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很多天,我都是這樣陪伴在妙姐的身邊,妙姐幾乎沒有變化,她還是那樣的美麗。

猶如一個正處於睡夢中的天使。

所以每一次我來的時候,總會給妙姐帶來一盆向日葵,順便加上一個吻。

有時候我就在幻想,會不會有一天,在我的一次吻中,妙姐會如同童話世界裏的睡美人一樣醒來。

隻是這種幻想我不敢想很多次。

因為這會讓我出現一個失落感。

而在感情之中,最痛苦的,就是每一次的失去希望。

左箋的情緒似乎變了,她從剛開始的歡喜,再到後來的平靜,似乎僅僅隻用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她什麽話都沒說。

隻是每一次來看望妙姐時候,她總是會默默地跟我一起來。

甚至,她還會一起幫我買向日葵,然後靜靜地看著我輕輕地親吻妙姐。

在一天下午,回去的路上,左箋看著窗外的景象,突然對我說道:“江占,我要走了。”

“去哪?”

我抽出一根煙點上,悠悠地問道。

“新疆吧!我挺喜歡那裏的。”

左箋的語氣讓我分辨不出來到底是憂傷還是什麽,但是我還是在沉吟一番後,輕聲的說道:“一路順風。”

這天下午,左箋收拾了一下東西,由我給她送到高鐵站,

期間,她沒有說一句話。

在下車的時候,左箋對我說道:“江占,你的一生,是隻能存在妙姐的對嗎?”

我一愣,但還是在最後,輕輕點頭。

看到我這樣,左箋沒有說一句話,她下了車,將自己的行李箱拿了下來。

隨後,我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遠。

不知怎的,我感到心頭一陣巨疼。

......

第二天下午,我收拾好一切,來到了判決老蔣的現場。

偷盜,詐騙。

十七年。

說實話,老蔣應該是看到我來了,但是他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都沒有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過。

但是我還是感覺到,老蔣知道我來了。

走出法院以後,我在門口抽著煙,看著這裏的寂靜。

似乎在一個城市裏,法院是最寂靜的地方,這裏最為安詳。

沒多久,我就離開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江舒淇突然告訴了我一個消息。

她要跟熊貓結婚了。

如果說,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是震驚的。

但是現在,似乎在震驚過後,也就隻有平靜。

我知道,如果江舒淇真的要跟熊貓結婚,無一例外,她要去重慶生活。

晚上,我將江舒淇喊到身邊。

“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我抽著煙,斜靠在沙發上。

“當然,哥,怎麽了?我跟熊貓結婚不可以嗎?再說他不是你介紹給我的嗎?”

“是我介紹給你的,但是我覺得你應該認真思考。結婚,真的不是兒戲。”

似乎每一個男人,都要承擔這樣一個角色。

就是一個惡人的角色。

我看好熊貓的人品,但是結婚以後的細碎,又有多少人可以承受?

“我覺得可以!我很愛他。”

江舒淇倔強地看著我。

似乎每一個女人,都曾堅定地選擇過一個人。

倔強,且天真。

抽著煙,我點點頭。

“可以,準備什麽時候?”

“大概在年底。”

江舒淇幽幽開口。

我知道,其實她也是為了等父親出來。

因為如果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我父親會在年底出來,這是左叔昨天在微信裏明確告訴我的。

而我,也即將要在明天,正式跟這位我父親當下唯一的戰友見麵。

正當我準備結束與江舒淇談話的時候。

她卻突然對我說道。

“哥,你真的要一直等妙姐嗎?”

聽到江舒淇這樣說,我瞬間一愣。

“什麽意思?”

“我覺得,左箋姐姐挺好的。”

江舒淇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我抬起眼眸。

“這是你的意思?”

“算是吧,其實也是咱媽的意思。還有,哥,你就不感覺到悲傷嗎?到了最後,竟然隻剩下了你一個人。”

“一個人不是人生常態嗎?”

“可是你遇到過那麽多真心愛你的人,淩珂,左箋,妙姐,常伶......”

聽到江舒淇這樣說,我的腦海裏再次響起了她們所有人的麵容。

半晌後。

“人生,總不是百般如意的。”

隨後,江舒淇糾結了很久,對我說道:“哥要不,你去新疆吧?我真覺得左箋挺好的,你的一生難道就這樣度過了嗎?”

我沒有說話。

實際上,似乎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這樣度過也挺好的。”

“哥,其實我覺得,你就是內疚,對妙姐的內疚,所以才導致你不願接受除去妙姐之外其他人的愛意。左箋姐姐來了半個月,但是你隻是把她當做一個朋友,這點,我可以看出來;咱媽也可以看出來,就連左箋自己,都可以看出來。”

“她應該幸福的。”

“但是哥,你覺得,她現在,幸福了嗎?”

江舒淇在說完這句話以後,直接走進了裏屋。

不理會瞠目結舌的我。

似乎現在又映襯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左箋,真的會幸福嗎?

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歡,她會幸福。

晚上吃完飯,我躺在**抽著煙。

亞鎖地給我打過幾次電話,告訴我一切都好。

當我想起來問他常伶的那些錢怎麽處理的時候,亞鎖告訴我,很久之前,妙姐就已經把錢轉給他了。

悵然若失的時候,我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通後,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聲音。

是淩晨。

她現在在蘇州養胎,其實沒什麽事,所有的事情都很好。

最後,我就這麽應了一聲。

沒有再說一句話。

......

半夜,扭頭望向外麵,我發現我母親養的花竟然開了。

這是一個震驚的事情,因為天氣,已經入冬,路上的行人都換上了羽絨服。

但是在這個時候,有一朵花竟然開了。

可是很遺憾,在第二天的時候,這朵花卻再次消失......

除了向日葵,我很少認識的別的花,所以當我跟母親說起的時候,她告訴我應該是我眼花了。

因為這個季節,她養的花沒有一朵會在冬天的半夜裏盛開。

可是真的是我眼花了嗎?

我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