最後一個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看看湘菲,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叫醒她。

也許不叫醒她更好,淩眉不在,要冷漠就對她冷漠到底,免得她誤會,更添煩惱。

我輕輕的挪開椅子,輕輕的向門外走去。

還沒到門口,湘菲就從辦公桌上抬起頭來,道:“改之,你給我站住!”

聲音很大,聽得出她肚子裏滿是火。

我站住,但沒有回頭。

她說:“老實說你昨晚在哪?”

她像是知道我昨晚不在家,我有些詫異,也有些心虛。這個時候,我更加不能回頭,我怕她從我眼睛裏看出點什麽來。

她站起身來,一邊向我慢慢靠近,一邊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昨晚根本就沒回家,今天早上,我根本就沒等到你開門出來……”

她很委曲,竟哽咽著哭了。

原來,她昨晚根本就沒回去,她一直在門外等我,等我開門的那一瞬,可是等到天亮,她也沒等到。

怪不得,她今天會比我來得晚,會這麽疲倦,此時又會委屈得流淚。

也許我該用些謊言向她解釋,不然她會認定我昨夜跟別人在一起,也不跟她在一起。

也許我還該回轉身,緊緊的給她一個擁抱,讓她在我懷裏傷心的哭個痛快。她一定正這樣期待著。

然而,我沒有。

我承認此時我心裏很愧疚很難過,也有些心動。

我已經有過兩三個女人。

但我並不是隨隨便便的男子。

我假裝不明白她的意思,冷冷的道:“你什麽意思?幫淩眉監視我?我昨晚在我姐家不可以嗎?!”

然後,大步跨出辦公室門,氣衝衝的走了。

她沒有追我,也沒大聲解釋。

她獨自留在空****的辦公室裏,傷心流淚。

這樣也好,我可以放心的坐公交車去大慶村,不用擔心被她看見。

梅豔早已到家。

她站在窗台前,眼神憂慮,沒有注意到我已走進屋來。

我不解的問:“豔,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