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可疑的心理診所(上)
“這件案子想必你也猜測得*不離十。”林德全說道:“還需要詳細說麽?”
童梁摸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問道:“簡單說,那天晚上你扮成女人讓值班人看到,然後將肢解的屍體丟進硫酸池是麽?”說著,童梁將他原本的推斷跟林德全講了一遍。
林德全歎道:“你都已經將我殺人的全過程猜中了,我還需要說什麽。沒錯,那天晚上我是要拿著肢解的屍體去銷毀,因為那麽多屍體根本沒地方可放。如果隨便埋掉,很快就會被查到。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並非故意被值班工人看到。我是怕萬一被人看到我出入硫酸廠沒法解釋,這才假扮成女人行動。”
童梁再度問道:“我再問你一遍。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沒有別人幫忙?”
林德全這回沒再猶豫,而是點頭道:“對,沒有別人幫忙。”
“可是你兒子去過案發現場,還將收音機留在別人家裏,這怎麽解釋?”我忍不住插言道。
“他真的沒參與案子,”林德全說道:“他隻是查到了我跟宋麗京當年的住所,潛進去查看,後來撞上我,無奈之下,我才將一部分事情告訴他知道。但是他沒有參與進這些案子中。”
“知道你殺了人居然還這麽淡然地包庇你。”我冷笑道:“這大概也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林德全置若罔聞。此時,技術人員敲了敲門,進來說道:“童組長,設備修好了,沒什麽問題,你可以繼續審問了。”
林德全一聽,冷笑道:“童組長,我不會再說一遍的。要說的都說了。”我端詳著這貨的神色,心想bk的肯定在心中鬆了口氣,覺得剛才沒給他錄音錄像以後這bk的可以矢口否認罪行。想到這裏我也不有擔憂起來。雖然我也在旁邊聽了,甚至記錄了幾段,但是我不是警察,好像我的筆錄也不會有啥用處。
於是我看著童梁,心想這事兒咋整。童梁則淡定地笑了笑,挽起襯衫袖子,將袖口上的一顆不大不小的金屬紐扣拽了下來,在林德全眼前晃了晃:“不好意思,剛才我用針孔攝像機都給你錄下來了。我之所以沒用審訊室的設備,隻是怕你遮遮掩掩賴賬不肯痛快說。”
“你!”林德全臉色白了白,隨即又立即表情鬆懈下來,歎道:“事情到了今天,我否認也沒多少意思,隨便吧。”
童梁笑了笑,帶著我出門去,將林德全關在審訊室裏。
我問道:“這案子就算結案了?”
童梁抽了口煙,說道:“其實我總覺得這案子裏有其他人的痕跡。比如你說你看到的池塘邊那個穿了綠色雨衣的胖男人,還有電影院裏同樣穿著綠色雨衣坐在觀眾席上的胖男人。這兩者不像是偶然。”
“你一開始不是說這個胖子就是林德全假裝的麽?”我問道:“為什麽現在覺得是另外一個人?”
“起初我確實覺得那就是林德全假扮的。但是後來林德全在交代犯案過程的時候,否認過自己穿著綠色衣服去過池塘邊,但是後來卻又突然承認。”童梁說道:“這一點比較矛盾。再者,剛才他交代案情前後發展的細節時,完全沒有提起自己在觀眾席坐過。”
“你的意思是他有同謀,但是卻不承認?”我沉吟道。
“沒錯,”童梁吐出一口煙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髭,微微眯起眼睛:“但是他這個同謀應該不是他的兒子。還有一點疑問就是,根據劉媛的女兒所說,死去的劉媛在被害前一陣子一直聽到青蛙的叫聲,精神不夠正常。再者,硫酸廠附近也出現過青蛙的痕跡。這些青蛙到底怎麽回事?”
童梁一說,我倒是也納悶起來。難道同謀是個養青蛙專業戶?可是這個同謀基本沒有在案子裏留下任何蹤跡,感覺應該不是參與案子的人員。
但是,這案子由於林德全全部認罪之後就此結案。雖然有些小小的疑問,可是由於毫無證據,警方沒有辦法繼續追查。
結案之後,我去看了看劉飛的情況。這貨已經因為驚嚇過度住進了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看著病房裏瘋瘋傻傻流著口水的胖子,我心中頗有些感慨。不知是否這就是佛家常說的“善惡到頭終有報”,人若有貪念,惡念,謀算他人性命,就算是逃脫了律法的製裁,很可能也逃不過蒼天的眼睛。
除了醫院大門,我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見頭頂一抹白雲很低,絲絲縷縷地擴散成一隻偌大的棉花糖的形狀。我看著青天白日下的一切景色,真實,清晰,美好,但是心頭不免地浮現出那凶宅裏的鬼影。那些到底是我的幻覺還是真有其事?童梁對此的解釋是,就是我的幻覺,因為丫的看不到有鬼影。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我不應該放棄治療,還是應該去找找那位男神一樣亮瞎眼的公孫醫生,去打聽下我的病情。雖然在我眼裏他這心理醫生有點不靠譜,但是我也不認識別的醫生。
想到這裏,我搭車去了五大道,按照上次的地址找去了公孫白的心理診所。
當司機載著我到了那陰涼的小巷子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我見司機停了,便說道:“師傅,開進這小巷子,一直到盡頭處。”這要讓我走過去還得走個十分鍾呢。
“不不,這兒還是你自己去吧。”司機說道,語氣有些慌亂。
“怎麽了師傅?這兒有什麽不對麽?”我見他麵色驚慌,便詳細問道。
司機歎道:“小夥子,我們經常要開夜車,夜裏常遇到邪門的東西。前幾天我往這邊兒送客人的時候,就在這附近看到鬼影,不,確切地說是鬼送葬。”
“啥鬼送葬?您詳細跟我說說。”我不解地問道。
“前幾天晚上下著小雨,我在河東區一條馬路邊兒拉客,就見倆人在路邊衝我招手搭車。我把車停了下來,就讓兩人上車了。我見上車的倆人,一個是年輕小夥子,另一個是年輕姑娘,好像是一對兒情侶。但是小夥子喝得醉醺醺,姑娘卻一臉木然,直勾勾地扭著臉盯著她男朋友。我問他們要去哪兒,小夥子喝得暈暈乎乎不說話,姑娘就對我說,來五大道這條小巷子這邊。我就載著倆人到了這附近。之後,姑娘就拽著小夥子下車了,塞給我一把錢。我一看,五張百元大鈔,吃了一驚,就像還給她,並給她找錢。可沒想到,怎麽喊這姑娘她就是不回頭,拖著那小夥子就往前走。我原本琢磨著,這五大道附近基本沒什麽人住了,能住得起的,非富即貴,可能人家是個富二代,可能根本不在乎這點兒錢。”司機說道,說到這裏,似乎
臉上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不住地抬起袖子抹掉:“後來我掉頭把車開走,但是開了一段時間,又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就將車停了下來,摸出那一疊鈔票細看。”
“發現了什麽?”我忍不住追問道。
“結果我發現那哪兒是真的鈔票,那就是一疊死人用的冥錢!”司機麵色有些泛白:“雖然說以前聽說過晚上開車拉了死人的情況,但是我覺得那姑娘像是鬼,那小夥子絕對是個人啊。這人要是被鬼拖走了,能活麽?所以,我就壯著膽子開了回去,在這小巷子口附近停了下來。結果你猜我看到什麽?”
“鬼送葬?”我模仿著他的說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