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記憶
通靈寶玉原本就十分柔軟溫潤的質感，在硯台裏慢慢融化，竟然好似冰塊似的，漸漸成了一硯清淡的水，一點點的黑色在硯台底部搖曳著遊**而上，晃晃悠悠地染黑了整個硯池。
窗外婆娑的竹影落在水麵上，墨色映照的竹葉猶如蒼翠的小船，喬若雨有著溫婉而安靜的氣質，站在古香古色的房間裏，恍如一副古典仕女畫麵裏最恰到好處的景致，她鋪開紙卷，那纖細白嫩的肌膚竟然比紙張還要白皙一些，手指壓在上邊，不禁讓人想起舊時的故事裏，夜讀的書生看著一個女鬼或者妖精從畫卷裏走出來的情景，那時候最先看到的估計也是一張在燭火下格外白皙的手掌。
喬若雨不是女鬼，也不是妖精，她更像一個神仙姐姐。
李路由也不像書生，他更像牛郎……當然，是帶著老牛種田的那個。
牛郎和神仙姐姐有一段佳話流傳，李路由和喬若雨隻能說是一段孽緣，所幸的是無需王母娘娘狠心，這兩個人都願意主動斬斷這份關係。
喬若雨不願意和李路由再發生那些事，李路由當然也不願意，可注定還是牽扯不清的。
例如兩個人說著話，喬若雨的心防就降低了許多，鋪開宣紙時也忘記了遮掩著胸口。
她的乳型是筍包尖的那種，特別容易搖搖晃晃，許多溫柔嬌媚的女人多是這種形狀，握在手裏有著格外與眾不同的感覺，那是非常獨特的。
李路由不小心就瞅了一眼，隱約可見粉嫩猶如淺淺桃紅的蓓蕾，但是馬上移開了目光，緊盯著宣紙說道：“然後呢，通靈寶玉化成了墨汁，該不會是要我寫下自己的問題，然後答案就會自己浮現出來吧，那可比搜索引擎厲害多了。”
“搜索引擎是什麽？”喬若雨不明所以地說道。
“沒什麽……”李路由估計她可能知道百度，但是未必知道搜索引擎這個稍稍深入一點點的名詞的意思了。
“當然不是那樣了……你要畫畫。”喬若雨也沒有想要知道搜索引擎是什麽東西。
“畫什麽？”李路由皺了皺眉，“我不是很擅長。”
“不用擅長……你隻需要隨便畫，像小孩子塗鴉的水平都可以。畢竟這是通靈寶玉，它是直通你內心的。”喬若雨繞到李路由身邊，看了一眼硯池，在硯池的倒影裏竟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胸部高高頂起睡衣，不禁一陣臉紅，連忙跑到床前拿起了自己的外套披上。
“有點冷。”喬若雨走了過來解釋。
李路由無奈，她何必解釋？還找了個這麽爛的理由。
“隨便畫，那我畫個太陽，花什麽的。”李路由想了想說道。
絕大多數人，沒有畫畫的天份和天賦，在小時候學著畫畫時，多半都會畫個太陽和花朵，因為最簡單。
“那不行！”喬若雨偏著頭，慎重其事的樣子，“還是有些要求的，你要畫的畫必須有三個要素要體現出來。時間，地點，人物。”
“就這樣？”李路由已經準備好了。
喬若雨點了點頭，沒有其他條件要補充了，看著李路由凝神提筆的樣子，倒是很好奇他打算畫什麽。
李路由拿著那隻無數書法名家夢寐以求的珍品毛筆，在名貴的宣紙上，沾著通靈寶玉化成的墨汁，大大地畫了一個圈。
“你真的要畫太陽嗎？”喬若雨不確定地說道。
“這是一個院子！這些是院子上長的草。”李路由肯定喬若雨沒有去過他家的那個院子，當然，也不是說喬若雨去過他家的院子就能認得出來，他畫的院子確實像個太陽。
“不好意思。”喬若雨歉然地笑了笑。
“沒什麽……”
李路由繼續畫，喬若雨實在看不懂，但也不發表意見了，李路由倒是和她解釋，告訴她那黑乎乎的一團下麵加根棍子的是菠蘿蜜樹，院子裏圓形，三角形和四根棍子組成的是他的妹妹，圓形，四方形同樣也有四根棍子的是他。
“畫完了。”李路由放下了毛筆，事實上他如果用鉛筆還能畫的挺不錯的，可是用毛筆畫畫還真是頭一次，根本把握不了。
國畫和西方繪畫完全是兩個體係，李路由這麽想著，解釋自己那像小孩子塗鴉一樣的作品。
“畫的……畫的不錯……”喬若雨很艱難地說道。
