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世,我隻想安安穩穩的和我媽在一起。

師傅幫我辦了出院手續,開車載我來到康華醫院,我拖著不全乎了的身體奔走在主治醫生和我媽的病房之間,直到我媽也順利出院。

顧憶深知道我媽的家在哪裏,隻要我還在蘇城,顧憶深想找到我,就能找到我。

師傅老家在一鎮上,那兒較為偏僻,顧憶深絕對想不到我會去那,當天晚上我就收拾了細軟讓師傅送我和我媽過去了。

是一古鎮,雖不繁華,但風景好,空氣好,民風淳樸。

我打算租房子住的,師傅說他有房子,他常年都住在蘇城,房子空著,讓我借住。

這怎麽好意思呢。

我堅持給房租,師傅答應了,我才和我媽住下。

房子比我媽的老房子要大些,三室一廳,還有一個院子。

看得出來師傅經常回來打掃,屋裏院內都很幹淨,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能住了。

師傅回蘇城的第二天又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護工,何姐,何姐是師傅朋友介紹的,有多年臨床經驗,人也老實。

房租加上我和我媽的生活開銷,以及我媽的藥費,需要一大筆錢。

我辭了原來在蘇城的高薪工作,來了鎮上,為生活下去還要上班掙錢。

師傅和鎮上人熟,推薦我去鎮上規模最大的珠寶店當銷售員,老板已經同意了,還說隨時歡迎我加入。

之前照顧我媽的護工小劉是顧憶深找的,我擔心她會“出賣”我的消息,就辭退她了。現在需要,才讓師傅幫我在蘇城再找一個護工,負責照顧我媽。

跟之前一樣,我觀察了兩天,挑不出來一點錯,才放心將我媽交給何姐,第三天,我去珠寶店報道。

雖然隻是銷售員,但是按業績拿錢,幹好了,一個月七八千,上萬都有可能。

我有幾年工作經驗,又和大小公司的老總攀談過,口才占優勢,第一天的業績在所有銷售員裏就拿了第一。

老板看好我,我如名校的中等生到了普通學校一躍成為優等生,有了幹勁,於是第二天,第三天……我一直都是第一。

到了月底,憑月標兵,我順利上榜,除去工資,我還額外多了一千塊獎金。

這期間,顧憶深沒有聯係過我,我把顧憶深的號碼設為黑名單了,就算聯係了,我也不知道。

趙叔……

師傅姓趙,我喊他趙叔。

趙叔每星期都會回來看我和我媽,幫我們買些蘇城好吃的東西,順帶給我媽拿藥。

“趙叔,你回來了。”

我接過趙叔手裏的東西,放下,直起腰來,腰間還係著圍裙。

“飯馬上就好了,有紅燒肉還有魚,一會我們爺倆喝幾杯。”

趙叔喜歡喝酒,因為開出租,才忍著不喝,所以每次回來,我都會陪他喝幾杯。

鍛煉的,我白酒都能喝了,特別是便宜的二鍋頭,味道那個辣。

晚飯後,趙叔遞給我一紙袋子,我打開看,是一漂亮的裙子。

趙叔說入夏了,正好看見好看的,就給我買了。

裙子五百多,趙叔跑兩天出租的錢,我死活不要,讓趙叔退了,趙叔撕了小票,說不能退了,我要是不要,就隨便處置,我隻能收下。

感動的不知該說什麽,就動手表示。

趙叔開車,頸椎不好,我也不知穴位按的準不準,反正就意思勁。

我與趙叔素未相識,趙叔卻對我和我媽特別好,這種好像極了顧憶深曾對我的好。

我反複想過趙叔會不會和顧憶深一樣,另有所圖。

但是就算是另有所圖,圖的也不是我的人,頂多是利,想從林世豪那得到好處。

這一點也比顧憶深強,圖利比騙感情加圖利好太多了。

而且我心裏有個聲音告訴我,趙叔不圖我人,也不圖利,單純的是個好人。

趙叔家距離珠寶店約五裏路,我買了一輛電瓶車,上下班騎。

上午,人不多,好不容易來人了,還是一男人,同事們都爭搶著服務,我卻楞在角落中,不吭不搶。

即便這樣,男人依舊奔我來了。

往櫃台前一站,掃一眼櫃台裏的珠寶問我:“有新款嗎?”

一個月前,我忽悠顧天明隨後開溜,顧天明再見我倒沒有直接鎖喉尋事,而是跟我客客氣氣。

這讓我始料未及。

“有啊。”

我把所有的新款拿出來,一一陳列後,挑了最貴的幾個向顧天明介紹。

顧天明不惜錢,說:“女人就該擁有最好最貴的。”麻利的遞給我一張卡。

近十萬塊,進賬了。

我得拿不少提成。

同事們齊刷刷的羨慕我。

顧天明買了東西就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在我同事麵前帥一把。

我沒看他,心裏好心提醒一句:“有門檻,別摔了。”

好的不靈壞的靈,顧天明絆了一下,差點摔了。

我笑出聲。

中午,我出去吃飯,剛走到門口,顧天明突然冒出來,抓著我的手就往一邊扯。

“顧天明,你帶我去哪?”

“吃飯。”

我掙開顧天明的手:“要吃你自己去吃。”

轉身就走。

顧天明攔著我:“上午我照顧你生意,你應該能拿不少提成吧,請我吃頓飯還吝嗇?”

我嘀咕一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憑什麽請你吃飯。”

顧天明翻舊賬:“藍心,你忽悠我開溜的賬我還沒有跟你算呢,你……”

我投降:“我請。”

鎮上不比蘇城路寬,狹窄的街道,兩邊還有擺攤的,汽車走不動。

顧天明又開的是蘭博基尼,紮眼,惹人圍觀。

我騎電瓶車載顧天明去吃飯。

顧天明應該沒做過電瓶車,讓他上車,他別扭的很。

好不容易上了,說女人帶男人不是樣子,要載我,可他不會騎,結果還是我載他。

他討人厭,非把手搭我腰上,我掐了他好幾次,他才笑咯咯的坐正了。

選吃飯的地方也討人厭,非星級料理不吃,騎了一圈,我煩了,直接撂話,鎮上就地方小吃,不吃拉倒。

“聽你的。”

他不是被我嚇唬的,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