“讓你違心說出這樣的話，看得出來你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李路由誠懇地感謝。
喬若雨身子搖了搖，轉過身去，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接下來呢？”李路由看著陽光斜斜地從窗外照射了進來。
“你到**去睡覺就可以了。”喬若雨指著自己的床說道。
李路由猶豫了一下，想起了《紅樓夢》裏賈寶玉也有一番夢遊太虛幻境的經曆，果然通靈寶玉是有這樣的功效的。
李路由也顧不得許多，脫下了鞋子就上了床。
喬若雨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提醒他應該脫掉褲子的，怎麽可以衣服褲子都不脫就上床呢？隻是有些懊惱，自己沒有提醒他，那就說明其實是會介意他光著身子躺在自己**的，也就是說自己終究沒有辦法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果然做不到嗎？
喬若雨緊了緊外套，坐在了桌子前，看著李路由的畫在陽光的斜照下嫋嫋升起了幾不可見的一絲絲青煙。
李路由閉著眼睛，他知道自己肯定需要睡著了才能知道答案，但是哪裏是說睡就能睡的著的？喬若雨雖然有一陣子沒有來這裏住了，但是**依然有著她的味道。
絕大多數男人都有這樣的經曆，第一次在自己女朋友的**躺著時，往往都興奮的睡不著……雖然喬若雨不是李路由的女朋友，但是女人的體香總是會最直接地刺激著感官，讓人難以入眠。
李路由一點睡意也沒有，漸漸地卻聞到了一絲絲溫馨寧靜的香氣，讓人舒適地放鬆。
睡意漸漸生了出來，李路由明白這不是自己正常入睡的現象，卻也沒有抗拒。
當李路由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李路由發現自己站在自家老宅的院子裏。
高大的菠蘿蜜樹，掛滿了巨大的菠蘿蜜果實，和李路由以往摘下來的不一樣，這些果實大的出奇，鼓鼓的，在樹上搖搖晃晃，像調皮的孩子。
李路由有一種摘下一個剝開，就會有一個赤身**的嬰兒蹦蹦跳跳地跑出來的感覺。
他沒有去摘，隻是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有些怪異而別扭。
腳下的土地格外堅硬，院子牆壁似乎在扭動著，鐵門外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點光，不遠處應該是鎮子，竟然也是完全隱藏在黑暗之中，不知道是沉睡還是消失了。
抬頭望去，天空沒有一點星光，讓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李路由走到鐵門前看了一眼，頓時駭然後退了幾步，鐵門外竟然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整個老宅仿佛漂浮在這虛無黑暗的世界裏。
孤獨，冷清，絕望的一個世界。
這是哪裏？是自己的夢裏嗎？李路由無法確定，如果說是夢，也太清晰了一點，李路由從來沒有如此做過如此清晰的夢。
他也沒有扇自己耳光這樣的傻乎乎地去確定。
李路由並不慌張，這應該是通靈寶玉製造出來的世界，就和賈寶玉的太虛幻境一樣，
自己想要知道的，在這個世界裏就可以找到嗎？隻是這個世界隻有自己的老宅，有些太小了一點，李路由懷疑能否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
“哥……我餓了……”
李路由猛地回頭，這個聲音仿佛是從他的記憶深處裏一下子冒出來的一樣，小時候他最無奈的就是聽到李子這麽說的時候，因為李子這麽說往往意味著家裏沒有東西吃了，而她也餓的忍不住了。